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医药防治新冠重症的认识

作者简介

陈建国，北京中医药学会仲景学说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秘书长、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中医药经典临床分会执行会长、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七临床医学院客座教授、师承导师、副主任医师、胡希恕名家研究室主任、北京市中医管理局评选的仲景国医门人、聘请的仲景国医导师。

随着感染新冠基数的增大，如何有效避免出现重症，如何更有效地治疗重症，从而最大程度地降低致死率，是目前防治新冠工作的重中之重。

如何防治呢？唯有从中医的角度客观地认清病邪的性质和致病特点，我们才能采取有针对性且高效的防治重症的措施。

我们先从中医的角度客观地认识一下重症的特点。

目前的重症的表现集中在三个方面：

第一、呼吸功能衰竭

第二、心功能衰竭

第三、胃肠功能衰竭

呼吸功能衰竭的具体表现就是血氧饱和度下降，具体病理表现就是“大白肺”。

心功能衰竭多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心肌炎所致。

胃肠功能衰竭具体表现就是腹泻无度，完谷不化。

以上三个重症表现中，以“大白肺”的呼吸功能衰竭最为常见。

请注意以上三个表现的总体特点——“衰竭”！从中医的总体角度看，这个“衰竭”属虚还是属实呢？初步看，总体可以从虚证认识。

一位患者染病后，并未出现高热，虽然自服药物后退热，但之后几天内“沉默”而亡。这种临终状态的表现特点，属于虚证还是实证呢？自然是虚证无疑！

一位高龄且有基础病的患者，染病后临终前表现为吐泻无度、完谷不化。这是胃肠功能衰竭的表现，这种表现特点，属于是虚证还是实证呢？自然是虚证无疑！

一些素有疾病的高龄患者，大都是并未出现高热，症状看似比较轻，然后直接转化为血氧饱和度下降逐渐加重而亡。这种表现特点，属于虚证还是实证呢？自然是虚证无疑！

因此，我们可以明确，导致出现重症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虚”。

那么，这些高龄或素有疾病的患者，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更虚？是什么原因导致具体什么更虚呢？

使得这些患者更虚的原因，是非常明确的，就是新冠病毒无疑。从中医视角对这个病毒邪气进行客观地认识分析是关键。

从这次新冠（奥密克戎变异株）的致病特点看，这个邪气的性质属于寒性无疑。专门深入分析的文章请参考（点击查看：奥密克戎属于寒性，千万谨慎用凉药）

我们从重症患者的表现特点来进一步认识邪气的特性。

一些患者最终表现为腹泻无度、完谷不化，典型的四逆汤证。那么，导致患者阳气极虚的病邪，属于寒性还是热性呢？自然是寒性！

一些患者呼吸衰竭，表现为极度疲倦乏力，神态默默，即使高热也毫无烦躁、谵语等，一派阴寒之象。是热邪更伤阳还是寒邪更伤阳呢？导致如此“阴病”特点的邪气，属于寒性还是热性呢？当然是寒性！

心功能衰竭的表现，更是一派阴寒之象，反推邪气的性质，自然是寒性邪气所致。

有些人会这样认识，都已经出现“肺炎”了，还不是热证么？这就是固有的执念了。并没有人告诉我们，寒性的邪气不能导致“炎症”。不信现在去吃三斤冰块，直到出现拉肚子的胃肠炎，再来讨论寒性邪气能不能导致“炎症”。一般肺部感染的特点是化脓性肺炎，而新冠导致的“肺炎”是呼吸衰竭的“大白肺”，明确提示这种“肺炎”是寒邪所致“炎症”，而非热证。感性的认识是，热邪所致的“肺炎”表现是化腐生脓的“肺炎”，而寒邪导致的“肺炎”，是直接将“肺”冻上的“大白肺”，从而直接降低了肺脏的呼吸功能。

因此，我们可以明确，导致出现重症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寒”。

寒邪易伤阳气，寒性邪气最容易停留的部位正是人体阳气最虚的部位。

通过以上客观认识，导致重症有两个原因，一是寒性邪气所致，一是相应部位的阳气虚。

针对这两个明确的病机，治疗的原则和方向非常清晰。一是温补阳气，一是温散寒邪。

温补上焦阳气可用甘草干姜汤，温补中焦阳气可以用理中汤，温补下焦阳气可以用四逆汤。

相应的成药就是附子理中丸。

应用汤方，可以用茯苓四逆汤合甘草干姜汤、理中汤。从方药的角度，就是在茯苓四逆汤的基础上加炒白术一味药即可。

从治疗“大白肺”的角度，用茯苓四逆汤合甘草干姜汤即可。

如何温散寒邪呢？

针对重症的患者，阳气已经极虚，尽量散邪勿早、散邪勿过，《伤寒论》的第92条已经明确提示了这个原则。因为祛邪这种治疗本身就会伤正，发散药物本身就会伤阳，在面对阳气极虚的情况下，祛邪要放到后续，放到次要。

此外，附子和干姜的辛味，本身就已经具有了散邪功能，所以治疗方案执行以上温补即可。

重症患者经过治疗后，脉证合参，在确认阳气已经具备一定的基础，此时可以在原方基础上加用药物。

“大白肺”者可以加稍许桂枝、细辛等。

心肌炎者可以加稍许桂枝、薤白等。

胃肠炎者可以加稍许藿香、苏叶等。

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群是成为重症的高危人群，也是致死比例较高的人群。目前西医的预防措施，就是加强血氧的检测，这基本上就是在“躺平”地等待，毫无作为，当然，在目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以上对中医治疗重症清晰思路以后，完全可以加上预防措施。

预防血氧下降，出现“大白肺”的方向非常明确，就是服可以温补上焦阳气的甘草干姜汤。

预防出现重症胃肠炎的方法，可以用理中丸、附子理中丸。

从服用方便的角度，可以服用通补上中下焦阳气的中成药——附子理中丸。

我的患者，一般年龄在30岁以上者，均加用附子理中丸，目前大都症状很快缓解，并未一例出现重症。真正明白了背后的道理，就能够自己判断，这种预防措施究竟是否真的有效。

昨天集中会诊了十来个“大白肺”，经过临床观察和脉证合参，与我的认识和判断完全吻合。期待他们转危为安，早日康复。

我们一起共克时艰、顺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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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

倡导中医回归经典，用阴阳理论指导中医的理法，以升降理论应用中医的方药，对中医的阴阳盛衰病机进行了发掘和应用，创造性地发掘了“仲景阴阳脉法”，创造性地提出了“神农升降药法”，总结了脉证经方学说。临床注重“观其脉证，随证治之”，擅用运用经方治疗各科疑难病症，药简而效彰。

学术专著：《仲景阴阳脉法》、《神农升降药法》、《经方脉证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