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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2023年1月7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方案（第十版）》中，（可能是最后一次）强调了新冠病毒的主要传播途径，包括三种： 经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传播； 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经气溶胶传播； 接触被病毒污染的物品后也可能造成感染。
事实上，确定“新冠病毒能够通过气溶胶传播”的过程，还真是一波三折。从最开始的“目前没有证据显示新冠病毒可通过气溶胶传播”，到“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再直到新冠大流行两年之际，WHO才终于“确认了气溶胶传播”。新冠病毒的气溶胶传播，到底是指什么？即使到今天，估计很多人对此依然不清楚。气溶胶（Aerosol），是指以固态或液态长时间悬浮在空气中、直径一般在0.001-100微米之间的微小颗粒物组成的系统。打个比方，小“阳”人在咳嗽、吐痰或者打喷嚏的过程中，会从体内喷出大大小小、裹挟着新冠病毒的飞沫。其中，质量大的会很快下落至地面，而质量小的气溶胶颗粒，则会成为失去水分的飞沫核，长时间悬浮在空气中，成为空气的一部分。气溶胶传播的模式以及与飞沫传播之间的区别 然而，由于有着蛋白质膜壳的保护，飞沫核中的新冠病毒能在较长时间内保持活性，并漂浮至较远的地方。当携带着新冠病毒的气溶胶被吸入到人体内，便实现了气溶胶传播。尤其是奥密克戎的主要感染部位在上呼吸道，比之前的新冠病毒更易形成气溶胶传播。相比于飞沫传播，气溶胶传播存在两大特点：传播距离更长，飞沫传播的范围在1-2米左右，而室内的气溶胶传播距离可能会达到10米；存活时间更长，气溶胶中的新冠病毒存活时间可达3小时，尤其是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由此可见，封闭、狭小、潮湿的空间，简直就是新冠病毒的温床！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蓝柯曾强调：“高楼大厦中不同房间之间由通风系统、下水管道等互相连通，如果防范措施不到位，存在气溶胶传播的风险。”1月6日，来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研究团队发表的最新研究，更是强调了新冠病毒的一个“极易被忽视”的传播途径——在多层和高层建筑的浴室中，存在“马桶冲水-排污管道-地漏”的气溶胶传播途径。换言之，在多层建筑中，新冠病毒可以通过气溶胶的方式，在不同楼层的卫生间中垂直传播，甚至可跨越23层之高！doi: 10.46234/ccdcw2023.001早在疫情之初，钟南山教授团队便提出过“马桶或成为新冠病毒的传播途径”的推测——在没有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同一栋楼中2502和2702的家庭继1502的家庭之后“阳”了，且病毒基因测序一致。研究人员认为，主卫的冲水马桶可能是新冠病毒的主要传播方式，由于“烟囱效应”，携带新冠病毒的气溶胶可能会从1502被吸入2502和2702的浴室，导致感染的发生。而本次研究中，则更为细致地探究了“马桶冲水导致新冠病毒传播”的背后机制及其影响因素。具体来说，在排气扇打开的情况下，当4楼卫生间的马桶冲水后，5楼、10楼、19楼、27楼的对应房间中均能检测到类似的新冠病毒颗粒；如果关闭卫生间的排气扇，病毒仅散播至5楼。也就是说，“卫生间内的排气扇”亦是新冠病毒传播过程中的重要一环，单凭厕所冲水本身并不能很大范围地传播病毒，而存在一个“联动”的路径。更令人震惊的是，即便没有使用冲水马桶，502房间内依然检测到了病毒！这意味着气溶胶可以顺着浴室中未密封的地漏扩散至其余连接在同一管道上的卫生间，实现跨楼层的传播。不过，由于实验时间较短（2小时），未在更高层数的浴室中测到新冠病毒。因此，研究人员总结道：从马桶冲水，到排污管道，再到地漏，均存在着气溶胶传播途径。当4楼的马桶冲水时，同一栋楼中连接到同一排污管道的所有楼层的地漏均会产生气压波动。在这种情况下，新冠病毒气溶胶在排污管道中“乱窜”和聚集，再透过未密封的地漏实现跨楼层的传播。此外，研究者还发现，厕所冲水的次数是个重要影响因素。随着马桶冲水次数的增加，气溶胶中类似新冠病毒颗粒的浓度也会升高。（争取一次冲干净哈）不过，新冠病毒能垂直穿越20多层，确实令人震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在家足不出户，却还是不幸被感染了”（可能同一栋楼楼下有人“阳”了，但未向冲水马桶中投入消毒片，新冠病毒通过气溶胶“袭击”了楼上的居民）。在当下，这项研究极具现实意义！疫情放开以来，越来越多的新冠患者居家隔离。为了保护自己、家人和邻居们，建议住在多层/高层建筑的小“阳”人多多注意“厕所防疫”——1）如果洗衣机安装在浴室中，最好用防水密封胶将地漏密封住； 2）冲马桶之前，记得盖上盖子； 3）推荐用装满水的塑料袋覆盖在淋浴间的地漏上，在洗澡的时候再取下； 4）每天定时开窗通风，减少新冠气溶胶“温床”的形成； 今天已是北方小年，年味是越来越浓了，在这里祝福大家小年快乐的同时，也奉劝各位年前“中招”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万万不可对“厕所防疫”掉以轻心呀！Keyang Lyu, Qin Wang, Xia Li, Zhuona Zhang, Xiaoning Zhao, Yunpu Li, Zhigang Tang, Longjian Li, Fuchang Deng, Xiaoyu Zhang, Kaiqiang Xu, Rong Zhao, Dongqun Xu. Neglected Aspects of SARS-CoV-2 Aerosol Transmission in Bathrooms of Multistory and High-Rise Buildings — Beijing Municipality, China, October 2022[J]. China CDC Weekly, 2023, 5(1): 1-4. doi: 10.46234/ccdcw202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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