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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那个时代过来的孩子，做了错事被家长责骂甚至是挨打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个时代家长也没有更多的教育方法，简单粗暴地打骂就方便易行。那时候的孩子也老实，也不懂得“维权”与抗争，做错事被家长打骂也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尤其是小男孩天生顽皮，惹祸也多，皮肉受苦的几率就多。 那时就羡慕女孩子，她们就比较听话，大人们很少责罚女孩子。听到哪个家长说舍不得动孩子一手指头，甚至重话都不说一句。就觉得那是一个神仙家庭、菩萨家长。我们家还算是文明家庭，外传家教较严，五个男孩都还不大惹事。我们家是慈父严母，父亲很少过问孩子们的事情，管教孩子都是母亲。母亲在家里是绝对权威，凡事只要母亲一拉下脸，“嗯”一声，一家子都噤如寒蝉，大气不敢喘。于是我们这些听话的孩子，为大人们挣足了面子。父母很少打骂孩子，但也不是绝对不打，父母年轻气盛时，遇事粗暴一下也是有的。如果是自己的过失，挨骂挨打也就理所当然，忍忍就过去了，不会记恨。我在家是老大，又淘气，以身试法就多一些，弟弟们年纪小，就比较幸运，几乎摊不上责罚。但是，如果责罚不当，或者是“屈打成招”，就会在幼小的心灵中造成创伤，历久不忘。我有两次委屈的挨打，至今未能释怀。一次是在上海时，我五六岁，学龄前。弄堂口在施工，运来好几堆细沙子。这成了全弄堂小孩子们的娱乐天堂，好多小朋友都在玩沙子，一直到天色已晚。我是拿着一个木片在沙堆旁挖洞，旁边也有不认识的小孩子拿着木片在攘沙子。玩着玩着，旁边那个小孩攘沙子越攘越高，越攘越远，结果就攘到一个小孩子的眼睛里去了。迷眼睛那个小孩就哭着跑了。我也没在意，又不是我攘的。一会儿，一个家长领着那个迷眼睛的小孩来了，小孩指着我的木片说就是我攘的。我说不是我，可是旁边的小孩不见了，他们不信我的话。他们说是要找家长，不知是谁把我父亲叫来了。父亲听他们指认我，就重重地给了我两巴掌，还连连向对方的家长道歉。我横遭这这顿打，十分委屈就使劲哭。父亲就把我拎回了家，回家还是哭，说不是我也没人信。这是我父亲第一次打我，还冤屈我。这事我一辈子记得！第二件事也是类似。那是在北京海淀彩和坊时候的事了。我上小学二三年级，八九岁吧。课余和邻家的孩子们玩，邻家有一个刘姓女孩大些，应该是五六年级，他有一个弟弟叫老庆，比我小些。邻家还有一个姓岳的小女孩，四五岁。因为是近邻，我们常在一起玩。有一天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一个巨大的树根，那是一棵大树锯倒后，刨出来的树根，大的根岔都锯走了，剩下一个一人多高的不规则圆球状的墩子在晾着，上面带着土，还有些小的枝杈支棱着。我们过去推推，很沉，但还稳固，还可以有小的晃动。刘家姐姐判定没有危险，于是让我先爬上去找个地方坐下，刘家姐姐和小岳也爬上来坐下，刘家姐姐还揽着小岳。老庆自告奋勇说来摇晃这个“飞船”。或许是树根上面坐的人多了，不似原来的平衡了，老庆喊：“开船喽”，使劲一推，树根猛地一晃，我和刘家姐姐坐稳倒没事，只是岳家妹妹突然大哭起来。我以为吓着她了，也没以为然。刘家姐姐却慌了，她说小岳的屁股扎流血了。我问扎哪里？就探头去看。刘家姐姐说：小女孩的屁股小男孩不能看。说着刘家姐姐下来，抱着大哭不止的岳家妹妹往家跑了，老庆也跟着跑走了。我一个人悻悻地在树根上摇晃，一会儿就见刘家姐姐带着岳家爸爸一路小跑过来，岳家爸爸叫我下来，迎面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打得我直发懵。刘家姐姐在一边还说：“就是他！就是他！”。这会功夫我父亲也赶来了，见面也是给我一个大嘴巴。在这双打之下，我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一股闷气顶到嗓子眼，呼吸都要窒息了。父亲和岳家爸爸回身走了，后来知道他们一起带岳家妹妹去了医院。我脸是热辣辣的，心里这个堵啊，心想怎么赖我呢？“飞船”是刘家姐姐让大家上的，小岳是刘家姐姐搂着的，树根是老庆推的，怎么就是我的责任呢？刘家姐姐太坏了，为了躲避她和他弟弟的责任，不知她怎么说的，居然把事故的责任一股脑都推到我身上！让我背这个黑锅，挨这一顿打。因此，我就理解了两句话：一个是：“欲哭无泪、哽咽无声”，一个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刘家姐姐没有向我道歉与解释，我以后再也没有理过她姐弟俩。很久我都余恨难消。我父亲倒是听信了我的解释，他说：划伤小姑娘的屁股，是很严重的事情，好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岳家爸爸情急之下打了你，也要理解。我也不能不教训你，先要消人家的气。我们不能叫人家说是惯孩子，宁可自己家受些委屈。尽管父亲的话有道理，也是一个委婉的道歉，也还了我一个清白。但我总归是受了委屈，也是终身难忘！有了这种经历，我对自己的孩子也就不太严管。他有什么错，还有他姥姥护着。但是有些错是不打不行的，我记得也打了两次：一次是他还小时，和别的小孩玩火，用火柴点着纸去烧家里的门。那时家里的门是木板拼的，中间有缝隙，就用大白纸糊严。他烧门时正好被我看见，急得我夺下纸踩灭了火，随即就在他屁股上一顿胖揍。还有一次，我孩子大了，应是初中毕业了。忘了因为什么事，他犯浑到令人不能容忍。我当时想，不教训它是绝对不行了，我打了他，他没有躲，他嘴里说着：“你打！你打！”但是眼睛里在蔑视着我。我心里想：坏了，孩子大了，打不得了，也打不动了。就这么两次打孩子，他委屈吗？不知道他现在还记恨我吗？后来，孩子也有了孩子。我们带小孙子时，不管他有什么错，就再也没有打过孩子了。一来是小孙子乖，省心；二来是隔辈亲，亲还不够，那里舍得打孩子！朗诵者 荷静：退休后开启了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旅游、书法、游泳、养花……，不断开拓生命的外延。近年又习练朗诵，开启主播修炼之路。在声音的世界里，做一个心中有光的人 ，温暖自己，照亮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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