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笔记（七）永嘉之乱

西汉初年，刘邦将一位宗亲之女封为公主，嫁给了匈奴首领冒顿单于，并约为兄弟。匈奴后人遂以刘为姓。

东汉末年，匈奴首领于扶罗率兵援助东汉讨平黄巾军，董卓之乱时，于扶罗趁机侵略中原，被曹操多次击败，后归附曹操。曹操将南匈奴分为南北左右中五部，其中左部单于叫刘豹。西晋时，刘豹的儿子刘渊，作为人质长期生活在京城洛阳。

「八王之乱」时。刘渊的叔公刘宣认为「单于虽有虚号，无复尺土之业」，打算趁「司马氏骨肉相残，兴邦复业」，于是推刘渊为大单于。准备招集匈奴五部，重新立国。

公元304年，安北将军王浚联合鲜卑人段务勿尘攻打司马颖。刘渊是司马颖手下的将领，以为此时正是脱离西晋的最好时机，于是以游说匈奴五部联合起兵抵挡王浚为由，请求司马颖，司马颖同意后。刘渊到左国城召集人马。二十天内聚众五万，「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刘渊追尊蜀汉后主刘禅。建立政权，国号「汉」，刘曜当皇帝后改国号为「赵」，故史称「汉赵」（也称前赵），以离石（在今山西吕梁市）为都城。

公元305年，司马颖以前的部将公师藩自称将军，聚众数万。

公元306年，「八王之乱」平息。八王已死七王，只剩东海王司马越。十一月，晋惠帝司马衷「因食饼中毒而崩」，是意外还是谋杀没有定论，一种说法是司马越下的毒。司马炽继位，是为怀帝，年号「永嘉」

东嬴公司马腾抓胡人充军，两个胡人锁在一个枷里。有个叫㔨的胡人也在其中，后来㔨被卖给别人为奴，主人看他相貌不凡，释放了他。㔨和牧人首领汲桑聚集壮士，结为群盗。之后投奔司公师藩。㔨改名为石勒。公师藩被晋军大将苟晞斩杀。是年并州饥荒，州属部将田甄、任祉等人以及官吏百姓一万多人，随司马腾到冀州找饭吃，号称「乞活 」

公元307年，怀帝司马炽亲政，封司马腾为新蔡王，镇守邺城，汲桑自号大将军，以石勒为前锋攻打邺城，破城后司马腾奔逃，被汲桑的将领李丰斩杀。田甄等人又以为司马腾报仇为由出兵，打败并斩杀汲桑。石勒投奔汉赵，被刘渊封为辅汉将军。

天下大乱，府舍焚毁、城乡萧条、强盗横行，匪首王弥是一个好乱乐祸的人，能征善战，趁乱领兵进逼洛阳，被晋军打败，也跑去投靠了刘渊。至此，刘渊兵强马壮。频繁进攻西晋领地。

永嘉三年，公元309年，汉赵大都督刘景进攻洛阳，攻克黎阳和延津后，将三万多百姓赶入黄河淹死。刘渊知道后怒斥刘景「天道岂能容之！吾所欲除者，司马氏耳，细民何罪！」

边患不断，西晋内部却上下离心。

司马越把持朝政，残害忠良，连皇帝的亲信都杀，大失人心。

永嘉四年，公元310年，十月，刘粲、刘曜、王弥、石勒率领汉赵精锐之师直逼洛阳。司马越发布檄文，号召各方勤王。竟无人响应。司马越自己领兵出讨石勒，把有名望的大臣和将领都纳入麾下，老婆裴妃、儿子司马毗和心腹将领李恽、何伦留在京城。当时，洛阳城内「荒馑日甚，殿内死人交横，盗贼公行」，何伦趁机「抄掠宫寺，劫剥公主，杀害贤士，悖乱天下」，怀帝于是密诏苟晞，让他找机会除掉司马越。俩人多次书信往来，被司马越截获。于是，外患未平，内部先打起来了。司马越忧愤成疾。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三月，司马越病死，晋军秘不发丧。大臣们带着棺材赶往司马越的藩国东海郡（在今山东临沂市郯县）。四月，石勒率轻骑追赶司马越的送葬队伍，在宁平城（今河南周口市郸城县）追上后，大败晋兵，「纵骑围而射之，将士十余万人相践如山，无一人得免者」，王公大臣、将帅士卒共十几万人被杀。西晋王朝的主力军全军覆没。

太尉王衍、襄阳王司马范等王公大臣被带到石勒帐下。石勒问西晋王朝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王衍开始滔滔不绝，推卸责任。

王衍年轻时就「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雌黄是与书写的黄纸色彩相近的矿物质，写错字可以以其覆盖。相当于现在学生用的涂改带。王衍解析《庄子》，说错了随口就更改。「信口雌黄」就来自于他。石勒被他的口才征服，「勒甚悦之，与语移日」，和王衍谈到太阳都落山了。王衍为求自保，说自己无意仕途，建议石勒当皇帝。石勒大怒，说「君名盖四海，身居重任，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坏天下，正是君罪」，石勒不忍心用锋刃斩杀这些大臣，「夜，使人排墙杀之」，王衍死前感叹「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悔之晚矣。王衍还是小孩时，山涛看到他，感叹道「何物老妪，生宁馨兒！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一语成谶。

石勒砸了司马越的棺材并烧了他的尸体，说「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故焚其骨以告天地」

洛阳城内，何伦、李恽听说司马越死了，带着裴妃和司马毗等人也往东边逃，城中士民争相跟随。何伦等人一路抢掠，被石勒追上，司马毗和宗室四十八王全都被杀。

五月，汉赵将领派呼延晏领兵攻打洛阳，「王师前后十二败，死者三万余人」。刘曜、王弥、石勒随后赶来会师。

六月，汉赵大军兵围洛阳，「城内饥甚，人皆相食」，城里已经人吃人了，谁还有心思固守。洛阳城被攻陷，怀帝司马炽被俘。汉赵兵将进城后纵兵大掠「发掘陵墓，焚烧宫庙，城府荡尽，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万余人」，并在「洛水北筑为京观」，「京观」就是古时候打仗时，胜利者为了炫耀武功，收集敌人尸首，埋在土里，堆成高高的坟冢。

永嘉之乱后，西晋士族纷纷南逃，「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史称「衣冠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