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昔日往事》——古老的瓜坡镇北沙村!(二)

 华州之家 2022-12-08 发布于广东

《昔日往事古老的北沙村》(二)

作者:张向亮


要想了解北沙村,要想知道北沙村更多的历史,还是要从北沙河说起。

从老公路沿河堤而上,在村子最南端,在沙河上游处,最早,父辈们凭着他们的智慧在这里修筑了一道拦水坝,在河的西岸靠村庄这边,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东城墙的墙根下开了一条引水渠,有人说是最初时的护城河,有人说是后挖的灌溉渠,至于当初是何用途,我也没向老辈人了解过。打我记事起,城墙早已不复存在,所谓的东城墙只见一米来宽的渠,渠水四季流淌,只记得渠水当时是紧挨着村庄而下,现在某些地方仍能看到老渠的痕迹,由于村庄的发展外阔,大渠已成了村民们的庄基地,已盖成了房子,剩下的唯有历史留下的一些痕迹,谨存的那份记忆留在脑海。


其实不管当初是不是大渠也好,还是有其他用途也罢,我都以大渠称呼。

大渠沿着村庄直向西北,一直流到与我村相邻的君朝村。在那个电力还不发达,没有水泵的年代,这条大渠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村子西北,村子正北,我村的上千多亩土地以及君朝村的部分土地,都是受着这条大渠的恩惠。渠水四季长流,芦蒿杂草两岸丛生。小时候大渠虽然不是我们常玩耍的地方,大渠距离沙河不是很远,一百来米,我们会选择到沙河里去玩,但长年的流水的确方便了附近的村民。淘菜,洗衣,那时的河水清澈,甚至还能直接饮用。出门即水,回想起来就像江南水乡,廓水绕城,溪江临门。从大渠入口向下先经过三四队的稻地,(过去是,现在都成了口粮田)再经六队的的稻地,(听老人说,当时老大队部后面,老河堤以东,这一大片都是稻田)当时村北有个涝池,(就在现今雷战娃家房后)绕过涝池流向西北。

这条大渠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大概在八十年代初,在拆毁原有老拦水坝时候,水渠也随之改道从修,此那以后大渠的故事,也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拆毁拦水坝那天,我记得清楚,当时我们还小,大概读着小学一二级,学校离河不远,那时校门已经朝南,(新建校门,最早时期校门朝东)出校门左拐两百来米就是沙河。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到学校,学生们都被震惊,从校外大人们口中才得以得知,归水坝被炸,要从新修建。拦水坝也叫归水坝,我们村上的人习惯这样叫,(下面文中便以归水坝写之)一说归水坝都知道是那个地方,指的是哪里。

记得归水坝施工时,贪玩的我们会经常跑去观看,尽管老师们不让我们去,玩着河水长大的我们那里会去会理,上游的河堤不高,河滩又宽,芦苇丛生,在芦苇林中穿梭,捉迷藏,逮鸟,戳鸟窝,掏鸟蛋,那是儿时常干的“坏事”。儿时的调皮捣蛋经常会干些,“埙人利己”的事情,趁着游泳,从附近地里偷些瓜果,拿到芦苇林里藏起来,几个人偷着分吃,这些都是儿时感觉最快乐的事情。


不久新归水坝修好,修好的新归水坝,在坝中心预留着两个方形的排水洞,在两个进水洞口处分别设计可以插闸板的地方,闸板插入放下时水位抬高,那边打开大渠的闸门,水便流入大渠,顺着大渠而下流入农田。新归水坝建好后,原有的大渠紧跟也随之改道,所浇的地未变,只是大渠不再靠近村庄,而是延着西河提外侧一直向北而下。新建的大渠内用水泥石板镶扣,比原来的大渠宽深,原来的大渠人毕竟是人工开挖,泥底子,渠梁窄,容易被水冲垮,跑水。浇水时经常要按排人巡视,和新大渠相比,新大渠就省事多了,石板镶切,光溜,没有杂草阻挡,水流快,主要不怕岸破跑水。新大渠顺着河提的弯曲一直流向北,直到西潼老公路以北的土地。在大渠中途,新旧老河堤交汇处开口分流向西,(这里说的老河提,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在村里只有五零,六零以前的老辈人大概才有印象。原老大队部紧北邻的杜家巷现最东口处,向东北方向常走的那条岔路,就是老河提底子。现在的河提是早前东移过去的。)向西分流的大渠,渠心也是石板镶扣,经过五队场地北顶头,穿过进村主干道,直到十队弯子从新与老大渠相接,与老大渠相接后,老大渠的上游部分不再启用,久而久之垃圾填满,最后发展批复为村民的庄基地。

新筑的归水坝,坝面两米来宽,上面平时行人通车,下面双洞排水,水坝顶面比河床水面只高着一点,蹲在坝面弯腰伸手就能够到水面,坝面与河堤顶面落差很大,因而两边都是陡坡,从西岸下陡坡穿过坝面从东岸上坡陡,就这样上来下去的交通延续至今,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从方便角度来说也确实方便了行走与东岸庄稼的收割,最起码耕种不用绕道而行了。除非在涨大水时需要绕一下道。绕,也就是绕到北边的桥上,北边的桥离归水坝不远,一百来米。北边的桥我们习惯叫做“六队桥”,桥也是后期新建的,稍待一会儿,我来给大家说说这座桥。接着还是先说新建的归水坝,新建的归水坝一直沿用至今,虽然没人再做拦水浇地,但行人通车还是很方便的。就在前两年修河提的时候,被有心的毁坏了,现在南部村民收种时,还是不得不绕到北桥上,不说了!没办法!天灾人为麻!管闲事的人少了,不牵扯自己的利益,谁赖的去管。


再说新建的大渠,新大渠其实没用多少年,到九十年代初,终于以全面毁坏,完成了它的使命而宣布告终。大渠的毁坏,实属无奈。到八十年代后期,大渠基本上就成了样子货,是渠没水浇,有水浇不成。由于上游峪内的溪流原减少,时而有水,时而没水,再加工业的严重污染,污水胡乱排放,河水严重变成了废水河,就是有水,也是时黑时红,时浑时浊,一但流到地里,地里的庄稼,就会顷刻而亡。沙河成了污水河,大渠自然也成了摆设品,“聋子的耳朵,哑巴的嘴,瞎子的眼睛,瘸子的腿。”这样的污染长达了一二十年,是水浇不成,干瞪眼没办法,闲置的大渠,杂草丛生,秸秆堆放,垃圾填满,挨着大渠种地的村民,你削他占,你撅他挖,一个时期轰轰烈烈的大渠就这样面目全非,从而也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现在唯一能看得到地方,就是从河提到北村口东西那段,虽然已是七零八碎,但大置的痕迹还在,历史的见证还在,它那段时期的作用与那段的历史丰碑还在。也许在历史的长河中,在这段大渠的痕迹上,我们的后辈人还能寻找到前辈们的影子,也许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与故事。

大渠不复存在了,回头再说“六队桥”。“六队桥”其实不是六队人的桥,也不是六队修的桥,只是为了便于说明,习惯上的称呼给取的名字,大概也是五六队人走的多吧,或者是五六队人最为方便吧,大家喜欢这样叫,也就这样叫开了,一直也就这样叫着。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还没这座桥,最早,人们走的还是趔石,趔石只能方便人过,要是过个拉车或者推车,就得绕到村北边老国道上的公路桥,石堤河公路桥,简称石桥。村子最北边的村民绕一趟就得二三里路,住在村子最南端的村民,绕一次就更远了。河东有十个队上千多亩土地,从南到北一到十队排序,再包括大队农场的一百多亩地都在河东边,当时还有一座集体的砖瓦窑厂,也在河东。听老一辈人说,当时的砖瓦窑效益还算不错,后来因政策改制转让民营承包,再因后来的用土资源和经营,等等一系列问题,因而砖瓦窑也从此消失。当时过河,为了车行人走方便,先是在这里搭建了一座木桥。简单的木桥虽然是方便了,但毕竟还是木桥,结构简单,坚固性也不是很好,桥面离水面不高,一但涨水,洪水肆虐木桥就会被冲毁。桥面低,河岸高,所以翻山越岭就成了常事。上西岸翻东岸,上东岸翻西岸,来来往往,就这样,先辈的父老乡亲们,在这座桥上留下了多少悲欢故事和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收与割,耕与种,毁了建,建了又冲毁,春夏秋冬,寒来暑往,过去的热情,团结互助,心酸,甘甜,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和乡情都能在这座桥上体现。与之现在的人情相比,太多太多话,真的不想再说。在那个年代,要修一座桥真不容易,尤其在集体制时期,要办件事情真的很是困难,物资匮乏,各种申报,那是要经过层层严格审批,作为当时的县乡两级政府资金上也不会完全给予资助。河,有河道管委会,经过河道管委会审批,县乡政府部门同意,大部分资金都是村上自筹,在那个资金短缺的年月,这座桥修起真的非是一件易事。经过再三商讨,经过几番努力,一座两拱三米宽,二十多米长,全部水泥浇筑的新桥,终于在七十年代动工修建完成。此那后,父辈们以及到现在的我们不再东跑西跑的绕路,所有的耕种收割结束了涉水过河。趔石、木桥的时期从而消失在历史的岁月长河之中。中途村上对此桥还进行过一次加固加宽,值此现状,至今沿用。


北沙人,北沙河,北沙河的故事多。北沙河不只是记忆中上游的芦苇荡,归水坝,六队桥,还有那些物是人非的故事,还有那记忆更深的下游两岸的绿树成荫。从六队桥到下游的石堤河公路桥,再到六十年代还在的老铁路“洋桥”。一到夏季两岸林荫蔽日,真乃是,深深幽静,幽而不静,蝉声鸟语,蜂蝶飞舞,红的,蓝的,粉的,紫的,野花遍地,两岸青绿,各种雀声时常伴随着河里戏水的童声欢笑,吵闹,却不烦躁。春来槐树,榆树,柳树,杨树,椿树,各寻空间,舒展新枝。初春,柳杨吐芽,还有那几树,早开的杏花,桃花,早早的把河堤打扮,换上靓丽的春装;待到阳春,飘飞的柳棉、榆荚,撒落两岸,有时飘落在两边的田地里,不久又发芽生根,长在地里的,当然会被拔掉,长在河岸上的,一季下来又成幼树。


为了保护两岸绿荫,那时大队还专门派有护林人看管。在河的西岸上盖有一间小房子,曾经住过的那几位护林人,距今早已离去,回想起来,那时赶集回来,坐庵棚下的石墩上歇歇脚,唠唠嗑嗑,飞逝的时光,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那时,河水没有污染,河岸上虽然杂草丛生,高低参差不齐,那青绿从河岸内坡覆盖到河岸外坡,但与其现在相比,颇有一片盎然生机。那时候大部分人家都会喂上一两头猪,尽管日子过得紧吧,人都少吃,但喂猪似乎已成人们的习惯,喂猪主要目的,为的是让猪多踩踏些粪土,那时上庄稼主要靠的都是人畜粪便沃成的粪土。粮棉不丰产,工业也不发达,没有化肥,最初时期的化肥就是,磷肥,后来才有了尿素,氢铵,最廉价的化肥就是氨水,在村里,有些地方仍然能见到过去修建的氨水库。氨水库还是在生产队时期的事,责任制土地分包到户以后,氨水库跟随时代也就退出历史舞台。分产到户以后,小块田,初期都是各干各的,上磷肥,上氨水,都是各自去拉,几十里以外的莲花寺磷肥厂拉磷肥,去陕化厂的氨水站拉氨水,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那个时候经历过的人最有体会。

那时,给猪喂的多半都是青草,多少撒点麸皮,一头猪要喂上八九个月到十个月才能出槽。经常割草的地方就是河堤上,河堤上到处都是青草,割草的同时常还会捡些地软、蘑菇。尤其盛夏,初秋多雨的时候,这些都是菌类,野生菌类只有在多雨的时候才会滋生,还有那老榆树树堆子上生长的木耳。这些经常会被捡拾回家,当做一顿美餐,搁到现在的确也是美食,无公害,无污染,真正的纯天然。河堤上不但有这些,在那树木多杂的河堤上,还有槐花,香椿,每年的四月初,其它树木花已谢过,就是槐花将要开的时候,老远看去,如棉似雪,如云似雾。河堤上除过榆树,就数槐树最多,高大的老槐树树梢已定开白,低处的新枝幼树上才初开槐角,这时候的河堤上尤为美丽,香气四溢,迎风扑鼻,那甜香当然少不了惹来多情的蜜蜂蝴蝶,香气从河岸上飘飞到村子里。在那个粮食短缺的年月,这当然是人们的最爱,村里的姑姑姨姨们,婆婆婶婶们就会扛上钩钩,提上笼笼蓝蓝,来到河堤上,你钩上一笼笼,她捋上一篮篮,趁着时月季节,做上几顿美食,吃上几顿好吃的。那时候所谓的美食也不过是槐花麦饭,有的会拿槐花烙些饼子,在那个时候确实算得上是顿美食,对现在的人来说也算是美食,过去,人们多数是为了省些粮食,而现在只是为了吃点稀罕。绿油油的河提,清澈的河水,伴随着时代的记忆,已经消失,而今唯在槐花开时,偶尔间吃上一回槐花麦饭,便会回想起过去的岁月。


北沙河最热闹的时光尤为夏天,从归水坝到六队桥下再到石堤河公路桥下。一到太阳落山,经过太阳晒了一天的河水,不凉不热,干了一天活的人们,此时,下河洗个澡,泡一下,真的很是舒服。扎个猛子,仰浮一下,除去一下一天的疲劳。经过水泥打磨过的桥洞下面,无沙无泥,平整光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以桥腿子为界,男左女右,都在各自的阵地圈里享受着沙河水的洗礼。收完麦子,扬完场,收完秋,瓣罢包谷,一身的灰尘,满身的泥巴,所有的汗渍与辛劳,都会被这清澈的河水带走。北沙河,夏季是北沙人的大型洗澡堂。冬天,快到年关时,村里的妇女们,你提一筐筐,她提一蓝蓝,大盆盆,小罐罐,洗洗洗,刷刷刷,归水坝,六队桥下面,你拆洗一床被子,她洗一条床单,三块石头一垒,两块石头一摞,锤布石,天然的搓衣板,言谈着丰收的喜悦,谈笑着生活中的甘甜,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河川。

内容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张向亮

整理编辑丨华州之家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