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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盛也，士居于乡，薰德而善良时之衰也，善者成独，行豪猾寡耻者效尤，酿为风俗。忧士生于今，负高世绝俗之志，洁身自好，人尠不腹非而目笑，而绳营狗苟之徒，本原斫丧，犹妄自夸大，以惊骇愚俗，而人以为能于戏，何古今人不相若，乃至是遐哉。 申屠逸笙之为人也，逸笙自幼负隽才，未冠即游庠，食饩，寻以选拔生，举于乡，北上礼闱，再试不售。归，授徒于乡邑间，以自求其志，胸襟洒落，倜傥自豪，其为时，文才浮于学，而揣摹风气备至。当辛卯壬辰间（即公元1891年和1892年），余（即徐凤辉）肄业诂经精舍，及崇文各书院时，逸笙适馆杭垣，同考院，课屡列前茅。其年乡试揭晓，逸笙以堂备见遗时辈，莫不惜之。而余亦以堂备弃，同病相怜，复习故业。逸笙游西湖，或余、晋，城访相遇，必以酒、金文学，鹤庄必同座，三人酣饮，剧论当世务直陋，晋人清谈，而逸笙尤豪于饮，以故襟期怡旷，不染尘氛是亦，一时乐境也。岁癸巳，特举恩科，逸笙登贤书以去，明年春官试房，荐未售。归，不及期而遭母氏丧，先逸笙以朝考蹶，丁父忧，兹以礼闱，下第丁母忧，其运忽通忽塞行，自伤已。余今观其自述，有曰：好朋友而不善治生，尤不喜预闻外事，生平不敢以非礼干人，人或干以非礼者，笑置之。噫此，古独善其身之君子，而今日之不多得者也，余见世之为士者，有善于为词讼者矣；有武断乡曲者矣，浮嚣競尚，蚊附者踵相接，其不役于蝇头蜗角者，曾有几哉？岂无德行之士出其间，不足以观，感而兴起与，抑上之人教化，有未善与，是诚风俗之忧也。夫隆古之世，国无异政，家无殊俗，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之事，习焉？安焉？故放僻邪侈之心，无自而生，今则不然，则逸笙之独行，其是书酒以适，其志而厉其学也。固宜今国家以外夷环伺，伏莽内讧，毖后惩前，力图更始，改时文为策论，经义自中国政治外，凡各国政教之得失，与天文、地舆、格致、算学诸大端并哲，农工商兵，医矿重声，光化电动，植物类等学，均在策问之列，莫不有书，即莫不宜学。余愧质薄多病而善忘，愤极则以酒解之。而逸笙自言嗜书若性命，不辞蠹书虫之目，以英迈之资，坚勤学之心，知必博闻强识，非若余之务广而荒也。审矣，他日出其所学，以佐维新之治，树夷夏之望，而为名臣，为宿学，是蠹鱼而化脉望矣，知又异乎？今日之所云也。 丁敬熙语余曰：“逸笙先生，资亶颖异，为予师，汪蘅衫之畏友，吾向问业，多所获益。”欲有言以志，感属余序辞曰：“余庸懒久矣，名不出于乡，学不济于时，啸傲山村，藉避俗焰，胡足言哉？惟嗜酒类逸笙，其余不敢过而问焉。”乃固辞不获，命爰不计工拙书，以畀之。然余以为多事也，逸笙为今之古人，功名事业未可量，固自有不朽者在，奚俟余之多言也，或者逸笙见之，更为余、晋之一爵，焉可？ 奚燕儿点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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