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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东晋这一百余年的政治变迁，了解下来，不禁感叹，历史上真实的权谋斗争，远比鸿篇巨制的史诗级美剧还要精彩和骇人听闻。 作为豆瓣评分高达9.5分的史学佳作，《东晋门阀政治》一书，堪称东晋版“权力的游戏”。 该书以把持东晋朝政的琅琊王氏、颖川庾氏、龙亢桓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五大家族的权利争夺和兴衰变迁为主线，把东晋这一段诸国混战、士族纷争的特殊历史时期，脉络可谓理的清清楚楚。
在介绍东晋的门阀政治之前，有几个铺设的背景和重要人物，可以先了解一下。 首先，讲东晋的创立，就要从西晋的灭亡开始。 西晋是结束三国纷争后的统一王朝，开国皇帝是司马炎。但无奈传位到第二任皇帝的时候，就出乱子了。 西晋的第二位皇帝司马衷，在作为皇太子的时候，就因智力低下，非常让父亲司马炎头疼。但无奈他作为在世的长子，继承帝位是名正言顺，而他下面的几个弟弟又太年幼，司马炎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据说，为了测试司马衷的智商，其父司马炎曾出了一套题来考他。他的妻子贾南风聪慧，又有手段，帮司马衷作弊从而蒙混过关，最终将这位“地主家的傻儿子”扶上了皇帝位。 那司马衷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一日，有官员禀告晋惠帝司马衷，说因为闹饥荒，老百姓吃不上饭，很多人都饿死了。而司马衷则说出了一句震惊四座、流传至今的典故“何不食肉糜？”
自此，这个大聪明的感人智商，基本没啥悬念了。 当局皇帝是这个智力水平，天下不乱也难，偏偏他还有一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皇后贾南风。贾皇后为了能够执掌朝政，巩固势力，一手谋划了几乎葬送了西晋的“八王之乱”，导致司马家族长达十六年的皇族内乱和血腥的自相残杀。 这场混战结束时，西晋核心统治集团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国势赢弱，民不聊生。 而此时西晋塞外的游牧民族，趁着西晋诸王内斗的时机，猥琐发育，势力日益强大，以匈奴、鲜卑、羯、羌、氐为主的五大胡人部落纷纷大举进攻中原，自立为王，最终导致了西晋的灭亡，史称五胡乱华。
自此，北方彻底沦陷，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之间，又开启了五胡十六国之间的大混战。 这时，东晋的第一位皇帝晋元帝司马睿出现了。 司马睿是三国时期曹魏著名权臣司马懿的曾孙，但到琅琊王司马睿这一代，他算是司马氏的旁支，是在“八王之乱”时都排不上号的小角色。 幸运的是，位低权轻，无人在意的司马睿很有先见之明，听取了其好友琅琊王氏王导的建议和计谋，远离了当时血雨腥风、权力争夺的中心——都城洛阳，前往建邺，也就是现在的江苏南京任职，发展基业。 而西晋灭亡时，因南渡得以保全的皇族司马睿借机称帝，在南方建立了东晋政权。 北方陷入战乱，无暇南顾，这也给了东晋一统江南的机会。直至前秦宣昭帝苻坚统一北方后，才开始南北的交锋。 尽管偏安一隅的东晋存续了百余年，但先后继位的十余位皇帝却都是任人摆布的木偶，背后几大门阀士族才是真正掌权者。 这一门阀政治的成因，要从东晋第一任皇帝司马睿开始寻根。 势单力薄的司马睿初到南方时，无人朝拜，门庭冷清，南方的官员和世家大族们根本没把这个所谓的皇族旁系琅琊王放在眼里。 而那时他的好友王导所在的琅琊王氏是势力雄厚的世家大族，大书法家王羲之便是出身于琅琊王氏。 为了帮司马睿树立威信，王导找到时任扬州刺史，手握重兵的哥哥王敦，对他说“琅邪王仁德虽然高尚，但是名望还轻，哥哥您威名远扬，应当对琅邪王有所帮助”。 于是，在三月初三上巳节的时候，趁着百姓和官员都要到河边祈福的时候，司马睿坐着轿子大张旗鼓地高调出场，王敦、王导和许多北方达官显贵都簇拥身旁，排面十足。周围的百姓看此场面，对司马睿刮目相看，从旁朝拜。 尽管经过这番造势，琅琊王在当地算是有一些姓名了，但想在南方站稳脚跟还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王导又对司马睿说:“古代有成就的帝王，都以谦卑之心，招揽天下名士。今天下分崩离析，您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顾荣、贺循都是当地名士，不如把他们拉到您身边来，这样就没有人不来了。” 不得不说，以王导的才智，在当代也必然是一个“好导演”。 在成功拉拢了顾荣、贺循两位当地名士后，那些暗中观望的南方名门氏族都一一前来拜见，司马睿的东晋政权逐渐稳固。 而且，面对北方少数民族诸国随时可能南进的威胁，南方的士族以及北方南渡的世家大族们也急需一个统一各部分力量的集权政府，这也为东晋政权得以建立和维系提供了适合的土壤。 东晋得以创立的首要功臣，琅琊王氏两兄弟自然风光无限。王导为东晋的丞相，手握朝政大权；其兄长王敦为大将军，掌握主要兵权。这样一内一外，一文一武，基本就把司马睿的皇权架空了。 这就形成了历史上有名的“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并由此正式开启了东晋的门阀政治。 而东晋能够干政的五大士族，通过招募从北方逃难到南方的流民，不断扩充军队，壮大门庭。其中，势力能与琅琊王氏比肩的，是陈郡谢氏家族。 陈郡谢氏原本是普通官宦世家，在前秦统一北方后，苻坚举兵南进。陈郡谢氏的领军人物谢安及其家族的兄弟，一起冲锋陷阵，以少胜多，大败前秦军，为东晋得以保全立下汗马功劳，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战。
而陈郡谢氏一战成名，得以加官进爵，声名远播。不久，便超越了同时期辅政的其他士族，成为东晋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 刘禹锡的著名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诗句中的“王”和“谢”就是指这两大门阀士族。
淝水之战后，前秦军元气大伤，北方诸国又趁机纷纷叛乱，前秦再无精力南下，这也让东晋，这一极其特殊的门阀政治状态得以延续百余年。 而司马睿本就没有称帝的实力，是在王氏兄弟一手扶持下才建立东晋，这就导致了司马氏皇权从一开始就处于一蹶不振的状态。 当然，东晋的历任傀儡皇帝，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无奈在士族门阀的干预下，自己的力量还没形成气候，就被扑灭了。 司马睿就曾想重用自己的亲信，削弱王氏兄弟的地位，但看穿了他小心思的王敦，随便找了一个诛杀叛臣的借口，就在王导的协助下带兵进攻都城。 兵临城下，废掉司马睿易如反掌，此时司马睿只能硬着头皮说：“如果你想做皇帝，就直接告诉我，我会直接把皇位让给你，然后我去当王爷”，感觉时机尚未成熟，王敦便给自己封个丞相。可见，当时的皇帝是多么窝囊。 《东晋门阀政治》一书中，田余庆教授提到，门阀土族与皇权共治的门阀政治，是皇权政治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出现的变态，具有暂时性与过渡性，实际上只存在于东晋一朝。 门阀政治的核心特征，是皇权与士族，士族与士族之间，微妙的平衡。 掌权的士族，为了让自己家族和整个士族阶层的利益得到保障，会一直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中，时时提防皇权的膨胀，同时又不允许其他士族凌驾于皇权之上，这就形成了东晋门阀士族与皇权并驾齐驱的政治局面。 皇权与士族的博弈，士族与士族间的权利争夺，力量制衡，以及各大士族的兴衰起落，直至门阀政治的消失……都让东晋这个存续仅百余年的朝代，呈现出了极其复杂的历史形态，同时，也有其独特的史学价值。 而其中，更不乏各色风流人物跌宕起伏的人生与扣人心弦的历史故事。 作为东晋历史研究的权威史书，不妨跟着田余庆老师的《东晋门阀政治》一起了解下东晋的不凡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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