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劳山下清宫中有两株奇花：一株是耐冬，高二丈，大数十围；一株是牡丹，开花时灿若织锦。一天，黄生在下清宫中读书，见花丛中隐约有女郎的身影，之后连着几日都看见了。他便藏身树丛中，偷偷观察。白衣、红衣两位姑娘发现草中有人后，仓皇逃走。黄生爱慕心切，写下一诗：无限相思苦，含情对短窗。恐归沙吒利（唐传奇：沙吒利是强抢民女的少数民族将领），何处觅无双（唐传奇：无双是一位女子，本有婚约，但因皇宫征兆，典身宫中。幸好有侠客古押衙设计救出无双，使其与情人团圆）。  回去后黄生仍对两位女子恋恋不忘。突然，一位女郎进入黄生家中，自言名叫香玉，红衣女子是义姊，名叫绛雪。香玉说愿与生同好，“遂相狎寝”。第二天，香玉离去时，回诗：良夜更易尽，朝暾（初升的太阳）已上窗。愿如梁上燕，栖处自成双。此后，香玉每夜必来陪伴黄生。黄生每每邀请绛雪一起来，但绛雪均不赴约，黄生感到很遗憾。  一天，香玉突然面色惨白，告诉黄生说他之前写的诗成了“谶（chèn）语”。原来有一个大户人家子弟，游览下清宫时，见牡丹长得妖艳，便派人将其挖走。闻此消息，黄生惨然，泪流不止，日日凭吊。绛雪被黄生的诚心感动，便偶尔来陪伴黄生，并告诫黄生两人只可做朋友，不可有非分之举。不久，黄生忽然梦到绛雪呼救，急忙来到下清宫。原来宫中道士要建新房，看耐冬挡了位置，想要将其砍去。幸好黄生及时赶到，绛雪才免于祸患。救下绛雪后，黄生又思念起香玉，大声哭起来。几天后，绛雪带来消息，花神被黄生的诚心感动，让香玉再次投生为牡丹。只可惜此时只有精魂，而没有形体。黄生便日加灌溉，细心照料，牡丹茁壮成长。香玉还劳烦义姐绛雪在自己生长的一年内陪伴自己的郎君（黄生），一年后就不麻烦了。从此以后，绛雪便常常陪伴黄生。一年后，牡丹长成，香玉也化为人形。此时绛雪笑说：“日日代人作妇，今幸退而为友。”于是香玉便与黄生同寝，欢愉似前。后来，黄生的妻子（纳尼？黄生原来是有妻子的）死了，黄生便常住山上的下清宫中。并对香玉说，当我死时，我要在你旁边化为一株花。临死之际，黄生的儿女哀伤不已，黄生却说：这是我的生期，不是我的死期，有什么好悲伤的？黄生死后不久，白牡丹旁果然长出了一棵红色的嫩芽。下清宫的老道士日加爱护，三年后红芽已长得很高，只是不会开花。老道士死后，他的弟子因为这朵花不会开花，就将他砍去了；不久，白牡丹萎谢；又过了不久，耐冬也死了。蒲松林评价：情之至者，鬼神可通。红花死而白牡丹和耐冬殉情，真的是坚贞的感情啊！（完）少肉先生曰：书生意淫，冀两女共侍一夫；读者谨记，此非真书生，乃落魄书生之自慰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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