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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播火记(一)

 平型关杂志 2022-11-29 发布于山西
新时代播火记
——记驻繁峙县杏园乡大峪村第一书记徐长智
文/梁继圣

普罗米修斯是要把火种带到人间,改变生活,而不是从上帝那里讨来几块熟面包。因为,有了火种,人们自然会烤面包的。    ——题记

古老的村庄远远看去,愈发显得古朴、厚重,写满沧桑

2016年11月,塞北已是朔风凛冽,冰天雪地,尘沙扑面。在五台山北山坡上,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在向山坡上蜷缩着的一个小村庄蠕动着。镜头拉近,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白净而风尘仆仆的男子,背着简陋的行装,正顶着寒风艰难前行。

走到村口,男子正张望着,似乎想找人打听什么。突然从巷子里冲出一个披头散发、呲牙咧嘴的女人,跑到他面前,歪着脑袋,扮着鬼脸。细看这个女人,毡片似的头发由于污垢太多,都分不清是黄是黑了,满脸黝黑,流着鼻涕,淌着哈拉子,典型的智障面孔。男子猛地遇到这个女人,一时手足无措,吓得发呆了。幸好女人对他挥舞了几下胳膊,并没有真正伤害他,停了不一会儿就走了。接着又从巷子里窜出几只各种花色的土狗,冲着他唁唁而吠。

那人吓得不敢乱动,狗们见他无意侵犯便叫了一阵跑回去了。

男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才看了看来到的地方:古树皮般斑剥的老墙皮;石头垒的院墙凹凸不平;苍老的屋脊上,枯草在寒风中瑟瑟抖动;老树枯枝在风中犹如鬼爪般奓煞着乱舞,发出呼呼的嚎叫——天色则越发阴沉灰暗。这样的景色与其说是一个小山村,倒不如说更像时下流行的盗墓小说的场景。男子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毅然向村子里走去。

第一章 长风破浪已有时,智在扶贫开新花

提起山西省的贫困地区,大多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仅仅是个概念而已,既没有切身体会,也没有切肤之痛,更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至于“贫”到什么程度,“困”到什么份上,则更是没有任何概念,但有一个人不同,每每听到这个话题,总是不自觉地有种异样的感觉,或者叫所谓的“怦然心动”吧,总是觉得似乎冥冥之中与自己有某种联系。

我这个小标题上句的第一字和下句的第一字组成一个词:“长智”,就是那个人的名字,他叫徐长智,就是那个进村子的男子,也就是本文的主人公。

和村民谈心时,徐长智真情流露、笑容可掬:率真、亲切、柔和。孟子曰,“赤子之心”。

徐长智祖籍辽宁丹东,上世纪60年代父亲参加“三线建设”到山西省侯马市某兵工单位工作。他出生在山西侯马,高中毕业后阴差阳错地招工进入了山西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开始的时候分配了一份抹灰的工作,干了一年多后,领导们发现这小伙子字写得漂亮,文笔也不错,就经常分派他写一点工作方面的材料,后来文字越写越顺,越写越好,索性就抽调出来专职搞了文秘,1984年11月又担任了第一建筑工程公司三处的团委书记,之后又任职公司团委书记、公司党支部书记,一路干到山西建筑工程集团有限公司工会副主席,可以说是30多年没有离开过建筑公司的“老建筑”政工干部了。在徐长智前50多年的生活里,他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工作在城市,可以说和农村没有任何交集,更遑论贫困地区了。

也许是血液里有东北汉子的冒险、刚毅因子,性格中又有山西人的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精神,也许是不甘心埋没终生,徐长智经常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骚动,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会有什么变化乃至机缘。

徐长智是政工干部,经常参加理论学习。某一次在学习资料上看到:“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我们党的重要使命。改革开放以来,经过全国范围有计划有组织的大规模开发式扶贫,我国贫困人口大量减少,贫困地区面貌显著变化,但扶贫开发工作依然面临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已进入啃硬骨头、攻坚拔寨的冲刺期。形势逼人,形势不等人。”

徐长智不禁心念一动,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法:如果自己也能为扶贫做点儿什么事情多好!这种念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越来越强烈。所以,他平时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机会果然来了。

2016年,山西省委组织部要选派“贫困地区驻村第一书记”,开展扶贫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徐长智毫不犹豫地报了名,经过层层审核,得到批准,于2016年11月正式进驻山西省繁峙县杏园乡大峪村,担任第一书记,全面开展扶贫工作。徐长智此次扶贫,原单位不帮扶,不支持帮扶措施和帮扶资金,只是“出人”——出他一个人。这样的条件想达到脱贫的目的,确实需要“长智”才能实现。于是,徐长智殚精竭虑,咬着牙关,硬是做到了。

第二章 荒山秃岭苦寒地,沙田薄地贫困村

明朝万历年的首辅王家屏为了庇护桑梓故里,曾奏称自己的家乡山阴县说:“山阴县沙田薄地,六合(1/10升)钱粮”。意思是说山阴县的土地贫瘠,赋税只交六合粮食就行了。王阁老这样描述山阴县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用于紧邻的繁峙县则恰如其分。

繁峙县位于佛教圣地五台山北侧山脚下,隶属于山西省忻州市,自古以来五台山的五个山峰繁峙县独占其四,比名义上的五台县“更像”五台县,繁峙草根文人齐大春所著的《五台山位置之辨》,对此事作了详尽的描述。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但文殊菩萨似乎并没有保佑这块地方,繁峙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大峪村是贫困县里的贫困村。

大峪村位于山坡丘陵地带,同周围村庄相比,无论是交通便利方面还是土地水利条件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一穷二白,土地贫瘠,无霜期短,没有任何矿产资源,仅仅563户1307人的小村庄里就有107户217人是“建档的”贫困人口。

大峪村分为新村和旧村两部分,旧村蜷缩在五台山北山坡上的山凹里,新村是上世纪80年代为了距离县城近点儿而规划后新建的,两者相距约6里路。徐长智被安置在旧村的村委会,一间办公室办公兼住宿,便草草安顿下来。

说到徐长智的“草草安顿下来”,需要简略地说明一下:入住时的屋子基本上空无一物,入住后才逐步添置了桌椅板凳、文件柜、电脑、打印机、电视机等,还有他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锅碗瓢盆等灶具,又买了个炭火炉子取暖。他说“不想给村里添麻烦”,自己安装了电表按时付电费,自己买下煤炭取暖做饭。经过他的布置,才有了个“家”的样子,也算做好了安营扎寨打“持久战”的基础工作。

“听说徐书记来了,也过来聊一聊。”

听说徐长智来了,村民们先后赶过来:“俺也想见见徐书记”!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农村生活经验的城里人来说,真有点儿鲁滨逊漂流到荒岛上的味儿。也真够难为他的了,徐长智说“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很多困难,自己是有思想准备的”。

采访中徐长智感慨地说:“当时在没有工作队和帮扶单位支持的情况下,我一个人长期吃住工作在大峪村。村里的主要领导都不在村里住,而是住在县城里。我就是村两委班子里唯一驻村的村干部。

“由于没有交通工具,我每个月只能坐火车和公交车回家一次。大峪村分为新村和旧村,两者相距近三公里,为了便于工作,我把新买的车开到村里,把自己融为村民中的一员。我由不了解不熟悉村情民意,到了解熟悉的过程,正是和村民走访、沟通、交谈、相处成朋友的过程。现在我驻村的办公室兼宿舍,已经成了村民经常来聚集的宣传讲解政策和拉家常的场所了。村民家里遇到个大事小情只要来找我诉说,我也都是热情接待,尽其所能给予帮助。村里的红白喜事我都尽力参加,不但随份子搭礼,还要开上自己的车帮忙,真正融入到村民中。朴实的村民看见我一个人驻村生活不便,都经常拉我去家里吃饭,还有一些村民把做好的饭菜给我送到办公室,还有的村民送来自己种的小米、豆子、土豆、红薯等蔬菜,推都推不掉,淳朴的村民确实感人。

我体会到,驻村干部在村里,只要是扑下身子与村民交朋友,村民就会更加理解支持驻村扶贫工作,干部在村民的心目中认知度和满意度也会递进提高”。(待续)

徐长智主持修建的文化中心广场,现在是村民们休闲、娱乐、谈心、聚会和“丰年话鸡豚”的理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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