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去的两位作家 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有两位著名作家,先后殁于飞机失事,令人痛惜不已。 首先是新月诗人徐志摩。1931年11月19日上午,他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司汀逊式飞机从南京起飞前往北平,不料飞机在济南附近党家庄开山触山起火,徐志摩遇难飞去。 当天早晨,他还发了一个电报给林徽因,说下午三点准到南苑(北平南苑机场),派车接(林徽因:《悼志摩》)。车马上派了,却永远接不到了。 徐志摩去世时才35岁,英年早逝。他在1926年写过一篇散文《想飞》,文中说:是人没有不想飞的。老是在这地面上爬着够多厌烦,不说别的。飞出这圈子,飞出这圈子!到云端里去,到云端里去!……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代!……同时天上那一点子黑的已经迫近在我的头顶,形成了一架鸟形的机器,忽的机沿一侧,一球光直往下注,硼的一声炸响,——炸碎了我在飞行中的幻想,青天里平添了几堆破碎的浮云。谁都不会想到,徐志摩竟一文成谶。 作家、藏书家郑振铎写了《悼志摩》。他在文中批评对徐志摩的种种误会,强调在当今的文坛上,象他那样的不具有派别的旗帜与偏见的,能够融洽一切,宽容一切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人。这是指徐志摩发起组织国际笔会中国分会,拟招致左翼文人们和礼拜六派的通俗文士们。郑振铎大概也不会想到,时隔27年之后,他也会随徐志摩而飞去。 1958年10月17日,59岁的郑振铎率中国文化代表团乘图104客机出访,次日凌晨飞经苏联埃楚瓦什自治共和国上空时失事。离京当天,他给《收获》主编之一靳以写了一生中最后一封信,靳以20日得到郑振铎噩耗的同时收到这封信。这样不幸的巧合,恐怕世间少有。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郑振铎的两部旧著《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和《中国俗文学史》当时正遭到批判。9月24日、10月10日和13日,文化部和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也先后召开郑振铎批判会,据郑日记记载,批判极为尖锐(郑尔康:《我的爸爸郑振铎》),由于郑振铎的飞去,对他更进一步的批判才不了了之。但郑振铎曾任主编的《文学研究》仍在同一期上既刊有悼念郑振铎又刊有批判郑振铎的文章,留下了令后人啼笑皆非的历史印迹。 傅雷编《世界文学》 《上海市档案馆藏中国近现代名人墨迹》中有一通傅雷的毛笔书简,系傅雷为创办《世界文学》向“上海特别市社会局”的申请函,时在1947年2月3日。 照录如下:
傅雷一直把文学翻译看作“崇高神圣的事业”,“不但把损害艺术品看做象歪曲真理一样严重,并且介绍一件艺术品不能还它一件艺术品,就觉得不能容忍”,他一再告诫自己:“译者不深刻的理解、体会与感受原作,决不可能叫读者理解、体会与感受。”(傅雷《翻译经验点滴》)因此,他拟编“纯文艺纯翻译”的《世界文学》,绝非心血来潮,一定经过深思熟虑。
而他所编辑的最为人称道的刊物,则为1945年9月创刊的《新语》半月刊,这是他与翻译家周煦良合编的政治、文学和学术“综合性杂志”,撰稿人均为一时之选,有马叙伦、夏丏尊、郭绍虞、钱锺书、杨绛、辛笛、宋悌芬(宋淇)、吴兴华等。可惜,“以取稿条件过严,稿源成问题,出八期即停”。(《傅雷自述》,1957年7月16日作)
此后,1940年9月在上海创刊的《西洋文学》也颇具影响。傅雷应该见过这两份著名的翻译文学杂志。他显然雄心勃勃,想填补抗战胜利后尚无专门的翻译文学杂志的空白,想更上层楼,把《世界文学》办成“专译世界文学名著”的一流的翻译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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