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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和老公大吵一顿,因为我放弃掉了天价的工资!”

 金苹果6 2022-11-19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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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一直在刷一部日本晨间剧《绯红》,讲的是陶艺师川原喜美子,如何在全是男性的制陶业,踏出属于自己一席之地的故事,非常难,很坎坷,而最触动我的那一段,无疑就是喜美子和丈夫八郎,面对梦想和婚姻之间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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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美子和丈夫八郎因为陶艺结缘,婚后喜美子成为全职主妇,全力支持丈夫,而八郎也没辜负,作品获得大奖,不仅圆了自己的梦想,还可以卖更高的价钱,改善了全家的生活。

八郎深知喜美子的才华,一直在鼓励喜美子制陶。最初喜美子只是在闲暇时制陶,随着时间,喜美子的梦想越来越明确,就是用传统方法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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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比用电加温现代技术,传统技术失败率极大,而且烧一次的木柴,就要二十几万日元,在当时足够一家吃几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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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几年,经过努力,他们终于有了点积蓄,在八郎的支持下,他们在院子里砌好穴窑,买了木柴,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温度没升上去,失败了。

尽管八郎不同意,但喜美子还是说服了八郎,拿出了所有的钱,又尝试了一次,可还是失败了。

喜美子不愿放弃,准备拿存给儿子读书的钱买木柴,烧第三次,八郎坚决反对,这就是他们唯一的钱了,如果失败,儿子就没有未来了。

八郎让喜美子或者改用现代化的电窑,成本便宜,或者等几年,他们存点钱,再开始尝试,可喜美子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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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结果只有决裂分居,八郎离开家,喜美子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借了巨额的贷款,再加上亲朋的帮助,一直烧到第七次,才终于成功,烧出了她一直想要的自然釉。

成功之后,人生总是比较容易。喜美子举办个人展,每个作品都可以卖到几万,儿子读书的钱,亲朋的借款,银行贷款,都有了着落。

昔日倾家荡产的冒险都有了回报和价值,而她的婚姻到底还是回不来了,这就是在成功路上,被牺牲掉的那一部分。

看到这里,很多弹幕都指责丈夫八郎过于自私,对于婚姻和妻子,做不到无私的支持。我倒并不这么看,作为一个有过十分相似经历,有家有娃的中年女人来说,我十分理解八郎的选择:追求梦想还是面对现实,人生很难有两全其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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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015年春天开始写公众号的,起因也是家庭主妇在孩子锅台之外的小爱好。作为丈夫,卢先生也很支持我,因为他一直觉得,我有点“艺术气质”。

起初,我一周或半月一篇地写文章,到了16年上半年,真是猪也能感觉到了,自媒体的风口来了。

在上海,孩子们没户口,读的是法国学校,班上有中泰混血的妈妈,做了一个纯天然的洗护品牌,当时在上海挺有名的。我们聊了几次,就变成了卢璐说的第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商业广告。

文章发了之后,我不知道数据,但效果一定好到爆炸。因为发文不久,老板就来找我,邀请我入职公司,做他们的公众号。

对于这个提议,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已经看到,接下去公众号是一个“猪也能飞起来”的行业,然而一切都方兴未艾,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一只猪?别人都飞起来,就我落地下了事儿,也是常有的。

所以从现实角度考虑,去公司上班,是更保险的选择,尤其是在我们挺需要钱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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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为了不回法国,卢先生申请从武汉调到了上海,可代价就是从外派合同变成了本土合同,所有福利都没有了,只剩一份工资。

上海物价,租房子,两个孩子的学费……当时我们虽不至于负债,但真的是月光,照这状态,完全在法国买不上房子。所以,如果我能去上班有份工资,并不仅关系到我的个人价值和尊严,而是立马能真金白银地改善我们全家的生活水平。

我想了想,咬牙报了两万二的工资。没想到,老板同意了,还允许我无需坐班,下午可以去接孩子。

连办公室,我都去参观过了,装饰得很漂亮,同事们也很国际化,符合我对于Office Lady的幻想。

不仅卢先生,包括我们的朋友都替我高兴,觉得我没有白付出,很值。可一切都太快,也太顺利了,可我心里,总有点蔫蔫唧唧,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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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一个春日下午,老板微信找我,最后确认签合同的事宜。我记不起怎么说的,但关于工资,我们突然发现有一个重大的误会:我说的两万二是税后,而她认为是税前,这中间,差了六七千块人民币。

老板一开始想说服我:“Lulu,估计是因为你太久没有工作了,所以不了解,职场报价都是税前工资。而且这只是入职工资,根据效绩,还可以再调整的。”

而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了10086个圈,最后深吸一口气,回复:“对不起,我不懂职场规矩,引起了误会,但我想要的,就是税后两万二的工资。”

这条发过去,老板先是发了一句:“Excuse me?”接下来稀里哗啦地发了好多条60秒的语音,大意就是我不懂规矩,狮子大开口,十分荒唐。最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税前两万二可以,如果非要税后,就到此为止。”

这就好像,坐在加速度已经快到无法控制的过山车上,直直地撞上了墙,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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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压力山大,十分惶惶,而这个压力,在晚上卢先生回家之后,更增加了一万倍,压得我窒息。

其实,不用卢先生,我自己也知道,2016年即使在上海,税后两万二,真的算是天价。而且依我六年家庭主妇的简历,税前两万二,也是惊人的高了,根本找不到别的。

即使到现在,我和卢先生吵架,也顶多撑到第二天早上,可那一次我们不仅大吵了一架,而且冰冷冷地对峙了小半个月。

我其实很理解他。生活在世界上,自丛林时代累积至今,每个人的基因和骨子里,都填满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的焦虑,而且这种焦虑,会随着人生中挨过的耳光和掉下去的坑,变得越来越卑微且现实。

而我呢,其实,我心里知道,去上班写那些护肤品的文章,并不是我想要的,然而我只是一个在家带娃,没工作,没收入,没底气,没自信的女人,我根本不敢堂堂正正地说什么梦想与将来,我只能支支吾吾找理由解释,为什么我不肯妥协,不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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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天爷很厚道,没继续有意折磨我和我的婚姻,一个多月之后,就开始有广告商找到我,让我每月大约能有了几千块钱的收入。不多,但就仿佛是远远看到隧道口的灯火,给人希望,也足以让我和卢先生和解,毕竟我们还是深爱着。

后来,我曾经问过自己,如果老天增加了筹码:接受了两万二税后的工资,或我们更需要钱些,我究竟还会不会坚持自己?亦或者如果我并没有抓住自媒体的尾巴,蹉跎至今,还是无法就业的家庭主妇,我们是否还是心无芥蒂地坦然相视?

我曾经试图和卢先生讨论这些问题,但他拒绝回应。想了许久,我只能说,人生没有预见,人生也没有如果,直面现实,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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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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