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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作为经历改革开放四十年并置身其中的一代人，无论求学还是工作，无论国之“大”家还是吾之“小”家，其命运是随时代的潮流而行进的。作者山民的《拾遗当年》系列，不仅展示了四十年来煤炭行业的发展历程，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波生动详实的“回忆杀”，让我们跟着作者一起体会这一代人的家国情怀吧。 拾遗当年（48）
见着别人写的回忆录生动感人，我也萌生了动笔的冲动。默默回想过去的日子，发现很难有连续的记忆，只好捡印象深刻的几件事说说。 （二十七）初涉专业（之二） 久保课长是负责选煤工艺的，兼作业务，具备开工条件后，就先离开了，我配合岛本开始了操平找正的基础工作。 古交三处安装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安装工人，不同于矿建队伍，土建安装队伍的技术人员和技工队伍基本稳定，对这一套手到擒来，我是在西曲矿井投产时和这帮人打过交道的。他们服从命令，作风顽强，技术熟练，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但岛本始终忧心忡忡，可能是服装的原因吧？日本人穿着严谨，工作衣干净整洁，安全帽看上去就结实，皮制安全鞋内衬铁板，白线手套一天一副，用完就扔。咱们的工人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关键没有一件不破的；安全帽也薄得让人担心；安全鞋没有，穿啥鞋的都有；手套有人戴，有人不戴，戴的也污损严重，早该扔了。 从外表看上去，这支队伍就是一群流浪汉。 我虽然努力解释，显然效果不佳，只好让岛本看今后的实际效果了。 开始吊装立柱了，岛本有点坐立不安。工人们支起两个三角爬杆，挂上葫芦，拉上钢丝绳，开始一毫米一毫米地拉动大钢柱……一直到第一根柱子上紧螺栓完全固定好，检查了垂直度和十字中心线，岛本才由衷地夸奖这些起重工确实厉害，估计岛本就没见过这样的起重手段。 岛本也是吸烟的，但从不在车间内吸，总是让我带他到外面的空旷场地去吸。他没有递烟的习惯，我们俩各抽各的。他抽完烟后拧灭烟头，装入小纸袋中收好，影响得我也不扔烟头了。现场的工人们，开始还在车间内吸烟。我和他们张队长讲了一下，这是安全隐患应该制止；另外，也影响外宾对我们的信任。大家还是很有中国人的荣誉感的，很快车间内就没有人吸烟了。 休息时，大家伙都爱围着岛本问这问那，尤其是问挣多少钱的最多。岛本性格温和，但不善言辞。我尽量选他愿意回答的问题翻译过去，他的回答也很简略。收入问题，我翻译时不针对他本人，而是问日本安装工人的收入，他回答大概三十万日元。 工人听到我的翻译后炸了锅：“三十万？太高了！”我解释日元不等同于人民币，一百日元合人民币约八、九块钱。工人中有算账快的：“那也太高了！”那时这帮工人，上满班工资加补贴一月也就八、九十元，能挣百元以上的都是高等级工。而一个日本技工的收入，相当于一天要挣我们八个人一个月的工资，这差距确实让人有点没法理解。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听着工人们胡乱议论，我只是问了下岛本抽的烟多少钱？岛本说200日元。我讲给工人们听了后，大家理解物价也是挺贵的，那时工人们抽的普通烟也就二、三毛钱。 立柱就位测量后，开始的水槽吊装难度更大，好几吨的重物吊装时不能碰到已排列好的立柱。就靠扒杆、导链，硬是让这帮硬汉子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块。跳汰机水槽分多个部分对接而成，这台设备的精度之高令人叹服。三层楼高的设备装到最高处，没有一个螺孔对不上。 已经用螺栓固定好的水槽，要用电焊将接缝处全部焊好。由于钢板较厚，焊接工作量大，质量要求严。岛本自己就是个高手，他要求焊工在他预先准备好的钢板上打好坡口，进行焊接，通过了，才能上设备焊接。实际上的通过率超过了他的想象，几位焊工持把都非常平稳，流出的焊纹细密平整，令岛本喜出望外。 工作之余，岛本也爱喝酒，我那时一日三餐陪他吃饭，晚饭时一起喝瓶啤酒。日本人不劝酒，也不给别人到酒，端杯示意一下“干杯”和中文发音近似，但不是我们理解的喝光，随意喝而已。我听说日本人爱喝绍兴酒，就到街上找着，买了加饭酒请他喝。结果，有了加饭酒他就不喝啤酒了。 考虑到他在这里时间长，总吃饭店的饭菜难免也会腻。我妻子偶然也会做点家常便饭，带给他吃。他说非常好吃！从他吃的量可以判断这不是客气话。 为了对我妻子表示感谢，岛本提出去我们家拜访一下。我向张总请示，他说研究一下答复我。过了几天，张总告诉我去也可以，得让公安处的人先到我家检查一下。我一听算了，咱不找那个麻烦，找了个理由推辞了。岛本以为我们不方便接待，还向我道歉，说他自己莽撞了。过后，托我带了一套雀巢咖啡向我妻子表示感谢。妻子以前没喝过咖啡，居然一喝就香。就像我于抽烟，没有适应过渡阶段，直接开始一一享受！（未完待续） 作者：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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