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桂荣 随着社会面全面放开,同事们一批接一批地阳。我在方舱医院里反而很安全,一直阴着。 某一天,老公说他阳了,家里什么也没有,他该怎么办? “感染新冠后除了多喝水、多休息,也没有特效药。你先在家里自我隔离,想吃东西可以点外卖,不想吃就强制自己多喝水,不要老躺在床上,能活动还是在屋里走走。这个病拼的就是意志和自身免疫力,别被它吓垮了!” “哦,如果疼痛不影响睡眠,暂时不考虑吃止痛药。” 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我安慰、鼓励着老公,言外之意谁难受谁不也得自己受着。晚上和儿子闲聊,儿子疾风骤雨般地批评我的旁观者心态,“当医生当得久了,让人觉得医生冷静得有点冷血。爸爸现在阳了,他找你倾诉是为了让你多关心他,你支的什么招?他又不是你,他一个人在家里得多难受啊?” 一家三口,我在方舱医院,儿子在德国,最弱鸡的竟然是老公。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他逮住,我也真服了。 没办法,谁弱谁有理!我还得拜托好友给他去送药。好友是老公来京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两人因接送孩子上学在公交站台相识,越聊越投机,一来二去的,两家越来越熟悉。 看到好友的回馈信息,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人自来都是群居的动物,要不老子“小国寡民,各行其道,无为而治”的思想难以畅通。每个人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不假,真有点事儿出来,身边有个朋友能送药,心里也踏实。 儿子孤悬海外,我鞭长莫及,只能告诉他,“凡事考虑周全,三思而后行。”转念又一想,哪一只苍鹰不是自由地翱翔天际?我年过半百,少瞎操心别人,多想想自己才是本分。 抗原果然出现了浅浅的两道杠,我真的阳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阳早完事,我终于和首都人民同步迎接阳的到来。首先是周身发冷,屋子里的暖气好像不够热,我又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除了冷,身体再无其他症状。接着就是发烧,我躺在床上,头昏昏沉沉,身上越来越热,到后来,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我测了一下体温,38.8℃。 我嗤之以鼻,“您老那身体,想发烧都难。” 老公懒得理我的怪论,任由我折腾。就目前的情况,我知道体温还会继续上升。果然,晚上九点钟,体温39.2℃,我沉沉地睡过去。 平时我也喜欢调试身体的韧性。比如,游泳前来一个短时间的冷水浴,蒸桑拿前让忽冷忽热的水交替刺激一下身体,一个寒战加一个酸爽,对身体都是一次次的小测验。回想起来,我都不记得上一回发烧是什么时候。这样的身体防御系统令我堪忧,我一直盼着在新冠来临时,身体能烧一把,果随我愿。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高烧过后除了浑身乏力,既没有传说中的周身酸痛、刀片嗓,也没有鼻塞、流涕、咳嗽等症状,只觉得两眼干涩。阳后根本不能看手机,多看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只能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病中人有着最敏锐的直觉,我唯有选择顺从。外界的诱惑越多,我们越难以倾听内心的独白,或因名,或因利,我们不得不压制住身体的渴望。现在,我病了,什么也不用想,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大觉。醒来时,没有一点胃口,除了喝水,吃水果,就是喝汤药。当日好友给老公送来的汤药还剩下不少,我毫不犹豫地每日一袋,温过后一饮而尽。体温逐渐降下来,再没有超过38.5℃。 晚上,老公下班回来,问我,“想不想吃方便面?我要下面啦!” 我决定再让自己多休息一天,病嘛,总是不容小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