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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今天是2015年9月2日，通讯员采风的日子。8月下旬定采风日期的时候，只觉得9月2日这个日子特别耳熟，一时也没多想。直到昨晚，才恍然记起，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2011年9月2日到今天，转眼，四年！ 时间真是疗伤的良药！四年一路走过，我们逐渐适应了没有父亲的生活，每次回老家自己做饭，自己泡茶，父亲在照片里微笑，看着我们从悲伤到平和，看着我们不断成长、成熟。 父亲的忌日、生日、清明、中元、冬至、除夕，我们都会给父亲上坟。每次去，墓碑依旧，墓园前的石狮脖子里的红绸却不敌岁月的风雨，渐渐褪色。一如我们心底的悲伤，慢慢被时间冲淡、抚平。淡却悲伤不等于遗忘，因为生养之恩是不可能被忘却的。我知道父亲希望我们坚强地面对他离去的现实，走向更好的未来，而不是紧握悲伤，停滞不前。 所以我相信当我们面带微笑，平静地和人谈起父亲的时候，父亲一定也在那个世界里看着我们微笑！ 时间也是孩子的助长剂。四年一路走来，小人从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在加拿大的多伦多，一个人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学习，继续着她与生俱来的快乐。因为一直铭记外公的教诲，小人善良平和、善解人意、善于分享。绘画无师自通，临摹的动漫人物简直分毫不差；写出的文章也如我的文风，叙事行云流水，说理幽默诙谐。每次回国，小人都说：“要是外公在，我一定要带两瓶冰酒……” 小侄也从梅岭小学的小学生变成了扬州中学的高中生，曾经的顽皮已经不见，一米七八的身高也已超过了父亲生前。小侄的幽默诙谐更胜小人，完全得自家族遗传，所以小人总说：“我是爹爹的香火！”记得父亲去世后我们第一次回老家，我和弟弟心里的感觉恍若隔世，小侄也说：“要是爹爹在，这个时候肯定做了一桌子我和姐姐喜欢吃的菜，站在村东边眺望我们了！” 此后，每次带小人和小侄一起回家，或是带他们姐弟俩一起吃饭，两个人总要回忆一番他们小时候跟父亲有关的往事！ 每每听他们俩叙说，我就想，父亲应该是听得见的，只是父亲站在某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满脸欣慰的笑容！ 时间确实是一把杀猪刀。四年风雨磨砺，我和弟弟都已经年过四十，奔五而去。虽然容颜越来越有了岁月的味道，但是我们也越来越像自己生命的主角了：弟弟协助那人管理冲压厂，两人各尽其才，互补互促，相得益彰；我一边工作，一边陪伴母亲和小人，一边写作。对于未来的发展，我们也有了自己的规划…… 我们还打算在老家翻盖房子，以便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弟弟、妹妹三家九口人还有母亲和叔叔婶婶都可以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若父亲携祖父从那个世界回来看我们，也无需扬州、高邮、老家的东奔西跑了！ 我知道，若父亲还健在，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 时间又像是一副慢性毒药。四年弹指一挥，母亲似乎越来越思念父亲了，她越来越不喜欢出门，却隔一段时间就臆想一些事情，跟邻里吵架。只有我明白，母亲正如父亲生前预料的一样，一步步走向老年痴呆。只是她的痴呆有别于一般患者的安静，她是狂躁的，暴怒的。 以前每当母亲不可理喻的时候，父亲就说她是神经病！现在，我也快被母亲的莫名其妙折磨得神经了！乡邻有些人理解母亲的病症，不予理会；有些难以忍受，便和母亲争吵。而我，只能回家跟这些乡邻打招呼。幸好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最终都会看在我和弟弟的份上，不和母亲计较。但是母亲的未来又会如何呢？队长嫂子一语道破：“你妈妈将来就是你们的累赘！” 累赘一词本不应用在父母身上，但是自我了一辈子、不可理喻了一辈子、又狂躁暴怒了一辈子的母亲确实让我非常疲惫！父亲生病的时候母亲不知道怜惜！我患甲癌以后母亲依然不知道疼惜！但是我还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对这个给予了我生命的“累赘”事无巨细的照顾。现在，小人倒像是我的家长，不在身边时整天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回国后总是主动帮我分担家务；而母亲就像是我的小人小时候，处处需要我哄着、护着：爱吃的零食、水果、坚果，我都定期购买；四季衣服定时换新；厨房用品用完增补；家用百货足量存储。 每个周六，我就像一个采购员，按时带着母亲生活需要的东西回家看母亲。母亲开心，我也开心；当母亲跟乡邻无理取闹的时候，我又像119的救火队员！那时，我不会觉得母亲是累赘，但是内心真的很累！ 四年，老家的村庄变化很大：不断有人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断有新生命诞生；屋后的河虽然疏浚过，还是无法使用了；红砖路变成了水泥路，路灯也亮起来了，这些我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杨大名的女儿…… 以后还有很多四年，孩子们会越来越大，母亲会越来越老，我们也越来越成熟。我相信，孩子们会牢记父亲生前的教诲，让自己的人生快乐无悔！我和弟弟也会牢记父亲的教诲，让我们成为孩子们的榜样！我更希望治疗老年痴呆症的特效药尽快问世，还我一个明理的母亲，让她和我们一样平和地面对父亲的离去，与乡邻友善相处，与我们尽情享受快乐天伦！ 杨甦于扬州 2015.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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