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梦外 第一次见到造梦者的时候，我还在墙角无助地哭泣。 妈妈曾说过，我们是妖族，所以他的出现给了我一种错觉，尤其是那被他碰触过的肩膀变得灼热。我以为他给我施了什么魔法，企图让我消亡，但久久都没有所想象的结局。倒是他那么温柔地叫我小巫女。但我知道，我并不是他口中单纯的小巫女，我只是一个妖精。或许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没有因为庆幸而久留，用一种简单的隐身术逃离。我知道，这种简单的隐身术躲不过他的追捕，但他仿佛没有刻意去抓住我的意思，而是和谐地看着我逃离，没有使用任何咒语追寻。 接下来，我刻意地注意过造梦者。他有一种天使的微笑，虽然严肃起来很吓人，但他的笑足以让身边的人感到风和日丽。他可以很温柔地抚摸一个小男孩的头，并略带调皮地听他称呼自己叔叔。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许他更喜欢让小男孩叫他哥哥，因为他的年龄叫叔叔的确有些勉强。 造梦者的行迹有些诡异。他经常会连续失踪几个月甚至半年多。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他有他的世界，不像我一样可以整天无所事事地走西逛东。他甚至比其它人还要忙碌，居无定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种莫名的欲望促使我去更深入的了解他，并给他问候。可是此刻的他在哪里呢？ 深夜里我还会无助地哭。妈妈在远方会听到吗？她让我追求的境界在我心中越来越模糊，我甚至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最原始的初忠。我想我堕落了，除了每晚狠狠地哭泣，真的不知去做什么了。 是不是失去了双眼就不会再流泪了？ 也不知从何处听到这么一句感慨的话，于是心如止水的平静。 伤心时，突然想有一对肩膀。不一定坚实，经得住泪水的冲击足矣。有的时候甚至希望这对是隐形的，轻沾着泪滴静静地收缩。其间还会有几片脱落的翎羽，随风飘舞，落到不为人知的空间腐朽。 它在劝慰吗？ 不懂，只是微微地抽噎。  再见到造梦者已经是几年后的一个傍晚了。他行色匆匆地拐向街角，我发疯似地跟了过去。或许应该去问他些什么，虽然不知他是否愿意浪费时间跟我交谈，也没有考虑他会不会识破我的真实身份瞬间将我消灭，就这样带着一种莽撞紧跟在他的身后。 那次简短的交谈没有给我期盼中的结局，只能沮丧地离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只是明白自己很不甘心，有好多话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离开时心开始变得脆弱，每走一步都会被振得发疼。是不是妖精的心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在某一天被震的支离破碎呢？ 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地看着他再次远离，去期待下一次的遥遥无期，但我没有做到，我选择了远远地跟随。 他的眼神很专注，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这样我跟着他走了很远。也不晓得穿过多少森林，越过多少城市和村庄，他在一个美丽且繁华的闹市里放慢了脚步。或许他的目的地到了。我只能这么猜测。谨慎地躲避着，不让他发现我。我可不愿相信是他发现了我才停下来的。 可他渐缓的脚步告诉我他心中的失望。这种失望逐渐变化为失落，那种莫名的神伤渗入他那延伸的脚印里。我踩上去，觉得那种意念顺着双腿迅速窜上身体，到处冲撞着，说不出的酸楚肆虐地挤压着我的心脏。一瞬间的窒息使我眼前的一切繁华顿时模糊了。 他一定很伤心。  我不敢多逗留，生怕跟丢了他。直到他走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了他好久好久，现在的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便想立刻躺倒在路边，从此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耳旁还是初来时的聒躁，像小时候和其它小妖精玩时的叫喊。街景很美，一上一下的烟火绚丽地铺满了整个夜空。 他为什么会有这般的愁怅呢？ 造梦者？ 突然间我明白了很多，心一下子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会因为一个人伤心而哭泣。是心里面的某些东西变了，还是有些不可控的情愫占据了脑海？居然会产生这般苦涩的念头，让我整个身心都陷了进去。 天空开始掉落流星，伴随着我的泪。 不知何时，我已经挪到了造梦者的眼前，看到他的目光我的脑海一下子又空了，只感觉他那温暖的手指擦过我的脸庞。之后呢？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想象。 我亲爱的的造梦者哥哥，请给我一个神奇的梦境吧，哪怕醒来后支离破碎。  ● 望月亮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仰望了天空太久，只看着其间穿梭的云飘乎不定，萍水相逢地聚集分离，便有了之后的阴晴冷暖；只看着其间的日升日落，时光穿梭般地变幻然调，心中便有了异样的天空。有几只飞鸟游走，抛下悲惨的哀鸣，不知是否在为我们祝福。 也许是因为在地面住了很久，忘记了高空瞬间转变的风云，那些与心情息息相关的因子；忘记了远处生死存亡的纷争，繁荣与颓废在无闻里交替上演；忘记了曾经向往的未来，一副美丽而充满梦想的蓝图在时间的辗转中消逝殆尽。 也许是因为在这一刻逗留了太久，把自己的青春定格在没有记忆的刻点，荒废的蒿草疯狂地长满了周围，不协调的古典深深地烙刻在灵魂上。它们猖獗地嘲笑，放肆地发出恐怖的笑声，单调的青春被吓得瑟缩地躲在暗淡的角落萎靡不振，谨慎地窥视着四周凶恶的面孔。 我想过很多的人，身边的，远方的，甚至与自己稍有瓜葛的人。我付出了多少，可我又得到了什么？而现在他们却一个个没有再见的离我而去，欲哭无泪。 那年的日记里，我狠狠地写完这些时，却始终没有等来本以为要决堤的泪水。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吧，要不然我的眼角不会那么干涸，包括那个主宰命运的心灵也被什么掏空了似的空旷，就因为你们的一句话吗？ 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羸弱，所有的引咎归根到底是自身的暗自喈叹所至，错过了路过的美好。于是青春从指尖匆匆流走，换上一副沧桑的容颜。  很久之后，还会再次想起朋友们那句似乎是忠告的话，爱了就该有痛了。难道命运因为一句戏言就要拿我们的青春作为这个玩笑的陪葬品吗？ 我们都太渺小了，一场过云雨便可以蹉跎一切，也可以冲走一切。 天晴了吗？为什么没有想像中的彩虹？为什么没有雨后所谓的清新？弥漫的依然是泥泞不堪的肮脏。那几片不成形的脚印凌乱地伸向四面八方，没有固定的规则，仿佛是场混乱的暴动。 天空依然是浓浓的云，衬托着灰暗的色调。 你在吗？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暖意？ 你曾说过，会给我永远的保护，会在我冷的时候用力抱紧我，会在我哭泣时安慰我，并为我轻轻吻去眼角的泪痕。那时我觉得你就是守护我的天使，会有一天带我寻找幸福的殿堂。可是现在呢？你的翅膀到哪里去了？难道曾经的承诺，曾经的海誓山盟也只是一些梦前的呓语吗？ 有时会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居然会相信永恒这个鬼斧神工的词语。难道古人在创造这个词时，没有意识到它的可笑吗？ 是谁在背后偷笑，在岁月的背后埋下恶毒的咒语，千百年后抚去长满青苔的表皮，依然是一股浓烈的仇恨。看不懂纹理的清晰，只是莫名地感觉是上辈子造下的孽债。那模糊的味道刹那渗入肉体，吞噬了每一个可以呼吸的细胞。  累了，想偷偷地坐下来休息，可是余念提醒自己，这一坐注定要失去自我，失去整个可以操控的躯壳。于是只能无奈地摇头，重新以一副麻木不仁祭奠青春。 可是这样就可以无悔了吗？或许只能傻傻的骗骗自己罢了。 我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我每说一句话你都会生气？为什么我每做一件事你都觉得我错？为什么每次吵架都是我先道歉而你却心安理得地接受？难道真的都是我的错吗？我不懂。 不知你是否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看着满天的乌云时说为什么没有月亮。那时我的脸上一定很暗，不然你不会没有发觉那张不算苍老的面容里爬满的重重忧伤。你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吻我的嘴，我的鼻子，我的脸，之后色色地说，没有月亮正适合我们接吻。我听了假装会心的笑，因为我也很喜欢你温柔的唇，甚至能感觉到它贴在我的嘴上传递给我的那种无限的爱。可是你太粗心了，没有体会到我忧郁的内心。 这不禁让我想起我们甜蜜的从前。 那时你会毫无顾及地在街上说爱我，你会牵着我的手神气十足地穿越校园，向每个人微笑着夸耀：“这是我的老婆”；你会在我累的时候把我背回宿舍，在我经期时帮我揉肚子；你会为我学习每一首我喜欢的流行歌曲，并在晚上打电话唱给我听。那时我还会故意打开免提让整个宿舍的小色女们为你完美的嗓音疯狂。而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随着时间一起远去了。 你还会记得这些吗？ 月亮忘记了！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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