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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头（随笔）
李志勇
萧红的小说《呼兰河传》的尾声中有一段话，“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七八十岁了……”1988年那年，我一位朋友就在我耳边经常用我们当地的方言念叨这几句，喝点酒了念叨的更多。他比我还热爱萧红，后来他说他还一个人跑到东北，专门去了一趟萧红的故居。
1942年，三十一岁的萧红在香港病逝，弥留之际留有遗言：“……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我出生的临潭县有个传说故事，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位将军，带兵攻城连着战斗了几天几夜不能获胜，作战中自己被敌人砍下了头颅，又急忙拾起头来安到肩上继续冲杀，战斗间隙，感到口渴难忍，骑马来到河边喝水，从水面上照见自己匆忙中安到肩上的是一只羊头(也有的说是只牛头)，才气绝身亡。
几年前看到别人文章中引用的王小波的一句话，忽然间才理解了这个羊头将军的故事。王小波说：“人生惟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这话好像就是解释这位将军的。也多少可以帮助我们揣测萧红临终时的心境。在那个时候，可能人人都想找到一个羊头，安在自己肩上，以便能够继续下去。 2014年3月28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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