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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母亲的堂舅我的舅公过世，一个年逾九十的白发老妪出现在祭奠现场。在她抚棺痛哭之际，很多父母辈人物不忍老太太过于伤悲，纷纷出手拉劝！不料，老太太怒怼众人，不要打扰她哭哥哥！ 当时，很多人摸不到老太太的来路，感到莫名其妙——逝者乃家中独子，既无姐也无妹！不过，他们家族大，同辈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还是有的。只不过，在世的也就七八十岁！老太太九十多了，几乎没人认识！事主家打听，得知老太太是一个人从贵阳赶来，并无儿女相伴！事主家顿时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眼前的老太太与棺中父亲究竟是何关系！ 突然，老太太发话了——现场有没有刘姓忠字辈的？人群中走出几位白发老翁——他们是仅有的几个刘姓忠字辈。但是他们没有人认识老太太，他们年纪最小者才六十岁，最大的也才八十一，比老太太小十几岁！你们中间谁是刘忠琴的兄弟？ 老太太口中的“刘忠琴”，正是我外婆！那一年，如果外婆还活着，应该是九十三岁！老太太的话音刚落，我的舅公——那位六十岁的白发老人走近老太太！ 我，刘忠鼎，是刘忠琴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是……？ 我与刘忠琴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是姐，我是妹！你难道是父亲后来找的小婆娘生的兄弟？ 是的，我们几个都是！人群中，走出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跟刘忠鼎站在一起！ 那好，我是你们的姐…… 就这样，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舅公灵柩前相互认识，拉上家常！我妈到时，也加入他们的“亲人团”！老太太一听我妈是其姐姐的女儿，拉上我妈倍为亲热。就是这一亲热劲，才有接下来的故事！ 那天，我妈拉上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贵阳姨妈，来家里做客！ 到达巷子转弯处，我妈指着不远处的房子介绍那就是家。老太太立即停下脚步，说出一串不可思议的话。 你是不是有三子一女？是不是女儿在得很远？三个儿子现在就一个在你身边？其余两个儿子，一个离你也是很远的，另一个倒是离你很近，却基本没有往来，是不是？ 当时，我妈懵圈了！家中的情况，她还未向她的姨妈作介绍，怎么老太太就如此清楚？得到我妈肯定回答后，老太太继续嚷开了。现在跟你住一起的儿子，是你们夫妻的克星！你们夫妻是不是经常都在医院住院，你来我往的？ 又给老太太说中了！近二十多年来，我父母进医院，一个接着一个，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 姨妈，那怎么办？ 我既然给你看出来了，就给你“办事”，开财门。至于你那克星儿子，让他到外边居住，五年之内不能住进你现在这个家！ 老太太所说的“克星”，应该指我！那个时候，我大哥在福建，二哥在家附近，不过因为与父母关系紧张，基本没有走动！ 当晚，对着祖宗牌位下跪磕头后，我被“赶”出家门！之所以说“被赶”，是因为老太太使劲在我后背一拍，连抽带推把我榔出门（榔: 本地语，连续推的意思）。至于老太太如何使出浑身解数给我家“开财门”的，我没有机会目睹！ 那晚，有点冷！走在环城路上，我想了很多。难道我真是父母命中克星？ 记忆中，九岁的时候，父亲病危住院，母亲去照料，一走就是整整一年。春节里，邻居家小孩有新衣，有玩具，有鞭炮放，我没有！别的小孩有父母疼爱，感受家庭的温暖，我感受不到！父亲最后一次从省城医院回来时，我已经十七岁了……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向老板支了一千五百块——我要租房！我不可能天天都游走在环城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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