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写于六年前，今日重温，只为了把那些与亲人相聚的幸福深深地镌刻在心头，让我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位亲人！也借此文怀念我亲爱的二舅，去年此月，他去往天堂，愿天堂里没有病痛……
我从民勤回来几时了？一个小时？一个昼夜？我恍惚了。我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我真的恍惚了……记得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恰值中秋佳节，我收到了大舅的大儿子栋弟结婚的喜讯，便和母亲、老公、妹妹、外甥等一行五人踏上了归乡之路。那时的我心里充满了对故乡民勤的好奇之心。民勤，是我的父辈生活的地方，我从没有回去过，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里的人们生活习惯是什么样的，那里的街道房屋、公园广场是什么样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所好奇的。母亲说我是回过民勤的，但我以为那并不算数，因为第一次回时，我才七个月；第二次回时我也不过两岁多。民勤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两个汉字，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在我的心里却是一个念想。如今，我早已过不惑之年，这次回去才算是真正回去了吧。对于这次的民勤之行，我的心里充满了兴奋，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好奇。晨曦中，我们已经出发，一路西行，中午时分已进入阿右旗地界。在这里，有我的堂姐秀玲一家。堂姐是我伯父的女儿，也是从民勤搬到这里来的，我和她并不熟悉，只见过她两三回。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我们，堂姐惊讶、惊喜，一个劲地埋怨我不早些给她打个电话。姐呀，你哪里知道，我不打电话，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只是想进来看看你就走。可堂姐哪里肯让我们走，她是个快言快语、快手快脚的人，一边和我们寒暄着，一边已将一盆羊肉炖进了锅里，我们怎么劝阻都没有用。忙碌之中，堂姐已经给远在民勤西渠的伯父打通了电话，告诉伯父我们要去的消息；还让堂姐夫给我们带路，生怕我们迷路。亲情可能就是这样吧，不管你见过几回，不管路途远近，只要见了，就不由得亲热，骨头里亲着哩！吃过午饭，在堂姐夫的引路下，继续前行。几个小时后，来到了我的伯父家。我对伯父是熟悉的，小时候曾代替父母给伯父写过好多家信，伯父在弟弟结婚的时候、父亲去世的时候都来过我家。在父亲去世几年后，伯父还专程来看过我的母亲。推开伯父家的大门，一看见伯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伯父和我的父亲长得太像了。我恨不得立刻扑在伯父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思念全都哭出来！可我不敢，不敢让母亲看出我的伤感，不敢让母亲伤心。我忍着、极力忍着，不敢眨眼睛、不敢说话，因为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默默地端详着伯父，端详着伯父的家，想象着我的父亲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场景……父亲啊，如果您在，您此时和我们一起回来，这个家里该是多么的其乐融融啊！伯父看我不说话，也没有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劝我们吃这个、吃那个。我知道，伯父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一定也是平静掩映之下的波澜壮阔……这就是亲情，不用交谈，不用表达，什么都懂！从伯父家出来，已是黄昏，我们继续向民勤县城前行。在这里，我应该能见到我的三个舅舅（我母亲姊妹四人）。大舅，曾在我家住过一些日子，也曾在二十多年前带着舅妈和两个小弟来我家过了一个春节，是我最熟悉的一个舅舅。记得小时候，大舅教我识字，教我念儿歌、猜谜语，什么“禾火二人对面坐”“一点一横长，二字蹲在口子上”“三人同日去观花”等好多有趣的字谜、儿歌都是大舅教我的，这样说来，大舅应该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了吧。二舅，我从未见过他，但却跟他写过好多信，我听母亲说他只比我大五六岁。小时候，二舅是我崇拜的偶像，因为我听母亲说他才华横溢、博学多识，我想象他一定是个文质彬彬的儒雅之人。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我总是把好多心事写在信里告诉二舅，二舅总会用平凡朴素的语言帮我分析解决，给我安慰和信心，让我内心释然。我能考上师范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能少了二舅对我的鼓励。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我就和二舅失去了联系，不再写信，也没有电话等任何方式的联系，这样的失联状态大概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三舅，只听母亲说与我年龄相仿，但我却从未和他有过任何联系，哪怕一个电话，一个短信，甚至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张照片，他是我最陌生的舅舅。一路上，我一边回忆着这些往事，一边和母亲絮絮叨叨，时间竟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民勤县城，大舅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我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民勤，我来了。舅舅，我的亲人，我就要见到你们了！这时，大舅的电话又来了，他说栋弟会来路边接我们。几分钟后，我突然瞥见路边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小伙子，莫名地 ，我就觉得那应该是我的栋弟。来不及停车看看，老公已开着车超过了那个小伙子，我急忙给大舅打电话，果然，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栋弟。这也许就是亲情吧，冥冥之中，情意相通。来到大舅家，寒暄一阵，大舅就说要带我们去三舅家，因为三舅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晚餐。我有些诧异，三舅？从未谋面，他会怎么对待我们呢？我们一行五人，三舅应该只认得我的母亲一个人，见了面，会不会尴尬，会不会生分？带着这样的忐忑，我们和大舅一起来到了三舅家。一进门，我的眼眶就湿润了，只见三舅家的饭桌上，鸡肉、羊肉、饺子、炒菜、凉菜……摆的满满当当，三舅、三舅妈真的是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摆在饭桌上啊！这热气腾腾的哪里是饭菜啊，分明是三舅、三舅妈全家热腾腾的情意啊！三舅、三舅妈忙不迭地给我们让座、倒水、夹菜、斟酒……我们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分和尴尬，亲亲热热地吃饭、喝酒、唠嗑，亲亲热热地搂着奶奶、舅舅舅妈照相，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一样！这应该就是亲情吧，不管你见与不见，不管你联系与不联系，它总是在那里，默默地牵着我们的手，牵着我们的情，让我们心相连。第二日，大舅家又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奶奶和三舅全家都来了，气氛更加的融洽、热闹。然后我们一起去逛公园、照相，谈笑之间，亲情在肆意地流淌、蔓延，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第三日一早，我和老公、妹妹、外甥就要回去了，母亲住在舅舅家等着参加栋弟的婚礼。因为栋弟的婚期还未到，而我的假期已到，外甥也要开学上课。要走了，舅舅舅妈们早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礼物，有舅舅早早定制的民勤手工挂面、民勤香醋，有舅妈特意去薛百采摘的红枣、亲手缝制的鞋垫……琳琳琅琅的礼物，满满的都是亲情啊！带着这样的亲情回家，我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唯一遗憾的是，这次民勤之行，没有见到二舅，因为二舅在兰州工作，路途遥远，他在栋弟的婚期临近才会来。如今，时隔三年，又是一个丹桂飘香的季节，大舅的小儿子梁弟要结婚了。我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我有些犹豫，一则因为婆婆身体不好，老公走不开，我又不敢开长途车；二则因为正值国庆节，在外读书的儿子要回来，我想多陪陪儿子；三则因为最近自己的身体不太好，医生嘱咐不要太累，路途遥远，我怕累。思忖再三，最终决定还是走吧，陪着母亲和弟弟一起回去吧。因为父亲去世十多年了，母亲总是不敢轻易踏上故乡的路，她有许多的担心和顾虑，她害怕别人说她孤苦伶仃，她害怕……我和弟弟、弟媳、侄儿一起陪着她老人家去，她的顾虑和担心也许会少一些。于是，我陪着母亲又一次踏上了归乡之路。还是同样的路线，还是在阿右旗的二姐秀玲家吃饭，二姐依然是热情似火。所不同的是，二姐夫有事不在家。因为修路，再加上弟弟不熟悉路况，我们走得很慢。下午时分，终于来到了伯父家。三年不见，伯父更加苍老，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伯母的变化不太大。望着苍老的伯父，我仍然在想我的父亲，我仍然想哭。这时，大姐春玲的一句话，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亲人就是这样，亲情就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相见，心都是相通的！因为还要继续前行，在伯父家待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和伯父一家告别。伯父、伯母，保重！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只因为我们是骨肉至亲啊！还是同样的地方，三舅和栋弟来迎接我们。自从三年前那个秋天相见之后，三舅的牵挂和关心就再也没有断过。虽然，他和我同龄，可他就是比我想事做事周全的多，总是在挂念着我的母亲和我们姊妹三个，总是对我们嘘寒问暖，让我这个没有了父亲的大外甥感受到了如同父亲般的温暖。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大舅家。三舅向我们一一介绍屋里坐着的客人，我们一一握手问好。当三舅介绍到我的二舅时，我有些恍惚，亦有些激动，这就是我仰慕已久的二舅？我见过吗？我从没有见过吗？悄悄用湿润的眼睛打量着二舅，二舅戴着眼镜，鬓角有些白发，果然是文质彬彬的儒雅之士，果然与我想象中是一个样的。可我却不敢和二舅说话，二舅也不大爱说话，和大舅、母亲的性格很相似。参加完梁弟的婚礼，我们该返程了。尽管舅舅舅妈们再三挽留，但考虑到儿子回来时，我已经出发去往民勤；等我回去时儿子又该上学去了，所以我还是决定要走。于是，舅舅舅妈们便又一次开始了备礼行动。有装枣子的，有拿鞋垫的，有带饮料的，有带核桃的，还有带葡萄干的……忙得不亦乐乎。第一次见面的二舅也为我们姊妹三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还给母亲准备了大红包。看着亲人们的忙碌，看着二舅在细心地安慰着母亲，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我站在那里，只是哭，只是哭……我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动，我亦无语表达内心的温暖。花开的声音春知道，温暖的感觉心知道，亲人们，你们给我的幸福和温暖我们都知道。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只能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只能任由心中的感动疯狂蔓延……这就是亲情，这就是亲情！不用刻意的雕琢和表达，她早已深深地浸润在我们的心间与脉络中……一路上，舅舅们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关心着在路途中奔波着的我们。大舅、三舅给我打电话，在我意料之中，因为他们有我的电话，也经常让我享受着这样的温情。当我接到二舅的电话，二舅一句“永玲子”，我的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多么亲切的称呼，叫的我的心里暖暖的！亲人就是亲人，亲情就是亲情，不管相隔多远，不管相隔多久，他都不会相互忘记的。我以为，二舅已忘记了我们。其实不然，二舅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我们，悄悄地牵挂着我们，他虽不多说话，情却一分不少，意却一分不减，他的礼物、他的电话，他的牵挂，让我们这么多年的距离感轰然倒塌，让我们这么多年的陌生感一下子化为乌有，我们的心又近了，又近了，不！我们的心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泪眼朦胧中，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如一泓清泉般的亲情，在岁月的风尘中仍然清澈澄净。我只想对着遥远的故乡说，幸亏我来了！幸亏我来了！不然，我怎么享受这殷殷的温暖，我怎么享受这深情的牵挂，我怎么享受这醉人的亲情？从民勤回来好几天了，我仍然如梦中一般，恍恍惚惚，懵懵懂懂，我总是忍不住地静坐一隅，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回忆着这趟亲情之旅，回忆着故乡亲人们相聚时的每一点、每一滴，回忆着亲人们的每一颦、每一笑…… 这就是亲情，与生俱有，源于血缘，又不囿于血缘。这就是人世间至善至美至纯至真的亲情，这就是浸润在我们血脉中的亲情，她在那牵肠挂肚的惦记中，在那圣洁无私的呵护中，在那无怨无悔的奉献中。拥有这样的亲情，会使我们的风雨人生变得风光怡人，花香弥漫；使多舛的世界充满温馨，充满幸福……写于2016年10月 姬永玲，一位挚爱教育的小学老师。为三尺讲台，心存善念；愿口吐莲花，句句生香。 
★★ 平台简介 ★★ 【编委会】
主编：袁华年 顾问：曾林松 编委：彭桂芸 汪建民 王金光 李永清 桂玉英 李玉秀 【阿拉善文学】 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文艺两新”合作平台，阿拉善盟作家协会、阿左旗文联联合推荐原创文学平台，为《阿拉善文学》期刊推选优秀作品及新人。公众平台不限年龄、地域，为作家、诗人、文学爱好者等提供原创文学作品免费编辑、分享发布、推广展示等服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