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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余有聪作品 | 记忆里的秦腔

 梅雨墨香 2022-12-24 发布于安徽

前几天,同学仇君推荐了一篇题为《有一种精神叫秦腔》的文章,读后感慨颇多,小时候与秦腔的种种趣事尽浮眼前。

秦腔,我上大学之前在农村时特别爱听爱看,那时候虽然听不懂唱的是啥词,但那荡气回肠激情高亢的唱腔、极具特点的扮相却深深的吸引着我,但凡有秦腔戏演出,我都是场场不缺的。

我的家乡是一个只有百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那个年代村里读书识字的人不多,会唱戏的人就更少,我记得"文化革命"后期,为完成公社革委会下达的政治任务,集全村人外加一个"戴帽子初中"师生之力也只能将样板戏《红灯记》排个前六场来勉强交差。文革之前村里也有几个会唱秦腔的,文革之后可以唱传统戏剧了,但亦然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新人加入,他们也试着搞了几个折子戏,但总归是人手不够,捉襟见肘,但就是这个不成样子的折子戏让我第一次听到了京剧以外的戏剧,使秦腔在我的心里播下了种扎下了根。

村里听不到看不上秦腔,那就到外面去听去看吧!特别是春节期间我都要去外家(舅舅家)转亲戚,他们村子很大,有十个生产队,三千多口人,其中不乏文艺人才,文化革命期间的八个样板戏都能全部排练演出。现在又可以演出秦腔了,更是人才济济,老的老当益壮,小的新人辈出,传统秦腔剧目整部整部的演出。一般是从正月初二或初三开始,每晚都要演出。一到傍晚,我们一群孩子便早早吃了晚饭,扛着凳子,披上皮袄,到戏院里抢座位,冒着严寒在看,听得津津有味,一场连一场,中间只有初七初八停演两天,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结束。

高中在县城读书,每年的全县物资交流大会一连十天,每天下午都有县剧团演出的秦腔助兴,我也是每场必到,连课都不上,虽然还是听不懂唱的词儿,但心中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喜爱。《铡美案》《打金枝》《十五贯》《周仁回府》《金沙滩》《穆桂英大破洪州》《辕门斩子》《窦娥冤》《赵氏孤儿》《游西湖》《血泪仇》《三娘教子》《陈州放粮》《狸猫换太子》《五典坡》等一大批剧目至今都记忆犹新,刚正不阿的包拯、忠君报国的杨家将、对爱情忠贞不渝的王宝钏、感天动地的窦娥等,一个个鲜活的面容飞扬在我的眼前。

后来上了大学,可能一下子接收外来新鲜的东西太多,便渐渐疏远了秦腔,秦腔也远离了我的生活。但有幸的是大学毕业等待报到的日子里,同学孙君和我同住一室,孙同学是个唱秦腔的高手,每天闲着无事时他便唱上一段秦腔,我也偶尔跟他学上几句,就是这秦腔陪伴着我们,打发着无聊寂寞又焦虑不安的日子,前后一月左右,这也是我和秦腔最后的亲密接触。

世上的事说起来也真有些怪,我的母亲今年八十多了,大字不识一个,但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秦腔迷,一生酷爱秦腔,爱听爱看,我想我对秦腔的偏爱大抵是得自于母亲的基因了。母亲的手机里下载的全是秦腔剧目,闲来无事时她便打开,一个人在静静的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每当我回家看望她时,她总是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给她再下载一些新的剧目。有一次,我问正在听秦腔的母亲能听懂唱的是啥词吗?她说听不懂。我问她知道这部戏说的是啥事情不?她说知道,并能马上道出个一二三来。对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这就是植根于民族土壤中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之所在吧!

随着时代的变迁,快餐文化、外来文化日益充斥着我们的生活,秦腔也似乎离我们渐行渐远,但时至今日,偶而听到一段秦腔仍然有着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秦腔,我虽不是爱你到死去活来,但对你的记忆已然是扎根于我的心底!



作者简介:余有聪,笔名二十年放牧,1966年2月生于甘肃景泰,1989年6月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文学学士,现居甘肃兰州。长期从事家电销售工作,近期开始有关乡土文化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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