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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话day344:聊聊海昏侯墓中的《齐论语》

 亘心为上 2022-11-21 发布于重庆
第二辑
这个周日,难得在家待了一整天,上午一边整理屋子,一边看完了八集b站出品的美食纪录片《第一餐》。说起这个纪录片,也是早晨醒来手机推送看到的,分集讲述各地早餐文化,而且每一集邀请了专门演员当解说员,相当的治愈人心,但友情提醒,晚上不要看,不然馋虫会馋坏的,哈哈哈。
我很喜欢第二集当中的一句旁白,这么说的,“很多事,学着学着就像了,做着做着就是了”。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包括一些很专业很专业的事也是如此。
前天晚上聊到刘贺说到在他的墓中发现了《齐论语》,今晚再详细说下这个。
《论语》,记录了孔子及其门人的语录,这点我们都很熟悉,但它在流传中却有多个版本。而《齐论语》就是《论语》最古老的版本之一,但它在汉末魏晋时期就失传了。谁也没想到,一千八百年后,在南昌海昏侯的墓中被发现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惊喜。
秦朝焚诗书,又逢秦末战乱频仍,导致《论语》一度失传,到了汉代又流传出了多个版本。根据《汉书·艺文志》的记录,《论语》有齐、鲁、古三个版本,在用字、篇名、篇数等方面各有差异。
《古论语》共有21篇,据记载,是西汉鲁恭王刘余在孔子旧宅的墙壁中发现的。《古论语》最显著的特点,是把第二十篇《尧曰》的最后一章——“子张”部分取出,单独分成了一篇,有的本子题名为“子张”,有的本子则题名为“从政”。    
《齐论语》共有22篇,最显著的特点是比《鲁论语》多出《问王》和《知道》两篇,主要在齐地流传。    
《鲁论语》共有20篇,主要在鲁地流传。西汉安昌侯张禹融合了《鲁论语》和《齐论语》,被后世称《张侯论》。张禹是汉成帝的老师,在儒生中最为尊贵,后来的儒生广泛推崇他的版本,导致其他各家《论语》日渐衰微。但是呢,由于《张侯论》中并未包含《问王》和《知道》两篇,后世一直将其划分在《鲁论语》系统中。    
唐宋注解修订《论语》的成果十分丰富,尤其以南宋朱熹所编撰的《论语集注》为集大成者。宋以后通行的论语版本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今本”了。
而在海昏侯中发现的《论语》,由于保存情况不佳,海昏侯墓《论语》简中可释读的部分大约只有今本的三分之一,文字较多的篇目有《公冶长》《雍也》《先进》《子路》《宪问》等,对应今本《乡党》《微子》《子张》篇的内容还没有被发现,《颜渊》篇是否存在也还不能确定。考古人员也没有找到全书的书名,“论语”这个书名也是考古学者整理时根据内容暂时拟定的。
从少数基本完整的竹简中可以看出,每简大约有24个字,用三道编绳连接。在保存比较完整的各篇首简的背面,可以发现“雍也”“子路”“尧”“智(知)道”等篇题,都是在背面靠近上端的位置刮去一段竹青后题写的。由此推测,此书很可能是每篇独立成卷的。
篇中是分章抄写的,每章另起一简。文字书写严整,书风总体上庄重典丽,但不同篇章之间存在变化,可能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但是全书各篇用字习惯一致,说明应该有人有意识地规整过全书的用字,而整齐后的结果又与今本差别较大。
最特别的是,书中保存有《智(知道)道篇》和一些不见于今本的简文,符合《汉书·艺文志》所谓的《齐论语》的一些特征。因此,此前的学者多将海昏侯简《论语》看作《齐论语》,《典籍里的中国》节目组也采用了这种说法。
而最新的研究认为,《汉书·艺文志》将古、鲁、齐三派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忽视了《论语》的不同文本和解说长期并存、交织互动的历史。
据《汉书·艺文志》的归纳,《论语》三派之间篇章数目互异,《齐论语》、《鲁论语》的解说又各自分家,各家之间并没有不容逾越的门户界限,学者可以左右采获,不必专守。后世的学者非要将不同的《论语》版本对应到三者之中的某一个系统,实在是削足适履了。
《论语》篇数在汉代已经大致上稳定下来,齐、鲁、古三派都只是在二十篇的基础上略有增改,至于如何增改,则尚在变动中。
海昏侯墓出土的《论语》正反映了这一点。《汉书·艺文志》称《齐论语》“多《问玉》《知道》”。这样看来,《问玉》应当排在前面,为第二十一篇,《知道》为第二十二篇。
但海昏侯简《论语》中的一枚简,背面靠近简首处写有“起智道廿一”五字,墨色较浅,书风草率,不同于正面文字,应该是使用者后加的。
“起智道廿一”  简背局部
这五个字表明,这一版本中《论语》的《知道》篇是第二十一篇,而不是排在《问玉》篇之后。学者在翻检海昏侯简《论语》的初步释文后,也没有发现可以确定属于《问玉》篇的文句。根据这两个现象推测,此本《论语》很可能不包含《问玉》,是一个二十一篇本。
海昏侯简《论语》的特殊性可以说明,在昭宣到元成这一汉代经学发展的关键时期中,《论语》文本的变化十分复杂,不是《汉书·艺文志》概括的三个系统所能够涵盖的。
它有《知道》却无《问玉》,可能体现了齐《论语》形成过程中的一个中间形态,说明齐《论语》是在《论语》二十篇的基础上,陆续加入其他来源的孔门言行,分阶段形成的。
因此,在考察西汉后期以前的《论语》文本、解说时,不应该先区分齐、鲁、古三派。将这些后来才明确化的概念生搬硬套到此前的文本上,会妨碍人们对《论语》学发展的认识。
我们再来看一下海昏侯《论语·先进篇》中的这一简,共24字,首尾完整:
“童子六七人”在简首,当接“冠者五六人”。“容乎近”读为“颂乎沂”,指在沂水岸边朗诵。“风乎巫”,“风”通“讽“,“巫雩”就是今本的“舞雩”,是鲁国举行求雨祭祀的场所。
 “滂”是下大雨的样子,“馈”指馈飨神灵的祭祀。“喟然”下今本有“叹”字,文意无差。“箴”与《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曾晳之名“蒧”是同一个字的异体字,指的是曾晳。“三”后面的下一句是“三子者出,曾晳后”,写在下一枚简上。
这么来看,《齐论语》与今天的《论语》除了字词不同,个别篇目也有所差异,但是这并影响如今《论语》的传播了。
就聊到这了,朋友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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