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光｜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妇女解放运动先驱——刘清扬

llljjgg 2023-01-18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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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与中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当面理论，迫使其下令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她曾协助李大钊发动“三一八”爱国运动，顶着“就地正法”的通令冒死苦斗；她曾与邓颖超一起创办《妇女日报》，在沉沉女界发出第一声呐喊……

她就是我国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刘清扬。

刘清扬

“十三岁的女学生捐出一枚金戒指”

刘清扬1894出生于天津一个殷实的家庭。1906年，在一次天津爱国人士发起的“建立海军，巩固国防”募捐大会上，讲演人的慷慨陈词激发了少女刘清扬的爱国热忱，她不但将身上的零花钱全捐出去，还毅然摘下自己心爱的金戒指捐给大会。一时间，“十三岁的女学生捐出一枚金戒指”的动人事迹，在天津传为佳话。这次爱国行动，揭开了刘清扬革命生涯的序幕。

1919年，五四运动的大潮波及天津，刘清扬和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的同学邓颖超等人闻风而动，发起成立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刘清扬被推选为会长。她们上街游行，高呼爱国口号，在大街小巷宣讲提倡国货、抵制日货，并与天津学联并肩战斗，向省署请愿。6月9日，天津学联为呼吁拒绝《巴黎和约》签字，召开两万多人参加的天津各界公民大会。女界爱国同志会又全体上阵，刘清扬和邓颖超等发表“语极沉痛，激动人心”的演说。天津《益世报》以《女学界之光荣史》为题，详细报道了这次请愿斗争：“以少数弱女子具精诚毅力，始终不渝，我中国可不亡矣！”

闻讯《巴黎和约》签字日期迫近，天津各界联合会派刘清扬等十位代表进京，会同山东、北京代表向政府请愿，要求拒绝在和约上签字。当刘清扬一行来到新华门总统府递交请愿书时，中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拒不接见。他们不顾炎炎烈日，在总统府大门前静坐，要求面见徐世昌。这不屈不挠的斗争，得到北京学生和市民的声援，徐世昌不得不于6月28日晚出来接见代表。在各界请愿代表的强烈要求和全国人民的压力下，徐世昌终于下令在巴黎的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和约上签字。时人称道，刘清扬等几个学生“面陈大总统颇多激昂”。

刘清扬第二次进京，是应山东代表请求，要求政府惩办杀害山东后援会会长马云亭的济南镇守使马良。刘清扬会同山东代表和北京代表瞿秋白等，向徐世昌总统提出严惩刽子手的要求。徐世昌置请愿代表于不顾，公然下令拘捕刘清扬等人，押送至京师警察厅。天津各界联合会随即派出以马骏为首的请愿团再次赴京，他们在新华门和天安门前坚持斗争三天，反动当局又抓了马骏。8月28日，周恩来等又第三批赴京，营救被捕代表。在全国人民的声援下，反动当局才被迫释放刘清扬等人。

为增强理论指导，刘清扬和周恩来联合二十多名男女青年，成立了觉悟社。他们制定纲领，出版刊物，颇有影响。

在时代大潮中，刘清扬以出色的组织才能和无所畏惧的抗争精神，名闻京津，享誉全国。

介绍周恩来入党的女党员

1920年10月，李大钊和张申府两人共同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基层组织——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据张申府回忆，他们想发展刘清扬入党，但是被她拒绝了。

当时，华法教育会正倡议中国学生赴法勤工俭学，许多有志青年纷纷报名参加。觉悟社决定派周恩来、刘清扬等人赴法。1920年11月2日，周恩来乘法国邮轮“波尔多斯号”起程先行去法。半个月后，刘清扬和张申府、蔡元培等也踏上赴法之路。张申府途经上海时拜访了陈独秀，陈独秀嘱咐他在法国的留学生和华工中建立共产主义小组。

在邮轮上，张申府向刘清扬介绍苏俄十月革命和布尔什维克主义，使刘清扬对共产党有了更多的认识，她也对这个英俊潇洒的北大才子产生了爱意。

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一行人到达巴黎。张申府和刘清扬在巴黎结婚，成了一对革命伴侣。

1921年1月，张申府发展刘清扬加入共产主义小组，刘清扬由此成为中共最早的女党员之一。

张申府正是通过刘清扬认识了周恩来。张申府发现，周恩来对共产主义思想的了解和理解要比别人深刻得多。于是，1921年3月，张申府和刘清扬一起介绍周恩来加入巴黎共产主义小组。

在异国的动荡生活中，张申府和刘清扬成为周恩来的革命引路人，周恩来对此事念念不忘，后来曾在许多场合提及：“我感谢刘清扬和张申府，是他们两人介绍我入党的。”并说刘清扬“以女儿之躯，扛动社会之潮”。

奔走抗战的“慷慨幽燕姐”

1923年冬，刘清扬和张申府回国。次年，刘清扬受中共北方区委书记李大钊的委派，南下上海、广州进行联络、宣传，以推动妇女运动的发展。在上海期间，刘清扬等得到孙中山先生及黄兴夫人徐宗汉的支持和帮助。收到孙中山的捐款后，刘清扬等京津赴沪代表前往孙先生寓所致谢，并请他指示工作。正在写作《三民主义》的孙中山亲切地鼓励代表们说：“你们的爱国热情是很好的，你们领导的斗争运动也很正确，有了你们这些爱国青年，我很高兴，你们应更好地努力。”刘清扬带着孙中山给予的鼓舞，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加入国民党。

“三一八”学生运动爆发，段祺瑞政府发布通缉国共两党四十八人名单，第一名是李大钊，第二名就是刘清扬。在万分紧急中，刘清扬和李大钊等人躲进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不久，奉系军阀张作霖进驻北京，进一步镇压革命党人，下令通缉为首的李、刘二人，严令“就捕后五分钟内，立即就地正法，以免逃逸”。但李大钊、刘清扬等人在白色恐怖中从未间断工作。他们通过地下活动方式与外界保持联系，继续坚持斗争近一年之久。1927年1月，在中共中央指示下，刘清扬化装离开军警监视的苏联大使馆。在她逃离三个月之后，李大钊等二十人被闯入使馆的军警逮捕，被处绞刑，壮烈牺牲。刘清扬写下《对李大钊先生的回忆》，深切悼念这位革命先驱。

大革命失败后，正怀身孕的刘清扬退出了国民党，也与中共失去联系。刘清扬在北京大学任教，张申府在清华大学当教授。然而刘清扬无心教书，因为九一八事变后，偌大的华北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

刘清扬充满抗战情怀，跑到张家口面见名将冯玉祥，恳请他出兵抗日。冯玉祥甚为刘清扬的慷慨陈词所感动，答应出兵，并当场题诗曰：“木兰女、秦良玉，时代有先后，英雄皆无比。民国创业时，清扬女士出大力。至今固穷仍奋斗，坚贞全为收失地。”冯玉祥与方振武、吉鸿昌等组成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与日军展开激战，很快将其驱逐出察哈尔省。

国共第二次合作后，刘清扬和邓颖超、史良等参加宋美龄在庐山召集的“妇女谈话会”，共商发动全国妇女参与救亡大计。刘清扬就如何动员妇女民众参战的发言“像是大雨后的庐山瀑布，奔腾澎湃”，宋美龄带头鼓掌。这次会议上，宋美龄的“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改组为全国妇女团体总机构，刘清扬被任命为训练组组长。刘清扬对宋美龄说：“我担任组长，就要训练为群众服务、为祖国献身的干部。那样做，别人会说我是共产党，训练出来的也是共产党干部。到那时你不为难吗？”宋美龄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陈立夫就对我说过你是共产党，不能让你来训练干部。可是我相信你不是共产党。”为便于工作，经周恩来同意，邵力子、于右任介绍刘清扬加入国民党任特别党员。她利用这个身份，积极主持训练组的工作，把中共党员郭见恩、李植春、张润芝等人安排为助手和骨干，使训练组成为一块红色基地。两年时间里，她训练抗日妇女干部近千名，使她们以训练班为起点，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皖南事变”后，刘清扬按照中共南方局领导人周恩来、董必武的指示，以去沦陷区接孩子为名，从桂林去香港，后来又辗转回到重庆。

1943年2月15日，在重庆，周恩来出面祝贺刘清扬寿辰。参加祝贺的有董必武、邓颖超、林彪、徐冰、王炳南、张友渔、张申府等。那一天，周恩来亲自下厨为刘清扬煮了寿面，将第一碗敬给刘清扬，使她感动不已。郭沫若即席赋诗一首：

慷慨幽燕姐，犹然十五余。

登台三寸舌，下笔万言书。

意识跨前进，须眉愧不如。

行途则半百，努力莫踌躇。

1944年，刘清扬在重庆加入中国民主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