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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话红楼|你既这么说出来,更好了

 城北十五里666 2022-12-31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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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ID:hlmyj001

编辑微信:dongzhu1968

投稿:hlmyj001@163.com

缘起

《红楼梦》被鲁迅定义为人情小说,其中有一副联语广为人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书中固然有神仙玄幻,也涉及时局朝政,但更多的是家务人情,琐碎而且细腻。琐碎家事,闲话细语,小而言之,影响个人心情,家庭和睦;大而言之,事关人生成败,家族兴衰。如今,我们依然在人情世故中行走,难免在家长里短中受挫。时移世易,有变,也有不变。透过《红楼梦》叙事中的细枝末节,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明辨是非。于是,就起了写“家长里短话红楼”系列短文的念头,也为自己定下基调,即:讲红楼故事,说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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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贵堂

石头十三年冬天,贾母房中出现了极其温馨感人的一幕,也透漏出荣府生活的丰富信息。

元妃于这年的正月十五省亲,回宫后颁下口谕,让宝玉随众位妹妹搬入大观园居住。宝玉与众钗是二月二十二日搬入大观园的,至此,迎来了大观园中第一个冬天。宝玉和姐妹们住在园内,吃饭要到府里。饭前奔波,吸一肚子凉气。饭后回园,又是热身子扑冷风。遇上雨雪天气,更要兴师动众,多有不便。于是凤姐提议让李纨带众姐妹就在大观园吃饭,免去奔波之苦。王夫人直接建议大观园内开专灶,贾母说早曾想到这一层,只因见当家的王夫人和襄理的凤姐儿忙于大事,就没提出来。然后就对着薛姨妈、李婶儿,还有邢夫人及尤氏婆媳,夸起了凤丫头:

“正是这话了。上次我要说这话,我见你们的大事多,如今又添出这些事来,你们固然不敢抱怨,未免想着我只顾疼这些小孙子孙女儿们,就不体贴你们这当家人了。你既这么说出来,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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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凤姐的提议,王夫人直接决定:

“这也是好主意。刮风下雪倒便宜。吃些东西受了冷气也不好;空心走来,一肚子冷风,压上些东西也不好。不如后园门里头的五间大房子,横竖有女人们上夜的,挑两个厨子女人在那里,单给他姊妹们弄饭。新鲜菜蔬是有分例的,在总管房里支去,或要钱,或要东西;那些野鸡、獐、狍各样野味,分些给他们就是了。”

再往细了说,还可以辨出几层意思,解决几个悬疑问题。一是荣国府的格局如何形成?长子贾赦,居住别院;次子贾政,却居正堂;这个问题曾让不少读者困惑,甚至怀疑贾母是否偏心眼儿。实际情况是,贾代善早卒,贾母有诰命在身,带着年幼二子,居荣禧堂。此后,贾赦娶妻后自然要搬出,贾政随贾母居荣禧堂,实际并未正式分家。贾政娶王夫人后,就近照顾贾母。多年之后,贾母迁出,但名义上仍是她本人居荣禧堂。书中第三回写得明白:

(贾政夫妻)时常居坐宴息,亦不在这正室,只在这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内。

二是荣府谁来当家?王夫人决策在大观园开专灶,贾母称“你们当家人”,荣国府的内当家,当然是王夫人及凤姐。

贾母道:“我也正想着呢,就怕又添一个厨房多事些。”凤姐道:“并不多事。一样的分例,这里添了,那里减了。就便多费些事,小姑娘们冷风朔气的,别人还可,第一林妹妹如何禁得住?就连宝兄弟也禁不住,何况众位姑娘。”

贾母作为长辈,位尊而无权,指望的就是个孝顺。纵有什么想法,也是要说于当家人,让他们决断。即使是长辈,也要看时机,并不是想说就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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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呢?邢夫人为贾赦继室,想必进府很晚,娘家无势力,自己又无所出,自然没有参与到内部管理上来。再者,贾琏、凤姐作为贾赦一枝的代表,参与家务管理,也是一种合理的配置。

三是荣府的日常事务如何管理?荣府作为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制度化管理水平已经相当高了,凡事有定例,进出有渠道,支领有记录。这与《金瓶梅》中那个暴发户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其二房孙雪娥就是个厨娘,五房潘金莲要两身新衣服,还得向西门庆开口。那西门庆顶多也就一土豪,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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