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空厂:小學時期的雪泥鴻爪(一)

 自由书画谈 2022-12-11 发布于河南

流光容易把人拋,我離上小學時已經30個年頭了,近來不斷回憶起小學時期的景況,沉浸其中。時光匆匆,今已快步入中年,哪能不有今昔之感!。 回憶在小學的一切和教過我的老師,總有一些異樣的感覺,恨不得時光倒流,再飛回那天真活潑,充滿真情的少年時代。可歎無可奈何水流去,便同人事去無回。

大概是1969年,我報名上小學一年級時,家裏住在許昌烤煙廠家屬院。當時我記得,是某個學校到家屬院內招呼學齡兒童報名的。儘管家人說馬上要搬家,離開這個學區,可我還是帶著新鮮感報上了名。果然未等到開學,我們舉家從市區最北邊搬到了市區最南邊的許昌百貨站家屬院。所以,我又重新報上了一個叫白廟的小學,但記不起是怎樣報上的了。

1971年,筆者9岁(右),與家兄合影。

我家居住的那片區域,叫白廟,學校之名緣於此。白廟小學規模不大,且很簡陋。校舍都是平房,好像還都很陳舊。校園中的操場很小,為正方形。操場南邊有黃土堆成的高臺子,這便是開會時的主席臺了。土臺子南邊是教研辦公室,再往南偏東點兒是校門,南邊其他還有些什麼?失記了,但肯定是有東西的。操場的東邊和北邊是教室,西邊是什麼?也失記了。我上課的教室在操場東邊那排坐東朝西的一幢平房的正中,前後兩個門都是對著西邊開著的。教室裏的講臺和黑板在北頭,我們學生自然面北背南了。我做過的位子,是在最西一行靠前面的一排,與一男同學(没有記住名字)同桌。記得語文課第一節課是“毛主席萬歲”,第二課是“共產黨萬歲”,其他還學過“萬壽無疆”,“判徒、內奸、工賊”之類的課文(原課文失記了)。算術課學過什麼?沒有一點兒印象了。上課中僅有一件事至今仍記得清楚:與我同桌者由於沒有寫漢字的基礎,“毛主席萬歲”五個字他怎麼也寫不好,擦擦寫寫,寫寫擦擦,急得他滿頭大汗。我因在未上學前,受鄰居好友小虎兄的影響,一年級語文課本我學著他從頭抄到尾,也記不清抄了多少遍。儘管課文上的字大都不認識,但也反復抄下去,所以把鉛筆字練得很熟。上課時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毛主席萬歲”寫得工整、乾淨。看到同桌的窘迫樣子,我心中頗有點兒沾沾自喜呢!

我在白廟小學受業的時間不長,大概不到一年時間。在該校記憶最深刻的,也最有影響的一件事,就是校方也參與了懷疑我寫了“反動標語”。據說,“反動標語”是在我家住的院内女廁所裏發現的,因為我們一幫子小孩子很頑皮,好隔著没有壘到房頂的牆從男廁所往女廁所撒土灰什麼的。可能“反標”的字寫得較像樣子,而我又是頑皮鬼中字寫得最好的,所以首當其衝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反標”事件雖是發生在家屬院内,但因了是政治大事,大概“文革”什么組織通報给了校方,所以學校積極介入了。我當時年幼無知,在學校上課時,老師喊我到學校辦公室,記憶中校長也喊過我。在辦公室,校長審我一番無果後,出示白紙先讓我寫“打倒劉少奇”,過一會兒又讓我寫“熱愛毛主席”,反復寫了好幾次,我不知何意?後來家人審我到底寫了沒有,逼我說實話,我才悟出學校一再讓我寫“打倒、熱愛”的用意。我的確沒有寫“反標”,當時頗有點委屈。那時我還是有點兒熱愛毛主席的,常是帶著真情實感情叫喊“毛主席萬歲”的,怎麽可能去寫“反動標語”哪!“反標”事件不知最後怎個結果?也不知是認定或否定了我?是否查到了真正的“反革命”?更不知在那個動輒上綱上線的年代,家人是否因為此“打倒”事件而受到了牽連?反正是不久不再有人找我提起此事了。在白廟小學最大的遺憾是,竟連一個老師的形象都沒有印在腦中,包括教過我的老師是男是女的印象都沒有了,別說姓什麼叫什麼了。同學中,僅對同桌寫不成字擦來擦去的窘態有一點兒印象,但也不知他姓什名什。茫茫人海中,也不知能否碰上這位同學,我倒真希望能機緣成熟呢!

不知出於何因,也不知有沒有“反標”事件的影響?我記不清是在學期之中或是在學期結束,也記不清是在一年級或二年級,我轉學到了許昌地區運輸公司子弟小學。

運輸公司子弟小學比白廟小學大得多,校舍亦氣派得多,並且離我家較白廟小學也近很多。當時我祗所以沒有報名直接上這個學校,可能是非子弟故。而中途轉來,可能是要開後門的。子弟小學在我家的西邊,一條公路直向西走,不遠處有往北有一條很長的、筆直的林蔭道,即是學校的路了。順林蔭道一直往北走去,就是校舍了。

學校的大門是在林蔭道的頭或尾我沒有了印象,或許就沒有門,實在想不起来了。林蔭道的東、西兩邊是空地,西邊是操場,再往西邊是一條河,是否叫清虛河?東邊是否是耕地?反正很空闊。校舍很集中,在林蔭道的北邊,都為闊綽的青磚紅瓦平房。第一排教室面南背北,東、西各一幢,兩排教室中間為一過道,過道是對著林蔭道的。進去過道,是個正方形的廣場。廣場西南有一主席臺,好像是用土堆磚砌的。廣場北邊是一長排教室,相當於南邊兩排教室那麼長,仍是座北朝南開門的。廣場東、西兩邊也是教室,好像是東邊的教室座東朝西開門,西邊的教室則座西朝東開門。西邊教室的北山牆,與北邊教室最西頭連接處,有一開口通向西邊河堤,西邊則是運動跑道和防空洞、廁所等。林蔭道的西邊、南邊教室的門前,有幾塊水泥板製成的乒乓球台子,我常在此打兵乓球。記得有次我正在打乒乓球,上課鈴響了,我仍堅持叫對方發球,想要抽上一板再結束,但終於沒有抽上。學校有操場、跑道、乒乓球台等,與白廟小學相比,簡直天壤之别。

筆者的書法

我在南、北兩排教室的最西邊教室上過課的,也在北邊一排教室的東頭某個教室上過課,但具體第幾間教室記不住了。在這三個教室上課的先後也記不住了。算術中的乘法口訣是在南邊西頭的教室裏學會背誦的,《瀏陽河灣過了幾道彎》的歌曲也是此教室上課時學唱的。上大字課(學習毛筆字)也是始於此校的。記得大字課是在北邊那排靠東頭的某個教室上的。但記不清是幾年級時上的了。上課時自帶筆、墨,老師發給16開的、打著2寸見方米字格的作業本。每節課要在課堂上寫一頁交給老師,由老師用紅筆圈評優劣,老師認為好的字,圈上紅圈。同學中有的描紅,有的臨寫。印象中有個男同學在描紅時,把描紅的帖放在米字格作業本頁子下邊,先把帖字雙鉤,然後一點一點填墨。這樣的字看來很接近描紅的帖字,我很欽羨,但礙於費時間,沒有這樣做。我是臨寫帖子的,帖子是近人寫的政治口號之類,記憶中有這樣的句子:“生產長一寸,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等,現在覺得很搞笑。我的臨字好象寫得很瘦,自覺沒有描紅的同學的字寫得好,但每每能得到老師的表揚,還被老師舉著我的作業本邊讓同學們看,邊表揚呢。鑒於這樣,我的作業中的紅圈每次是最多的。這說明我的毛筆字比描紅者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字殊勝,所以每每受到老師的表揚。這對我的鼓勵不小,至今想來,老師那時給我的表揚,對我如今走上書法之路有一定的促進作用。每想到這些,就對表揚過我的老師颇有幾分感激之情,祗可惜記不住老師的姓名了,模糊記憶是位女老師。在子弟小學其他還學過什麼功課難以追憶了,腦中一片空白。

在子弟小學,我最為輝煌的是:校田徑運動會我60米賽跑得了全校第一名,百米第三名。發獎狀時,是從短距獲勝者往遠距獲勝者發起,我自然成了領奬者中第一個叫到。當全校師生大會上校領導念到“60米跑第一名于建華”時,內心非常激動。但是,在子弟小學時,我也有被家父抽打皮肉之苦的印痕。有一時期我和同校的二姐常逃課回家與院內的小朋友玩。記得有一次,我和二姐出學校,順著河坡往西南方向走,我走在前頭,二姐隨後。這時迎面走過一個學生,二姐取出文具盒假裝找錢,說要買什麼東西,做給迎面來的這個同學看,我喝二姐快點走,二姐說這個同學與她同班。原來二姐避免尷尬,才做出假裝離校去買東西的樣子。逃課的玩景不長,即被家人發現了。家父對我好一頓痛打,至今記憶猶新。小時候大都有逃課的念頭,梁實秋先生曾云,他的小時候,家裏請了一位教師,書房桌上有一座鐘,他和他的姐姐常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把表針往前撥快半個鐘頭,以便提早放學。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