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天的太阳确实惹人爱，不像夏天。我坐在后阳台，捧着一本书。说是读书，压根没有心思。只是胡乱地翻着，好在偶尔还能跳出几个字来，索性合上书，静坐起来。 这回，心情反倒好了许多。我听到了肉案上那熟悉的砍肉声，嘭当、嘭当。心跳随之加快，身体跟着起了反应，站了起来，抬眼向外看，街道上人多了丝许。 连着好几天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真是招人欢喜。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决定下楼走走。尽管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阳”，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我戴上口罩，是N95，不过是已经戴了好几天的。说是戴了好几天，其实也就是拆开之后一直摆在桌子上而已。我不得舍扔，尽管专家说口罩在进门之前就得换掉，但总觉得怪可惜的。 这，大抵与我的出身有关。我是地道的农民的儿子，自小就知道勤俭，一粒饭米生落在大桌上都会用手指粘起来吃掉。 楼道里，出奇地安静。小区里，也是。平日里，这个时候，总有许多散步的。哎，这个冬天，病得不轻。 “嗖”的一声，一只猫从身前蹿过，迅速而敏捷。“呼啦”一声，那猫钻进了树丛里。“嗖”，又是一声。“喵呜，喵呜”，两只猫在树丛里打起架来。我忽然就纳闷了，它们咋就没病？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小区门口。 “你讲吧，据说染上了就跟下油锅一样吃亏。” “是的，听讲了。” 两个中年女子正在闲聊，都戴着厚厚的口罩，不过不是N95，是普通口罩，但目测有三、四层。听这口气就是没有感染，颇有几分得意。 我越发觉得纳闷，这下油锅的滋味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尝过？说像被锯子拉了一下，我小时还真尝过，钻心的疼。 见我走来，她们像是有预感一样，迅即散开，一溜烟没了踪影。倒是先前的两只猫跟了过来，在我面前相互抚摸着，煽起情来。 “真是的，还说自己是大药房，体温计都买不到。”一位中年汉子很是不满地从紧邻小区的大药房走了出来，身后的帘子被甩得哗哗作响。 对面的超市停了不少电动车，进进出出，似乎比前几天繁忙了许多。我想到家里的抽纸和卫生纸都急需补充，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顾客不再少数，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有单层的，有多层的，也有和我一样的N95。我特意停留了一会，每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凝重的表情。 肉案上，有一块尚未切开的猪肉。 “给我来点全精的。” “好来！” 手起刀落，一条全精的肉拿在了肉贩的手中，一点声音也没有。 “给我来点排骨。” 嘭哧，嘭哧，连着好几声。 我看着看着竟然有些不自在，确实，自小我就畏惧杀猪匠，总觉得他们有一种杀气。尤其怕杀猪匠手中的那把放血条。更为恐惧的是，我竟然亲见过有人将这放血条捅进别人的肉体里。 “可有破烂卖呀？” 收破烂的老王出现在小区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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