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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雨正断断续续地下，并不能冲刷污垢，反使城市更显灰暗。空气重得像要坠下来，混杂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他茫然靠着窗户，听到了马蹄击打地面，听到了天边飞机沉闷的隆隆声。 有人跪倒在路旁，有人举起了标枪。有人将蓝天踩在了脚下，有人让血肉喷洒至面庞。他看见一个婴儿在雨中蹒跚，泥水从他的眼中流下；他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街心，脸上隐约露出红笑。神父奔跑追逐闪电，诗人张臂沐浴火焰。 城市中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喧闹。道路尽头出现一队一队的男人和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低头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吼声。他看不清表情，而那些人的步伐颤颤巍巍，随时有人体力不支而倒下；后面的就踩其身体继续行进。那些人仿佛来自幽冥，将原先在街上的惊惧，不自觉地为其让路。痛苦的吼声占据了这条街道，以及两边参差的楼房。 一声巨响，随后一切再归于沉寂。他转过身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试了试；门仍紧锁着。刚刚打扫过的屋子却又布满了灰尘。他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叹了口气，随意抓起收音机调频。雨下大了。 外面传来噼啪的声音，他转头发现窗外已是鲜红的大火。放在一边的收音机忽然开始放一首老曲子。温度渐渐升高。独自一人起舞。 来吧，他想，最后一刻的舒展和愉快。但温度越来越高，浓烟从窗户缝扩散至屋中。没过多久，他被烟雾呛住，摔在地板上，姿势仍像是在跳舞般。在他失去意识后，收音机也停止了运作。 几天后，火焰逐渐熄灭，在他们眼前浮现出白茫茫的荒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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