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教育局张局长的孙子叫张童，是人见人爱的小精怪，虽然只有三岁半，却非常聪明，特别喜欢问“为什么？”有时弄得大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顾左右而言他。
一天晚上，有一个中学校长到局长家拜访，说到学校有一个学生在全省最近组织的一次数学竞赛中获得一等奖时，张局长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时地夸赞：“牛掰！牛掰！”等那个校长走后，小张童马上问爷爷：“什么是'牛掰’呀？哪两个字？”奶奶马上在一块儿童学认字的写字板写下：“牛掰”两个字，奶奶是中学语文老师，已退休在家帮着儿子带孙子，她告诉孙子说：“掰就是分开，就是把一个东西分成两半。”小张童好像领悟到了：“那就是能把牛分成两半的叫'牛掰’，是很厉害的意思吗？”爷爷笑着说：“对，就是这个意思，童童聪明，牛掰。”奶奶则一脸茫然，摇摇头。
过了两天，局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同志到家里来找爷爷诉苦告状，说局里所在的业务科的年轻科长一直如何不尊重老同志，总是有事无事难为她。爷爷奶奶一起做工作安慰她，临走也没平复她那愤怒的心情，嘴上还不时地说道：“全局就他牛X，他也有老的时候。”
等客人走后，小张童又问爷爷：“牛X是什么意思呀？奶奶是哪两个字？”奶奶又在小写字板上写下“牛X”两个字，还没等奶奶解释，小张童马上抢答说：“是不是牛做错了事，是非常不好的意思。”爷爷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奶奶又无奈地摇摇头。
没过多久，小张童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姑在爷爷家过周末，大家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卡塔尔世界杯足球赛，正赶上四分之一的法国对英格兰争夺世界杯四强比赛，当法国最佳射手吉鲁一脚直射踢进球门时，全场一片欢腾，在家看电视的张童爸爸一下子也跳了起来，高声大喊：“吉鲁，牛B！吉鲁，牛B！”小张童瞪大眼睛看着爸爸夸张的举动和表情，像是吉鲁是老爸的亲戚。奶奶也瞪了一眼儿子，又摇了摇头。
等大家看完球赛，小张童不解地又问爷爷：“刚才爸爸说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厉害的意思吗？”爷爷没吭声，张童爸爸接过话茬说：“这两个字实际上是表示心情激动的一种语气，就像上次带你第一次见到大海，你就不由发出“”啊”的一样，感慨大海真的很大。”
小张童马上联想奶奶刚教他背的一首古代刘邦的诗，就疑惑地问奶奶：“是不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里的兮呀？”张童爸爸马上又抢着说：“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小张童马上也学着奶奶摇摇头说：“那现在的人表现语气的词语真不如古代人表达的优美，'兮’一比'掰’或者'X’或者其他什么，优雅大气多了。”小张童说话的声音虽然很稚嫩，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像被重重击了一下，大家听完后脸上显得火辣辣的，都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小张童的奶奶无不尴尬地说：“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表达语气的词语开始粗鄙庸俗啦，记得我们刚参加工作时，不小心说一句国骂就脸红。现在倒好，你看看那视频直播，什么脏话丑话都敢说，特别是有些网红教育、传媒工作者也在抖音用'牛X’、'牛掰’、'牛13’表达自己的各种情绪，完全不顾及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儿看了会有什么影响？”
做了一辈子教育工作的张局长感慨地说：“已经进入新时代了，语言文明更应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更应该摒弃粗鄙不堪的东西。”奶奶则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什么事情不是'应该从娃娃抓起，’而是更应该从大人抓起，从你们领导抓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