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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效古二首》 赏析

 路路川漫游诗境 2022-11-21 发布于福建
《效古二首》李白
其一
“朝入天苑中,谒帝蓬莱宫。
青山映辇道,碧树摇烟空。
谬题金闺籍,得与银台通。
待诏奉明主,抽毫颂清风。
归时落日晚,蹀躞浮云骢。
人马本无意,飞驰自豪雄。
入门紫鸳鸯,金井双梧桐。
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
快意且为乐,列筵坐群公。
光景不可留,生世如转蓬。
早达胜晚遇,羞比垂钓翁。”

    诗名《效古二首》,“效古”:【效仿古人。】李白效仿古人写下的两首诗。那么他效仿的是哪位古人呢?具体又是在讲什么的呢,我们来感受李白《效古二首》其一原诗:

“朝入天苑中,谒帝蓬莱宫。”

字词典故  “天苑”:【天子的御苑。“苑”:养禽兽种林木的地方(多指帝王的花园)。王琦 注:“天苑,禁苑也。”】“禁苑”:【唐都长安三苑之一,隋称“大兴苑”。“禁苑”,东为浐河,北为渭河,西包汉长安城,南接都城,“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周一百二十里”。正南阻于宫城,南面三门偏于西苑之西。傍西苑为 芳林门,又称 芳林园。光泰门 临 浐水。】“谒ye4”:【进见,拜见。】“蓬莱宫”:【“蓬莱宫”一般指“大明宫”。】“大明宫”:【大唐帝国的大朝正宫,唐朝的政治中心和国家象征,是唐长安城三座主要宫殿“三大内”(大明宫,太极宫,兴庆宫)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大明宫 地处长安城北郭城外,北靠皇家禁苑、渭水之滨,南接长安城北郭,西接宫城的东北隅。一条象征龙脉的山原自长安西南部的樊川北走,横亘六十里, 到了这里,恰为“龙首”,因地势高亢,人称“龙首原”。

赏析  李白说,早晨进入天子的御花园中,拜见皇帝就要走到蓬莱宫。
    关于“天苑”和“蓬莱宫”,我们在字词典故里作了介绍,这“天苑”其实就是皇帝的御花园,有多大呢?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绕一周是一百二十里。真是太大了!!!而李白,一大早就走在皇帝的御花园里?我们的《路路川漫游诗境》是从晚唐诗人“李商隐”开始往前写的。迄今为止,也就李白离皇帝是最近的。
    像李商隐是个小官,那就是“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李商隐《无题二首》)跑马赶上班,像根滴溜溜转的蓬草。那些做大官的呢?“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李商隐《为有》)就是被老婆骂被情人骂,都不敢睡太晚,早早起来要去事早朝。到了大明宫前,那就得去排队,什么情形呢?我们在赏析王维《和 贾至舍人 早朝 大明宫 之作》提到“贾至”的《早朝大明宫》,具体描写道:“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银台烛火朝向天,紫红的泥路长又长。拂晓时分,禁城春色,绿意如此苍苍。。。宝剑与玉佩的碰撞声,跟随着走上玉阶的步履。衣冠楚楚的装束,惹来了一身御炉的香气。)都得排队去上班。那么杜甫呢?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杜甫《春宿左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花隐没在了掖门矮墙的暮色中,准备回家栖息的小鸟们啾啾地飞过。杜甫在皇宫正门旁边的小门里值夜班睡不着啊,一直在听着什么时候,那个金锁钥的声音会响起,宫门就将随之打开。时不时的,还因为风声,想着那里头,是否混杂着来上朝的官员们,那高头大马发出的玉珂声。
    李白毕竟是李白啊,上班是先去皇帝的御花园逛一圈,然后才去大明宫拜见皇上的。一路上风景怎样呢?:

“青山映辇道,碧树摇烟空。”

字词典故  “辇nian3道”:【可乘辇往来的宫中道路。指皇帝车驾所经的路。《上林赋》:“辇道属。”颜师古 注:“辇道,谓 阁道 可以乘辇而行者也。”】


赏析  李白说,我走在青山映衬的辇道中,望着四周碧绿的树木像一团团的烟,扶摇直上那天空。
    这里的“辇道”可能是从“天苑”通往“蓬莱宫”的道路,有些可能是在阁楼上的。李白就是不一样,连上班都走在皇帝走过的路上。真可谓春风得意,玉树临风啊!此时的他确实有点飘,“我怎么就能这样呢?”:

“谬题金闺籍,得与银台通。”

字词典故  “谬”:【错误的。】“金闺籍”:【金门所悬名牒,牒上有名者准其进入。《文选·谢眺诗》:“既通金闺籍,复酌琼筵醴。”李善 注:“金闺,即金门也。” 《解嘲》曰:“历金门,上玉堂。”应劭《汉书》注曰:“籍者,为二尺竹牒,记其年纪、名字、物色,悬之宫门,案省相应,乃得入也。”】“银台”:【即“银台门”,宫门名。唐时 翰林院、学士院都在 银台门 附近,后因以 银台门 指代 翰林院。】

赏析  李白说,我只不过是因为名字错误地被题写在金门的竹牒上,如此才得以进入与“银台门”相通的翰林院。
    李白这里是卖了个乖,调侃说自己是因为人家错误地在金门的竹牒上写了他的名字,于是得以通行“银台门”,进入翰林院。呆在翰林院做什么呢?:

“待诏奉明主,抽毫颂清风。”

字词典故  “抽毫”:【抽笔出套。亦借指写作。】“清风”:【清微的风;清凉的风。《诗·大雅·烝zheng1民》:“吉甫作诵,穆如清风。”毛传:“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


赏析  李白说,我在翰林院里等待诏命,随时准备去侍奉英明的君主,抽笔挥毫,歌颂我大唐化养万物的清风。
    看来李白“上班”是清闲且轻松的,坐等皇帝的诏命,随时准备过去挥毫歌颂大唐的君德政风。那么下班后呢?:    

“归时落日晚,蹀躞浮云骢。”

字词典故  “蹀die2躞xie4”:【小步行走或小步快跑。】“浮云骢cong1”:【晋 葛洪《西京杂记》卷二:“文帝自 代 还,有良马九匹,皆天下之骏马也。一名 浮云,一名 赤电......号为 九逸。”】

赏析  李白说:归家之时是落日时分的傍晚,于是小跑起胯下的浮云骢。
    李白下班了,骑着骏马“浮云骢”,小步地跑着。没想到的是:

“人马本无意,飞驰自豪雄。”

字词典故  “无意”:【无意识,非有意的。】“豪雄”:【豪迈雄壮。】

赏析  李白说,人和马本没有什么意识,不知不觉竟飞驰了起来,那自然是显得非常的豪迈与雄壮。
    李白又卖乖了,他说,我人和马都没有什么意识啊,不过是小跑而已,可是实力就摆在那里,不知不觉竟飞驰了起来,在人家眼中,包括李白的自我感觉里,都是一种豪迈与雄壮。回到家中呢?:

“入门紫鸳鸯,金井双梧桐。”

字词典故  “紫鸳鸯”:【可能指“鸂xi1鶒chi4”。水鸟名。形大于鸳鸯,而多紫色,好并游。俗称 紫鸳鸯。李白《拟古其二》“但写妾意苦,莫辞此曲伤。愿逢同心者,飞作紫鸳鸯”。】“金井”:【井栏上有雕饰的井。一般 用以指宫廷园林里的井。】

赏析  李白说,入得宅门便看到与我同心的“紫鸳鸯”,金井的旁边立着一双高大的梧桐树。
    关于“紫鸳鸯”,很多赏析都简单地解释为紫色的鸳鸯在那里戏水,可是李白有几首诗也出现过“紫鸳鸯”,如《拟古其二》“愿逢同心者,飞作紫鸳鸯”,还有《古风十八》“七十紫鸳鸯,双双戏庭幽”,都是指女人。也就是说,李白这里的“紫鸳鸯”很可能借指宅邸中伺候他的女子,而金井旁的梧桐树也是一双的,寓意应该是比较明显。那么有什么娱乐吗?:

“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

字词典故  “清歌”:【清亮的歌声。】“沽”:【买。】

赏析  李白说,清亮的歌声伴随着弦上的古曲,杯中所饮当然是买自“新丰”的美酒。

“快意且为乐,列筵坐群公。”

字词典故  “快意”:【1.谓恣意所欲。2.心情舒畅;称心如意。】“且”:【暂时,姑且,得过且过。】“列筵yan2”:【张设酒席。】

赏析  李白说,人生如此快意,也便姑且地寻欢作乐了,摆起筵席来,坐的都是些王侯公爵们。
    《驾去温泉后赠杨山人》中,李白就在讲自己当时的交往大都是王公大人”和“金璋紫绶”这些京城中的头面人物。时不时的就要在家中摆起筵席,或者被邀去人家的筵席。

“光景不可留,生世如转蓬。”

字词典故  “光景”:【光阴,时光。】“生世”:【活在世上。南朝 宋 鲍照《拟行路难》诗之六:“丈夫生世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转蓬”:【随风飘转的蓬草。】

赏析  李白说,时光不可留啊,一天又是一天,觉得人活在这世上,就像一根随风转个不停的蓬草。
    额,李白这日子,看来是天天都被邀来约去的,天天有筵席,时光自己都留不住,感觉活在世上,竟然像是一根被风拥趸着,到处滴溜溜转的蓬草了。相同的字眼,巨大的反差,想那李商隐“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同样是“转蓬”,一个是天天在酒席中转着,一个是赶去上班的劳苦中。
    据说爱喝酒的李白,这样的日子按说是过得很惬意啊。那么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有些字眼可能暴露了李白真实的想法:“蹀躞”、“本无意”、“不可留”和“转蓬”,“躞蹀”是小步跑,他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的马儿小步跑,而且强调自己和马都没有意识要去表现什么。偏偏那马儿就是飞驰了起来,让人看得就是在显示豪迈与雄壮。“光景不可留”究竟是想留着喝更多的酒呢,还是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做其他事情。我们认为是后者。在世俗眼中,天天和王公大臣们喝酒是很惬意的事,高光时刻啊,李白却说自己像根“蓬草”。可以想象,李白陷入了当时官场的“文化圈”了。

“早达胜晚遇,羞比垂钓翁。”

字词典故  “早达”:【少年显达,早早发达。】“晚遇”:【晚年显达】“垂钓翁”:【指直钩垂钓的姜太公。】

赏析  李白说,早早的显达看起来好像是胜过晚年的机遇,可是我却羞于去与那垂钓的姜太公相比啊。
    很显然,李白对天天有酒喝,喝到累得像“转蓬”一样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认可的。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怎么能天天泡在酒里泡在王公大人们的觥筹交错之中呢?李白这诗名是“效古”,好像没有特别去指古代哪个人。可是自古以来,很多人当官以后,不就是认为自己个人的高光时刻来了,从此过起了酒醉金迷的生活。而李白虽然离皇帝很近,可是他是想有一番作为的,而不是被当作京城红人而被到处簇拥,不然他就不会去提姜太公了。按照那些人自古以来的想法而生活,李白是觉得羞愧的。

《效古二首》李白
其一
“朝入天苑中,谒帝蓬莱宫。
青山映辇道,碧树摇烟空。
谬题金闺籍,得与银台通。
待诏奉明主,抽毫颂清风。
归时落日晚,蹀躞浮云骢。
人马本无意,飞驰自豪雄。
入门紫鸳鸯,金井双梧桐。
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
快意且为乐,列筵坐群公。
光景不可留,生世如转蓬。
早达胜晚遇,羞比垂钓翁。”

《效古二首》李白
其二
“自古有秀色,西施与东邻。
 蛾眉不可妒,况乃效其颦。
 所以尹婕妤,羞见邢夫人。
 低头不出气,塞默少精神。
 寄语无盐子,如君何足珍。”

    《效古二首》其二,我们不知道这其二和其一是不是一体的,还是后人给放到一块的,甚至包括这“效古”的诗名。有意思的是,李白这其二中,出现的都是“女人”。好,我们来看李白《效古二首》其二原诗:

“自古有秀色,西施与东邻。”

字词典故  “秀色”:【秀美的容色。汉 张衡《七辩》:“淑性窈窕,秀色美艳。”】“西施”:【春秋时期越国美女。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东邻”:【东边的邻居。这里借指西施的邻居“东施”。】

赏析  李白说,自古以来就有非常秀美的容颜,(可是有人不懂啊),于是有了“西施”与她“东邻”的故事。
    西施的东邻就是“东施”,“东施效颦pin2”的故事典出《庄子·天运》:【西施病心而颦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颦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qie4妻子而去之走。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译:从前西施心口疼痛而皱着眉头在邻里间行走,邻里的一个丑女人看见了认为皱着眉头很美,回去后也在邻里间捂着胸口皱着眉头。邻里的有钱人看见了,紧闭家门而不出;贫穷的人看见了,带着妻子儿女远远地跑开了。那个丑女只知道皱着眉头好看,却不知道皱着眉头好看的原因。)

“蛾眉不可妒,况乃效其颦。”

字词典故  “蛾眉”:【蚕蛾触须细长而弯曲,因此比喻女子美丽的眉毛。进而借指美女。】“况乃”:【何况,况且。】“颦pin2”:【皱眉。】

赏析  李白说,美丽的女子是不可以去嫉妒的,更何况去效仿她皱眉的样子。
    李白这个句子写得很好,既然说到“东施效颦”,效仿的是皱眉,他就直接用“蛾眉”来指代美女。只是李白似乎将“东施效颦”的故事给引申了,认为东施是在嫉妒西施,李白想说明什么呢?我们不妨先继续往下看:

“所以尹婕妤,羞见邢夫人。”

字词典故  “婕jie2妤yu2”:【婕妤是宫中嫔妃的等级称号,由汉武帝设立。初期为皇后以下最高位。汉武帝时期,“婕妤”再下一级就是“娙xing2娥”。】“尹婕妤”与“邢夫人”:【都是汉武帝的嫔妃,尹婕妤的等级是“婕妤”,邢夫人的等级是“娙娥”。】

赏析  李白说,所以呢,“尹婕妤”看见“邢夫人”会感到羞愧。
    什么意思呢?这里是有典故的,典出《史记·外戚世家第十九》,我们来看原文及译文:【武帝时,幸夫人尹婕妤。邢夫人号娙娥,众人谓之“娙何”。娙何秩比中二千石dan4,容华秩比二千石,婕妤秩比列侯。常从婕妤迁为皇后。   尹夫人与邢夫人同时并幸,有诏不得相见。尹夫人自请武帝,愿望见邢夫人,帝许之。即令他夫人饰,从御者数十人,为邢夫人来前。尹夫人前见之,曰:“此非邢夫人身也。”帝曰:“何以言之?”对曰:“视其身貌形状,不足以当人主矣。”于是帝乃诏使邢夫人衣故衣,独身来前。尹夫人望见之,曰:“此真是也。”于是乃低头俯而泣,自痛其不如也。谚曰:“美女入室,恶女之仇。”    褚chu3先生曰: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马不必骐qi2骥ji4,要之善走;士不必贤世,要之知道;女不必贵种,要之贞好。《传zhuan4》曰:“女无美恶,入室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美女者,恶女之仇。岂不然哉! 】(译文:武帝当时宠幸夫人尹婕妤,又有个邢夫人官号娙娥,而众人都叫她“娙何”。娙何的品级俸禄相当于中二千石,容华相当于二千石,婕妤相当于列侯。皇后经常是从婕妤升迁的。    尹夫人和邢夫人同时被武帝所宠幸,有诏命令她们二人不得相见。尹夫人自己向武帝请求,希望能从远处看一下邢夫人,武帝允许了。就让别的夫人打扮好,跟着几十个侍从,假装邢夫人前来。尹夫人上前与她相见,说:“这不是邢夫人的自身。”武帝说:“凭什么这样讲?”回答道:“我看她的容貌体型,不足以称皇上的心。”于是武帝就下诏让邢夫人穿着旧衣服独自前来。尹夫人远远望见了,说:“这真的是她。”于是低头俯身哭了起来,为自己不如人家而悲痛。这就如同谚语所说:“美女进入家室,就成了丑女的仇敌。”    褚先生说:洗澡不必非到江海中去不可,关键在于能去掉身上的污垢;马不必非得到骐骥不可,关键在于要善于奔驰;士人不必非是当世最杰出的贤才不可,关键在于懂得道理;女子不必非有高贵的出身不可,关键在于操行清白容貌华丽。古书上说:“女人不分美丑,一进入家室就会遭到嫉妒;士人不分贤和不贤,一进入朝廷就会遭到嫉恨。”美女是丑女的仇敌。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这里再做点注释,文中的“容华”也是嫔妃的称号;“不足以当人主矣”,“人主”是君王的意思,就是不足以与君王匹配;“褚先生”,原名“褚少孙”,西汉经学家,西汉中后期时做过博士。据《汉书》的记载,“司马迁”死后,《史记》在流传过程中散失了十篇,仅存目录。褚少孙作了补充、修葺的工作;“《传》曰”,书传,古书上说。
    从以上《史记》中的记载可以看出,李白要的应该就是“褚先生”的总结。尤其其中的古书上所说“女无美恶,入室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这两句我们觉得译文讲得还不是很清楚,意思应该是,女人本没有美丑,但是一旦同时进入同一个家室当中,就会出现嫉妒的现象。而士人本也没有贤与不贤之分,一旦同时进入朝廷,就会出现嫉恨的情况。也就是同处一室,美女就会遭到嫉妒,同处一朝,贤才就会遭到嫉恨。李白是不是想说自己在朝中遭到嫉恨了呢?我们接着往下看:

“低头不出气,塞默少精神。”

字词典故  “塞sai1默”:【犹沉默,不作声。北齐 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公私宴集,谈古赋诗,塞默低头看,欠伸而已。”】”精神“:【有生机和活力的。汉 王符《潜夫论·卜列》:”夫人之所以为人者,非以此八尺之身也,乃以其有精神也。“】

赏析  李白说,看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一点精神都没有。
    李白这里描写的应该是朝堂上一些人的表现,这样的描写引用了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中的句子,我们来看相关段落及译文:【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差chai1务工伎,射则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或因家世余绪,得一阶半级,便自为足,全忘修学;及有吉凶大事,议论得失,蒙然张口,如坐云雾;公私宴集,谈古赋诗,塞默低头,欠伸而已。有识旁观,代其入地。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译文:常看到士大夫耻于涉足农商、公差劳务以及工作技艺,射箭则不能穿透写字的木片,握笔则才记得自己的姓名,整天饱食醉酒,恍恍惚惚无所事事,以此消磨日子,以此终其一生。有的凭借家世余荫,弄到一官半职,便自我满足,全然忘记修学。等到有吉凶大事,议论得失的时候,便一脸蒙昧,张口结舌,如同坐在云雾之中。公家私人集会宴饮的时候,人家谈古论今,吟诗作赋,他们又是沉默低头,只能打打哈欠,伸伸懒腰。有识之士在一旁看到,都替他们羞得要钻到地里去了。为何要吝惜那数年的光阴不愿勤奋学习,而愿这样长久地忍受一生的羞愧和侮辱呢!)这个译文我们本是摘自百度百科,不过看到其中有些错误,所以在其基础上做了一定的修改。
    显然,李白是在说朝堂上遇到的一些不学无术,只会在那里沉默寡言,生怕出错,混着日子的官员们。那这样又如何呢?:

“寄语无盐子,如君何足珍。

字词典故  “寄语”:【传话,转告话语。】“无盐子”:【即“无盐女”,战国时“齐宣王”之妻“钟离春”,为人有德尔貌丑,因是“无盐”(山东东平)人故名无盐,后常用为丑女的代称。】“子”:【中国古代士大夫的通称;加在姓氏后面作为对人的尊称。】

赏析  李白说,我真想传话给“无盐”先生啊,像您这样的,还有什么可让人珍惜的呢?
    关于“无盐子”,本应是“无盐女”,为什么李白改成“无盐子”呢?我们猜测是李白对“无盐女”的一种尊称。因为“无盐女”不仅有才,还是一位王后。“无盐女”据说叫“钟无艳”,也有传说叫“钟离春”,“外貌极丑,四十岁不得出嫁,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点,为齐宣王采纳,立为王后。于是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进直言,选兵马,实府库,齐国大安。”无盐女被后世称作了中国四大丑女之一。
    “无盐女”虽然很丑,可是她很有才华,这么有才华的人,如果也像前面那些人那样“低头不出气,塞默少精神”的话,那还有什么可让人珍惜的呢?更不可能警醒齐宣王,还成了齐国王后。
    我们把李白整首诗的意思过一遍:自古以来就有非常秀美的容颜,于是有了西施和东施的故事。可是美丽的容颜是不可以去嫉妒的,更何况像东施那样去效颦。所以“尹婕妤”就不该去见“邢夫人”,见了只会让自己感到羞愧。可是在朝堂之上,有那么多大气都不敢出的“低头族”,他们保持沉默,生怕出错,简直没有一点生机。我真想让人传话给“无盐子”啊,像您这么丑的人如果也是这样沉默寡言的话,那还有什么值得人家珍惜的呢?
    呵呵,是啊,李白从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讲起,讲到“尹夫人”和“邢夫人”的故事,无非是想说明,这个世间本就有很美丽很有才华的人,但这样的美丽和才华是不应该让人去嫉妒的。然后笔锋一转,就来到了朝堂上,朝堂上面那么多不学无术的人,只会沉默寡言,那如果像四大丑女之一的“无盐女”也站在朝堂上,如果也如此沉默下去,那还怎么混啊?已经那么难看了,如果再不展现才华,谁还让你站在这里啊?言下之意,李白我是不能这样沉默的,是一定要去展现才华的,不管会不会遭到别人的嫉恨。  
  
《效古二首》李白
其二
“自古有秀色,西施与东邻。
 蛾眉不可妒,况乃效其颦。
 所以尹婕妤,羞见邢夫人。
 低头不出气,塞默少精神。
 寄语无盐子,如君何足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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