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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全的《兵团战士胸有朝阳》手稿 赵国春 
在北大荒博物馆第四展厅里，展示着兵团时期红极一时的歌曲《兵团战士胸有朝阳》的手稿。看到王德全30多年前的这部作品，使我们联想起许多与这首歌曲相关的故事…… 兵团战士胸有朝阳， 屯垦戍边披荆斩棘战斗在边疆，…… 坚决响应毛主席伟大号召，誓把北疆变粮仓， 热爱边疆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 红心向太阳！ 这首在特殊年代里产生的歌，久唱不衰。在黑土地上空回响，而后随着知青返城，在京津沪各大城市流传近30年。 词作者是1968年组建兵团时来北大荒的现役军人，政委高思。高政委希望有一首歌将成千上万名知青的思想行动统一起来。然而，离开大城市来到北大荒的知青们对这些仅仅是暂时的满足。日子久了，劳动、生活条件艰苦，有的发开了牢骚。
面对复杂的知青思想，年过半百的高思自己动手，写下了《兵团战士胸有朝阳》的歌词。从屯垦、戍边和思想锻炼三个方面来抒发兵团战士的豪情。每段歌词基本上是四字一句。写好歌词，他还不罢休，和妻子一边配曲一边试唱，边哼哼边修改，最后摇摇头，放弃了配曲。 妻子提起与她同台上演《红灯记》中的一个小伙子来，不仅嗓子好，扮相做功也好。一打听，原来是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系的毕业生王德全，土生土长，与知青同时来五师。 王德全是密山县人。父亲是县康复医院的办公室主任，闲暇在家，爱弄萧吹笛，还会演京戏。通晓俄语的二姐，经常向他介绍俄罗斯音乐，哼唱苏联流行歌曲。 1968年8月，“文化大革命”已经兴起，王德全他们这届毕业生留校闹革命。兵团派人到学校挑选毕业生，学校原本留他当老师，结果兵团只选中他一人。他很自豪地被分配到了。
他在五师师直中学当音乐教员。就在他当教员期间，我就在这所中学读书。至今我还清醒的记得，当时王德全除了教我们上正常的音乐课外，还组织我们鼓号队，参加学校体育运动大会。运动大会开幕式那天，吹号的学生不够用，他就和我们一起上场吹。后来，他还组织革命样板戏大合唱、长征组歌大合唱，我当时也算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也参加了他组织的这两次大合唱。半年后，五师组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他被调任宣传队长。当时宣传队几乎都是知青，还有一批从省艺校接收来的学员，他们能歌善舞，年龄大的18岁，小的只有16岁。王德全在宣传队实现了他的梦想：作曲，指挥，伴奏，编导。后来，他与政委夫人吴英同台演出，扮演了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的反面人物，日本宪兵队长鸠山。 有一天，高思见了王德全说：“小王，你是音乐'权威’，给你半个月时间，把这《兵团战士之歌》谱上曲子！” 高思还当面把自己谱的曲子试唱一遍。王德全听了，暗自发笑：不像兵团战士，有点像鬼子进村。半个月后，高思问他：曲子谱好了没有？ 王德全说：“正在琢磨，想使旋律带点俄罗斯的味道。” 那些日子，他废寝忘食，不断哼哼，从记忆仓库中极力搜索能表达兵团战士激情的进行曲的旋律。他心潮汹涌，耳际回荡着兵团战士列队前进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渐渐升华，带点俄罗斯风味，后又转化为民族风格。曲子谱成后，高思听了极为满意。
1972年冬天，五师举行了盛大的文艺会演。全师10多个团的文艺宣传队云集在五十一团团部。招待所、学校、澡堂，到场都住满了身穿兵团战士绿军装的青年男女。列队来去，一路歌声。俱乐部更是热闹，知青们济济一堂，呈现出一片绿色的海洋，歌声的海洋。 《兵团战士胸有朝阳》就是在这里一炮打响！并获汇演大奖，继而推向全师，而后推向整个兵团。 1973年，省里举办歌词歌曲学习班，兵团派三师文艺创作组的顾震夷带着推荐歌曲前去参加。在学习班上，他极力推荐《兵团战士胸有朝阳》，说这首歌曲有阳刚之气，不仅是兵团之歌，也是知青之歌，歌曲有气魄，有军歌味道，流畅上口，雄壮有力。正巧省歌舞团的李郁文教授参加学习班的指导，顾震夷就推荐给了他，并请求这位老师对这首歌词给以润色。 李郁文是当年风靡一时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的词作者。他欣然接受，对这首歌词进行了润色。当年，《省优秀歌曲选》发表了这首歌。不久，以国务院领导小组名义出版的《战地新歌》，也发表了这首歌，署名是五师创作组。还被灌成唱片，由中国唱片出版社出版向全国发行。 就这样，《兵团战士胸有朝阳》从北大荒推向全国，激励了千百万上山下乡知青。潮起潮落30载。这首歌成了连结黑土地和各大城市老知青的纽带，浓缩了一代知青上山下乡、屯垦戍边的人生历程，凝聚着一个又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北大荒”情结。 歌名几经修改。原名《兵团战士之歌》，后改为《兵团战士忠于毛主席》，最后定为《兵团战士胸有朝阳》。这首歌铸成了整整一代知青独特的人生经历，远远超出了北大荒的时空。
作者简介： 赵国春，山东邹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黑龙江省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副主任、北大荒作家协会主席、《北大荒作家》主编。1978年开始先后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文化报》《文艺报》《作家文摘》《读者》等120多家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作品870多篇。有120多篇作品先后入选全国70多部文集。著有《赵国春文集》等21部。曾荣获冰心散文奖和中国传记文学奖。传略收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东北文学60年》等书。曾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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