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西林 朗诵:荷 静 我在上一篇文章中着重介绍了南新仓(可点击回顾),其实与南新仓毗邻的原来还有旧太仓、兴平仓和富新仓,这四座仓廒群被称作中四仓,与北侧的海运仓、北新仓,南侧的禄米仓,并称为明清京师的7大官仓,它们均集中在北京东城朝阳门附近,共同担负着京师储粮的重任。 明清两代,南粮北运,南方的粮食由运河北上到通州换大车向西拉进朝阳门,最后的终点站就是朝阳门内的这些仓库。
有意思的是:挨近这些仓廒的胡同的命名都以仓廒的位置来定,南新仓东边的胡同叫东门仓胡同,旧太仓南边的胡同叫南门仓胡同,兴平仓北边的胡同叫兴平仓胡同,又叫北门仓胡同,现在在东四十条大街的北边了。只有富新仓西边的东直门南小街的部分过去是不是叫西门仓,还要考证一下。 清中叶以后,政治腐败,财政陷入困难,粮仓贮量日益减少。到清光绪年间,废止漕运,由征粮改为征银。京城和通州的官仓也就逐渐闲起来或改作它用。 民国时期,南新仓改为军资仓库和军械仓库。旧太仓、兴平仓和富新仓则改为陆军医院、陆军军医学校、陆军卫生材料厂、陆军兽医学校等。现为军区总医院所在地。
民国时期的陆军医院始建于1913年,1949年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接管,1955年定名为军区总医院,2016年更名为陆军总医院(近又改称解放军总医院第七医学中心,下仍称陆军总医院)。也就是说,目前陆军总医院这地界,就是明清时期旧太仓等皇家粮仓所在地。
我曾过多次去总医院看病,不过当时也不知道这里原来是仓廒,里面也没有看到什么历史的遗迹。中学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去陆军总医院西门内的礼堂看电影和看演出。
2019年朝阳门北小街陆军总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第七医学中心)西门北侧的近400米仓廒外墙重新亮相。这段北京仅存为数不多、至今已有600年的明清时期皇家粮仓外墙,由大城砖垒砌而成,底部厚约1.5米,顶部厚约1米。这段外墙正是富新仓的仓廒外墙。
我有一段时间生活在新太仓胡同,对新太仓和周边胡同有一定印象。这新太仓与旧太仓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明朝宣德年间,在京都居贤、崇教二坊草场内增筑仓廒收粮。居贤坊也是元代北太仓的地界,因之称为新太仓。至清代,仓廒废用,仓区逐渐被居民自发性修建的住房占据。原新太仓北门儿和南门儿通道被穿通,时称为新太仓胡同,并在原新太仓区域内形成了不规则的曲折多弯的多条胡同。
1949年后,该地区已经演变为以居住功能为主的街区,居民大多数为城市平民。1976年唐山地震后,独门独院儿的四合院儿逐步变成为多户聚集的大杂院儿,我们真正是见证了这个变化。 我曾经居住过的新太仓19号是一座四合院,不过与北京标准的四合院有所不同。因为它的大门是向东开在新太仓胡同里的。院内大北屋三间高大轩敞,有前廊;北屋两旁是三间耳房;东西厢房也各有三间,中间带廊子;没有南房,但是在入门以后是两进院,就是在东厢房后面有一排后房,相当于标准四合院的南房。院子很宽敞,院里有大的石头鱼盆,还有两棵大叶子树。茅厕和储物房在西厢房后面。门洞很大,隔出一半做了小的住房。我们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曾住在西耳房里。 我们搬走后,很久以后又曾回去看了看。院子已经是惨不忍睹了:昔日宽敞的院子已经被北房、东房、西房的住户接出来的自建房挤满了,各房之间只留下仅能推自行车过去的通道。原来的建筑被遮挡的看不见了,真正成了大杂院。也难怪,生活在里面的人也要改善自家的居住条件,只好牺牲环境。
现在的新太仓地区位于北京市老城区的东北部,东起东直门南小街,西至新太仓胡同,北起东直门内大街,南至东四13条。听说新太仓地区现在属于北京市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一部分,正在被规划、整治,恢复其历史原貌。或许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可以换一种生活环境了吧。
我在网上抄了一段话:“一座城市的价值不在于它的历史有多么悠久,而在于它如何将自己的历史有所记取;不在于它的物质有多么丰博,而在于它是否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这是一位学者在论述城市文化时的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我们现在回忆的、记述的、整理的,就是这座城市曾经独有的文化,而使它不至于很快被掩盖、被遗忘、被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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