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烟炕（散文） 作者：段琳卿 这天周六，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约了一位二十来年一直保持着关系的一位老哥一起转转，说是老哥，其实并不老，一九七二年生，大我一岁，也算是同龄人了。我们转至北高庄村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座高高的，塌了一半的老土房子，老朽的木头，乱七八糟的耷拉着，看上去一种开膛破肚的感觉。我停下脚步，根据结构大略看了一下，是一个老烟炕，又仔细鉴定，不像是做旧的。这时，就突然勾起了我幼时种烟和炕烟时期的点点滴滴。 烟炕，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里种过烟的农人，那一定不会陌生的，也有的农村人，没种过或根本就没种过烟的，没见过也有可能。 说起烟炕，自然和种烟是脱不了干系的，小时候，我们家有六口人，父母和我们兄弟四个，我们弟兄四人，年龄上下相差一至二岁，说着，大哥二哥都要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做为农民的父母来说，在农村又没有其他的收入，那心里你想是何等的焦虑。如果做为父母，要是给儿子娶不上一个媳妇，在村里会抬不起头的，你想更是何等的焦虑。但家里如果有地，种烟倒是不错的致富门路，一亩地种好了，运气好了，千八百的收入还是会的，但其中的累，一般人想象不到。 记得有一年，我家种了有四亩烟，有一部分土地是承包村里别人家的，单指我家来说，是没有这么多合适的种烟的土地，因为种烟对土地是有讲究的，地太肥了，容易长的太茂盛，炕出来的烟叶全是黑暴，也就是黑沫子，太薄的石头地也不行，根本不会长，费了一夏的劲儿，只不过长的膝盖那么高，烟叶不足巴掌大，也是白费劲儿。 看是种个烟，实则不简单。种过烟的人都知道，你甭提有多么烦索的程序了。开春后，先是找家里最好的土地，挖沟，平整，碎土，洇水。然后用细如脱过皮小米一样的筛子，筛出来的土和烟籽一起拌匀，均匀的撒在洇好的地畸里，用劈好的竹子，像弓一样插在畸的两边儿，盖上新买的塑料布，两边的土围的严严实实，以做为保温，保湿。约一个多月的育苗过程中，还要不定时的通风和浇水。 种烟的过程如拨叉，打药，逮虫等咱就一跳而过吧。就来说说系烟和炕烟吧。眼看地里烟叶长熟了，是要把它从烟棵上拨下一片二片，或者三片，如果出现天气大旱，也可能一次拨下四、五片叶子的都有。还记得一次盛夏的下午三点多去地里拨烟叶，拨着拨着就躺在地上睡着了。拨下后用架子车或挑子运回烟炕附近，一片片的系在竹制的烟竿上。系烟分单线系与双线系，一般在系的时候，会有意的大小烟叶适当搭配。记得那时候，熬夜系烟叶到凌晨一、二点儿是常有的事儿，烟叶在正高产期甚至是通宵达旦，没时间休息的，眼看烟叶系完了，天也亮了。接着还要出炕，出了炕还要趁早上的潮气略一上潮，还要抓紧把它解了，以怕潮气过了也不行，等太阳又出来，再晒焦了也不行。解好后垛在一块儿，这才有了休息一会儿的空儿和吃个早餐的时间，你甭提这时候身体是个什么状态了，那要是躺在污泥坑里有猪陪着都能睡着，这之间工作长度可以说是头一天的中午开始拨叶至第二天中午入炕，不一定弄的利索喽。 说起炕烟，我虽不会，但也算是一位“密接”的了，因为我家在我们小村子里算是几家种烟最多几个农户之一，自家必然是要有一个烟炕的，所以对烟炕也是有深刻的了解。烟炕的建造，主要是夹板土墙建造起来的，墙壁的厚度一般有五十公分。外形有长方形和正方形二种，主要也是由装烟的多少来决定的。但我家的烟炕只炕自家的，自然是不用太大，约五六米见方，八九米高的中间起脊式的瓦房坡顶，座落在我家门前一片平坦的土地上，显得是那么的高大。房坡上又一个方约七八十公分左右小房子，我们称它为“天窗”，作用是炕烟时排湿，保温，根据温度计的温湿度显示和第几天的烤烟过程中的变化情况，通常会有半开，全开和关闭，主要靠炕烟师傅的感觉来把握的。 烟炕的加煤口，通常是有约三米多长的一个深坑，主要是炕烟师傅用作加煤和掏煤渣的，旁边有一个约一米多见方的煤池。加煤口的里边，是烟炕内的一条直约三米左右的大龙和弯弯曲曲的小龙组成，大龙的内部就是媒炭燃烧的地方，通过弯弯曲曲的小龙，把温度均匀的送到烟坑的每个角落，煤中的湿气和烟气由小龙连接外面的一个高高的烟囱排了出去，烟囱的主要功能是抽风和排烟，使加在大龙里边的煤炭燃烧的的更旺，这需要根据烤烟过程中，来开合烟囱的阀门。 加煤处右上角约二米高的地方，有个约五十公分见方的窗口，镶上一块儿玻璃，玻璃上方用一根二三米长的细棍儿，前端固定一个温度计，湿度计上显示温度与湿度，在炕烟过程中，来观察内部温湿度。 烟炕的内部空间，通常是几根直经约十几厘米的圆木，把烟炕一分为二的一层一层固定在烟炕的土壁上，每层的高度约七八十公分。就这样把系好的烟一杆挨一杆装入炕里。说起装烟，那个场面也是有些壮观的，系好的烟叶一般会尽量离烟炕近些，那样会少费人力，如果离的远了，就会是接龙似的，一根烟杆的距离站一个人，有时会有十几个人，我传你，你传我，一杆一杆的传到烟炕里边装烟的人。装烟的这个人很重要，个子不能太小了，双腿一叉开距离不够，容易在上边滑脚，一不小心下来，砸到大龙上还好，如果在小龙的正上方下来，会把小龙砸的稀巴烂，整个烤烟过程要延长一两天。我曾经有一次不小心，从不太高的位置滑了脚，一脚下来直扎进小龙的肚子里，还好只砸烂了一块坯，那是一次临近装完炕，替父亲干了一会活，差点惹出大麻烦来。 炕烟的过程一般周期为七天，前三天为变色期，使装进去的青烟叶变黄，这时候的火烧的不宜太大。第四五天一般为高温期，这两天需要把火加大，并把天窗，烟囱阀打开，二天内迅速把前三天变黄的烟叶，湿气迅速排完，使变黄的烟叶不能変过了，不然，就真成黑沫子了。第六七天为稳定期和降温期，稳定期过后，火基本不怎么燃烧了，会用碎煤活上一大池，一锹挨一锹的把火全部压住，以降低出炕时的温度，当然这个烟炕一旦点火后，火一般就不灭了，所以尽管把火压住降温，但出烟时炕内的温度也不下四十度左右，直至烟季结束。 这大概就我小时候所了解的炕烟和种烟，因为我家的烟炕都是由我父亲这个专家专人管理，偶尔父亲有特殊原因或有别的事情，会在他的指导下，观察温湿度的情况下，帮他加一些煤，掏掏煤渣或开关天窗和烟囱阀的。 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隶书委员，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郑州嵩山书画院特聘书画画，河南二七书画院特聘书画家，河南省钟繇书画院书法家，郑州市书协理事，登封市书协主席。 网站编职 中华作家网、国际文艺网总编： 王伟（微信a13720085131) 执行总编：晨起、副总编：王鑫 常务主编：小河、刘培、刘海兰、云水禅心、浪淘沙、王成 执行主编： 周桃桃、周伟、周晓燕、艾琳、周倩、钟国强、陶美、曾燕、李兴国、王美、吴芸、云上烟、徐力桦、陶静、田心、周振华、李鑫（韩国）、管彤、朱桦、王龙飞、田元庆、田盛龙、郑大伟、戴维斯（英国）、邰鑫宇（新加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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