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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地理旗下品牌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支持期刊最近几天，三星堆考古又在刷屏了，青铜神坛、龟背形网格状器、顶尊倒立铜人像，各种奇奇怪怪的文物陆续“上新”，让文博爱好者们大饱眼福！或许大家还记得，2020年11、12月刊《中华遗产》特别做了《国宝四川》专辑，其中就有关于三星堆的文章。古蜀文明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至今璀璨夺目。 在三星堆博物馆，摆放着一件镇馆之宝，是1986年在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的一棵青铜神树。神树高达3.96米，是我国乃至世界上已发现的最大的古代青铜器之一，极具视觉冲击力。青铜神树究竟“神”在哪儿？我们需要对这棵3000多年前的大树，做一个从头到脚的解读。  ▲青铜神树枝头立鸟 ▍世界中心的通天柱？ 一些学者认为，三星堆青铜神树，可能是上古神话中的一种神树——建木。西汉哲学名著《淮南子》中说：“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都广，也叫都广之野，是传说中的天地中心。所以，生长在这里的建木，正午时刻在阳光下没有影子。诸神都通过这棵树往来于天地之间。都广之野在哪里？巧了，就在四川。汉代思想家扬雄，在记载古蜀历史的《蜀王本纪》中说：“都广，今成都也。”这么一来，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身份，就和建木完美契合了。更奇妙的是，先秦古籍《山海经》中，也有几段关于建木的记载。而史学大家蒙文通先生，早在1962年，也就是三星堆青铜神树出土的24年前，就发表考证文章说，《山海经》的主要篇章，都是古代巴蜀之人创作的。所以，整件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在古蜀人的认知里，四川盆地就是天地的中心——都广之野。作为“天选之民”，当然要时常举行祭天仪式，与上天沟通。于是，古蜀人精心铸造了一棵极为高大、结构复杂的青铜树，作为诸神上天或下凡时所经的通天柱，并为它起名为“建木”。后来，这棵神树被写进了《山海经》，而随着三星堆文明的消亡，建木不知所踪，渐渐变成了一个传说。  ▲人首鸟身像，原本站立在一棵小神树的树尖。树为何能通天？也许，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古蜀时代，矗立于山巅、直插云霄的参天巨木，就是人们能够攀援到达的至高点。而攀爬这些高达数十甚至上百米的巨木，需要人们克服内心的巨大恐惧，甚至付出生命代价。所以，对于被枝叶遮盖得密密实实的树顶，古人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之情。他们幻想着，如果沿着大树一直往上爬，说不定就能到达另一个世界。 就这样，树扮演了一种通天的媒介。用四川大学考古学教授林向先生的话来说，青铜神树，也就是建木，是古蜀人心目中诸神上下交通的一条“天梯”。  ▲图为神树的山形基座，在神山的滋养下，神树拔地而起。青铜神树上的一些细节，进一步证明了这个观点。先看神树的根部，有一个三叉形支座构成的云山状根基，下接一个直径93厘米左右的圆形底盘。支座上布满了对称的弧线云雷纹，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赵殿增先生，形容其为一座高大的神山，“山上云气缭绕，粗大的树干从高山之巅长出，笔直向上，直插云天”。这与神话传说中长满珍奇树木、有众多神仙居住的昆仑山，何其相似。 再看树干，上面共有三层树冠，每一层长出三根枝条，共计九枝。每根树枝中间，都开出一朵由两片镂空羽状花瓣构成的花，花中结出一个饱满的仙果，果上站立一只昂首挺胸、振翅欲飞的神鸟。树枝的末端，也各有一组鲜花和果实，把树枝压得弯曲下垂。  ▲树干被两个火焰纹圆盘分成三段，每段都长出繁茂的树枝。 ▍会爬树的龙？ 最令人吃惊的是，有一条造型怪异诡谲、身如麻花状的巨龙，正沿着树干蜿蜒而下。这条龙的尾部已残缺，但仍有179厘米之长。据推测，其复原长度应在3米以上。赵殿增先生对这棵神树的描述是：“华鸟鸣飞，果实鲜熟，祥云缭绕，巨龙盘旋，充满生机和活力。”真是美不胜收，绝非凡间景象。对于巨龙缠树，赵殿增先生解读为古蜀王或神巫“变幻为龙身，往来于天地人神之间的具体写照”。看到这里，神树的“天梯”身份算是坐实了。有意思的是，这条巨龙的中段，还悬挂着一只造型奇异的小手掌。手掌上除大拇指外的四指并拢，细长得出奇，而且像水草一样柔软、弯曲。手背和手掌的中心，各有三组卷云纹，似乎表示这是一只神的手掌，具有翻云覆雨的神力，又像是神灵下凡，从空中伸出手掌，向人间施予恩泽。  ▲青铜神树上，一条巨龙盘旋而下，似乎从天降临。 摄影／一只饭包不过，这条龙有一个问题：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龙自带飞行功能，“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那么，三星堆文化里的神龙，为何还要用爬树的方法往来于天地之间呢？ 其实，这并不是三星堆文化特有的现象。也许是因为龙的形象，以蛇为重要原型，而蛇经常隐迹于树枝间，是爬树的高手。所以，古人心目中的龙，不仅能凌空飞行、腾云驾雾，也常与树木为伴。东汉思想家王充的《论衡》中就提到，当时的人们普遍相信，龙平时藏在树木之中，所以老天爷要找龙的时候，就会发出一个闪电把树木击断，是为“天取龙”。在著名的长沙马王堆汉墓T形帛画中，也出现了龙缠神树的经典画面。  ▲长沙马王堆汉墓T形帛画上，也出现过神龙守护扶桑树的画面。青铜神树上的巨龙，还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功能：支架。由于青铜神树在被埋入祭祀坑前，已经被古蜀人砸烂，所以它在出土时支离破碎，树和龙是分离的。据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青铜器修复专家杨晓邬回忆，他们一开始将树和龙分开修复，树干修好后，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立不起来。经过一番观察，他们发现树干上有两处凸起的榫头，而龙身上也有两个长方形的缺口。于是，他们将龙和树套合，果然匹配，而且龙爪也恰好落在底盘边沿上。高大的青铜神树，因此屹立不倒。  ▲如果说神树是扶桑，那么巨龙可能是扶桑的守护者。  ▲细看神树上的细节，树上不仅有巨龙，龙身上还悬挂着令人费解的人手、刀剑等大量饰物。 ——end—— 图文节选：《中华遗产》2020年11期 编辑：方丽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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