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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军|骡帮

 古稀童趣 2022-12-01 发布于安徽

陈庆军骡帮

很久以前就听说过马帮,但这早已成了历史,成了怀旧中的记忆。后来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马帮的画面,在那交通不便的山区,马背上驮载着物资,几头或几十头的行进在山中崎岖的小道上,潮湿的空气,翠绿的森林,马帮艰难地缓缓前行,不时传出人的吆喝声,马的嘶鸣声。

这工作看上去很辛苦,但充满野性。我就常常对这种野性充满着向往,每每看到马帮的镜头时,就幻想着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跨着马,或跟在马身后,跑上几十里。休息时,往碧绿的草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听着马啃食青草的声音,这种惬意,是何等的快哉!缓过了精气神,爬过来,伸一伸懒腰,喝上点山泉水,啃几块干粮,无拘无束吆喝着马帮继续赶路。阳光从树的缝隙中透射过来,斑驳陆离,涛声阵阵,兴致一来,哼上几句小调,一身的轻松!

可惜这始终是一个白日梦,我不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在这交通日益发达的今天,不要说马帮,就是速度慢的交通工具也很快被淘汰了下来,“茶马古道”只能是人们凭吊、怀古的地方了,马帮也只能是一个历史名词了。

我是见过一头驴,孤零零的和主人共拉着一车钢筋艰难地前行。这样的画面不可能引起我心中的涟漪,也不可能引起我心中的震撼。倒是引出了我的深深同情,这瘦弱的小毛驴,负重艰难的前行。

那种充满传奇色彩的马帮不见了,那种产生过无数“草根”英雄的自由驰骋的职业消亡了。我是深深的怀念着马帮,但要重温这样的生活,已了无可能。然事情总是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出现了希望,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非人力所为。

去年的冬天,我到不远的一座城市出差,住在了一个偏僻的山庄。傍晚时分,独自一人去了山庄的周边,漫无目的地走走,感受一下周边的环境。

几天前,这里刚下过一场雪,由于太阳的照射,向阳的地方留下了不多的残雪,但已是污浊不堪,显得非常丑陋。但在树底下,还是白雪皑皑。

我是沿着一条小径走的,可并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人的吆喝声。循声望去,有十几匹马站在一处平缓的坡地上。我很是兴奋,马对于我来说,可是英雄的化身,哪个英雄的身后不是有匹威风凛凛的马。马的奔放,马的吃苦耐劳,马的善解人意,无不在我的心中打下了崇高的烙印。

快步向那群马奔了过去,马群的周围居然有两个小小的帐棚,还有箩筐、蛇皮袋、水槽、一些杂七杂八的金属部件,散落在地。和马群在一起的,还有三个人,两个年长的,一个年轻的,正从马背下往下搬运物件。

两个年长的可能是夫妇,年青的肯定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在这交通如此发达的今天,居然还有马帮!”我不由得惊呼说。

年青人望了望我,笑了笑说:“这不是马,是骡。”

“啊!这不是马?是骡!”我诧异的说。

“真是骡。”年青人边说边干他的事。

我再次向“马”望去,大多是棕色的毛,和马像极了,威风的很。再仔细看,又有些不像,但肯定不是驴。早听人说过,骡是马和驴杂交后生的,既像马又像驴,具有马的灵活和忠诚,又具有驴的吃苦耐劳精神。

望着从“马”背上卸下的物件,似乎都是些高压用电设备的配件,再循骡站立的地方向上看去,有一条小路若隐若现的通向山头。这时,我似乎明白了这个骡帮存在的必要了。山高林密,人力不能承重的地方,汽车不能到达的地方,用骡子来运输,确实是高效、快捷的方法。

世事实在是难料,看似消亡已久的东西,不经意间,在某个特定的地点,特点的时间,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惊讶之余的你,除了兴奋,除了诧异,是不是还有一些感想?有用的东西,一定在他有用的地方仍发挥着作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陈庆军,网名清军,中学教师,喜欢文学和历史,当涂作协会员。有多篇散文和小说散见于地方报刊和杂志上,代表作长篇小说《天堂鸟》。

【图文编辑】老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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