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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诗歌】广西▪许敏:王者归来(组诗) ||摘星照梦211期

 金陵倦客 2022-12-15 发布于江苏


正文共: 2007字 

预计阅读时间: 6分钟

许敏,壮族,60后。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199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广西分会。之后因致力于新闻业务中断文学创作二十年,期间有数十项新闻作品获《中国新闻奖》等奖项,部分篇目入选各类作品选集。近年恢复文学创作。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作品发表在《人民文学(副刊)》《民族文学》《江南》《诗神》《诗歌月刊》《山西文学》《广西文学》《黄河》《广州文艺》《攀枝花》《黄河文学》等;在部分网络平台发表多组诗歌作品。出版有诗集《凝重与飞动》、中短篇小说集《玻璃的味道》、长篇散文集《旧时光》。

许 敏 ▪广西



目录

1、如果有兴趣,和我去看看驮娘江吧
2、梦中弹出的一只鹰
3、盼望闪电和惊雷的人
4、归巢的麻雀
5、蹲在驮娘江滩一棵鱼柳树前
6、驮娘江边的芦苇
7、埋头赶路的驮娘江水
8、我在驮娘江边点燃的篝火
9、母亲把最后的晚霞抹到脸上
10、冬夜里在驮娘江滩仰望月亮





※  如果有兴趣,和我去看看驮娘江吧

如果有兴趣,和我去看看驮娘江吧,
看看时间怎样踏着细浪,怎样
抓住伸向江面的榕树枝,和树枝间的阳光,
跳上岸,顺着山坡往天上爬。

我对阳光特别敏感,即便
常常置身于黑暗的小屋,
也总在凝望窗外,凝望阳光和阳光下
不断生长,不断死亡的万物。
而储藏许多沉默的记忆的黑匣子,
多年以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意外打开,
里面流出了一条驮娘江。

我感觉我要发出某种声音,
驮娘江飘荡着我童年的影子的声音。
重返故地,我发现,
江边有一条路延伸到天上,
很多时间都排着队,从江面往上爬。

这不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但我
只看到了幸福的部分,还不知道更多的时间,
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在攀爬之路?



※  梦中弹出的一只鹰

梦中弹出的一只鹰,此刻,
真实地盘旋于驮娘江上空,
仿佛久违的歌声,
在北风漫卷的冬日里颂扬。

是什么迫使它离我们而去?
它强劲的羽翼,收拢隐匿于何处岩缝?
它如钩的利爪,如何抓牢命运的崖壁?

飘飘悠悠的云彩结出无限的梦幻,
而我们凝视天际的眼睛,
为什么空空荡荡,
为什么没有闪烁出神灵之光?

王者归来!
可是,音域更宽阔,音色更美妙的歌声,
会不会,能不能给予我们永恒的力量?



※  盼望闪电和惊雷的人

盼望闪电和惊雷的人,
跪伏在地,跪伏在
驮娘江边干涸的池塘上,
为被认定为污泥的干净土地磕头。

池塘深处浮起的风,依然清清爽爽,
穿梭在残存的草根间,寻找着
歌唱的莲花与弹琴的蜻蜓。
阳光坐在池塘边,
靠着一棵安静的石榴树,
反刍古典的诗意。

被误解,被侮辱,被封杀的土地,
从滑向某种结局的回声中抬起头来,
看着正站起身的人,看他如何处理旧闻。



※  归巢的麻雀

归巢的麻雀,从驮娘江边那棵扁桃树,
洒下粘稠如油画般的鸣叫声。

江水摆脱了连日凄风冷雨的纠缠,
在这个冬日的傍晚,步履
似乎依然有些迟缓。
某个曾经的允诺,依然潜伏江底,
依然考虑要委身于什么样的肉体,和灵魂。

麻雀不曾生活在江水里,
难于看到和理解深水处那些
偶然的生,必然的死。
它们,为绚烂的霞光而欢呼,而颂扬。

陌生人的到来,让这些麻雀
躲进沉默里,却又伸长脖子从枝叶间,
看江边的人影,如何融入从天而降的暮色。



※  蹲在驮娘江滩一棵鱼柳树前

蹲在驮娘江滩一棵鱼柳树前,
它得以平视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
也更愿意向我坦露它细小的根须。

从偶然到必然,这些细微之物,
带着原始的意志,
以一种冒险证明自己的存在,也让我
听到了江里江外蚂蚁奔跑的脚步声。

老道的江水常常带着某种先知,
向鱼柳树传授经验,
比如,怎样有效保护好自己?

现在,我多次提到的黑蚂蚁,
从一扇敞开的门进入到鱼柳树的生活,
与它的根须友好交谈。
偶尔,转脸望望我。

我注意到鱼柳树对我微微摆动根须,
似乎它对生命有新的认识和理解,
要与我分享,与我一同站稳在驮娘江滩上。




※  驮娘江边的芦苇

驮娘江边的芦苇,似乎
试图帮助西天的云,
从傍晚的江水中找回某种记忆。

总在空中飘,总在追求美,
云见识了太多的风雨,
无数次遗弃,无数次被遗弃。

此刻,西天的云是美的,
在江水里找到了恰当的表达方式。

而生生世世守在江边的芦苇,
以其固有的姿势,提醒西天的云,
它的美,
在江水里曾经和可能又将碰撞的事物。



※  埋头赶路的驮娘江水

埋头赶路的驮娘江水,
常常被排斥,被离间,被推上岸
成为某种修饰。而

很多卵石,不,
很多沉稳的石头,却推开它,
推回到江里,不让它
改变固有的清澈和轻盈。

多年后,我在驮娘江滩上,
在这樽石头,在很多樽石头的纹理,
发现了重重叠叠的历史的痕迹,
发现了不同力量的搏弈,依然在持续。



※  我在驮娘江边点燃的篝火
——致父亲

我在驮娘江边点燃的篝火,
烘干了从你头顶,
掉落江水里的老式手枪。
噫!吁嚱!
跟你涉水过江的时光,已流出五十年之外。

新来的北风张开翅膀不停地飞,
不停地搜寻你的脸庞,
似乎要找出当年,
你扑向对岸扑向子弹的安详勇气。而
渡口太远,渡船隐藏在迷雾中,
且听不到桨声。子弹
飞行于对岸的阴影,像绳索捆绑着那片树林。

……梦带来了许多的悲哀,
某种后记的生活,其实早已在神灵的记忆里,
为所谓的意义作了诠释……

篝火借助我眼里的光,把你留下的枪
擦得锃光透亮。我仿佛看到,
往篝火里添柴的手,有一双是你的。



※  母亲把最后的晚霞抹到脸上

母亲把最后的晚霞抹到脸上,
凝视着落满驮娘江面的
闪闪烁烁的鸟鸣。
似乎穿越那些透明的叫声,
她看到了我在洒满阳光的寺院里
烧香,许愿,
却在夜晚的风声雨声中蜷缩的身体,和
低下的头。

如今,我又站在驮娘江边,
再次辨识晚霞与朝霞不同的光彩。
短暂又漫长的回忆中, 
有菩萨一路相伴,一路传经。
隐身云端的母亲兴许就俯视着,
把我身上映照出的霞光又涂抹到脸上,
那不会消失的,永恒的脸。



※  冬夜里在驮娘江滩仰望月亮

冬夜里在驮娘江滩仰望月亮,
是多么的奢侈,多么的幸福。

月亮不停地卸下月光,
我在不停地腾空心灵。

暖意一阵又一阵涌来,推动它们的,
是我那跟着月光而来的父亲和母亲。

只有知根知底的鱼柳树站在身边,
与我默默的共享这个美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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