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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药汀先生与《河北师院报》(下)

 道2和 2023-01-19 发布于河北
从药汀先生不单单把诗稿投给院报,创作的散文也向院报投过。1995年,院报前后刊登了从药汀先生三篇散文作品。
第一篇是《老师》,第二篇是《大海·老人》,第三篇是《缪斯光临》。
合校后,从药汀先生在河北师大报发表过《香港回归颂》《心灵之灯》等诗作。
其实,我作为院报编辑,在与从药汀先生的交往中,从先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止这些诗歌和散文,还有1991年师院组织开展的心系党魂新歌创作演唱活动。
1991年初,河北师院党委把迎接中国共产党成立70周年作为一项重要任务列入议事日程,确定开展“党在我心中”系列活动。院团委和音乐系团总支提出以歌颂党为主题,开展“心系党魂”新歌创作演唱活动。这一想法立即得到师院党政领导的大力支持,随即成立了以常务副院长马民生为组长,副书记祝寿春、副院长王立辰为副组长的领导小组。1月下旬,院团委、音乐系团总支联合向全院师生发出了征集歌词的通知。寒假一开学,院党委对这次活动又认真作了研究。3月1日,学院召开各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参加的组织协调会议,常务副院长马民生亲自作动员。3月2日到8日,全院上下开展了群众性的歌词创作活动。从机关各部室到各系,上至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下至刚入学的新生,有上千名师生员工踊跃投入歌词创作之中。
从药汀先生被聘为歌词评审组组长,他为师生的热情所感动,从市内临时搬到学校住下,夜以继日,连续奋战,一连7天不回家。他还创作了组歌《新太阳》。从先生说:“这组组歌是我对党真挚情感的抒发,是从我心中流出的血!”的确,这首组歌在演唱时,夺出了不少人的热泪。
除去1959年至1963年从药汀先生在河北北京师院工作的经历,仅从1980年从药汀先生重新调回河北师院算起,至今40多年了。40多年来,从药汀先生始终关心关注着学校的发展,甘心为学校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2001年,为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6月8日晚,学校在西校区(原河北师院院内)礼堂举行大型诗歌朗诵演唱会《让历史告诉未来》,离休教师从药汀先生登台朗诵了为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而作的诗歌《心灵之灯》。2002年,合校后的河北师大举行百年校庆活动,从药汀先生登台朗诵自己的诗作《我是火》。那充满深情的朗诵,那火一样的诗句,至今回荡在无数校友的脑海里。
学校没有忘记从药汀先生作出的贡献,每年都派专人登门慰问。2019年,学校组织力量对90岁以上的鲐背老人逐个采访,2020年3月编辑印刷了《话行为世范 忆多彩往事——河北师范大学鲐背老同志抒怀录》,采访从药汀先生的采访稿收入其中。我在编辑从药汀先生的采访稿时,被从药汀先生对学校的深情厚意所感动,由此也联想到从药汀先生与《河北师院报》的交往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从药汀先生发表在《河北师院报》上的诗歌和散文,闪烁着从药汀先生的青春光芒,跳动着从药汀先生的才情。
真心祝愿从药汀先生永远是一团火,发光发热,照亮山河,温暖大地!
    2023年1月于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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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从药汀先生发表在《河北师院报》上的散文

《老师》

往事如梦,朦胧而清晰。

我10岁那年的村边田野上,有一座我的绿色课堂——绿的树、绿的庄稼、绿的瓜秧、绿色的空气流动撩人的清香。

一排排玉米站成马蹄形,紧握红缨梭镖,挺着精神默默守卫着一片瓜园。

一株白杨树,给八面来风的瓜棚撑开一把鸟叫蝉鸣的绿伞;闪光的绿叶给正在侍弄瓜秧的驼背爷爷鼓掌扇风。

一只喜鹊叨着一条青虫飞进白杨树上的窝。

手持弹弓的我从玉米地里钻出,眼睛盯着喜鹊窝,蹑手蹑脚走近白杨树。

眼睛盯着喜鹊窝,从衣袋里摸出一粒有棱角的石子儿,放在弹弓发射皮上。

眼睛盯着喜鹊窝,歪着头拉紧弹弓。当喜鹊跳出窝正要起飞的一刹那,石子儿击中了喜鹊头,它翅膀一忽闪,栽落下来。

“打中了!”

我大叫一声,声音充满爆炸了的骄傲。

驼背爷爷扭转身子艰难地站起来问:

“什么?你打鸟啦?!” “我一弹就打中了!您瞧!” 我举起温热的死喜鹊得意地说,“我正好打中它脑袋!”

“罪过!罪过!——你是谁家的孩子!?”

驼背爷爷踉踉跄跄跑过来,从我手上捧起死喜鹊,一边察看一边磨叨,“死了!救不活了!罪过呀,孩子!罪过!——花喜鹊哟,你天天给我叫早儿,你天天给我报喜,都怪我……”

“您哭了?”我见驼背爷爷滴下两颗浑浊的泪,怯怯地问。

“小喜鹊妈妈死了,小喜鹊也会——唉,你这个坏小儿!”驼背爷爷瞪了我一眼。

“……”我张大了眼睛(好像也张大了嘴),僵了一会儿说,“小喜鹊还有爸爸呢!'

“三天了!三天没有回窝了,兴许也叫你这样的孩子射死了!——你会上树吗,坏小儿?”

“我会!”我挺胸逞能地说,“我打七岁就会上树掏鸟蛋!” 话溜出嘴,我才想到“罪过”。

“坏小儿,真是坏小儿!”

“造罪哟!”驼背爷爷拍拍我的头,和气地说,“上树去看看喜鹊孩子吧!——要小心,你这坏小儿!”

驼背爷爷陪同我走到白杨树下,拍着我的后脑勺说:“爬到树卡上看看小喜鹊,说声'我错了’就下来,听话!”

我甩掉鞋,把弹弓别在裤腰带里,“噌噌噌”爬到树卡上。

喜鹊窝里有三只光屁股的小喜鹊,见到我,张开三角形黄边乳嘴,伸长脖子,晃晃着“叽叽叽”;六只小眼睛哀怜地望着我,好像在诉说“饥饥饥”。

“你看到了什么?”驼背爷爷扬着头。

“小喜鹊朝我张嘴要食吃!” “下来吧,慢着点儿!——小心!”

我,慢吞吞下了树,慢吞吞走到驼背爷爷跟前,低头揪扯着裤腰带布头,脚丫子搓弄地。“小喜鹊还不知道人是那么坏,把你这个坏小儿当成妈妈了!驼背爷爷捧着死喜鹊,用多皱的老脸磨蹭死喜鹊的背,“可怜!可怜!都怪我没有看好你们!——罪过!……”

我的眼睛模糊了,爬出两行泪。突然,我转身向白杨树跑去。

“你又要干什么?坏小儿,回来!”

“我忘了说''我错了’!……”

“噢!——-好小儿,知道错了就是好小儿!回来吧!”

驼背爷爷从瓜棚架上拿来铲,拢着我的肩膀说,“走,跟我埋喜鹊去。

来到白杨树下,把瓜铲递给我说,“你挖坑。”

我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的花喜鹊,挖坑的手有些发抖。

驼背爷爷捧着死喜鹊轻轻放在坑里,给它展开翅膀,把它的头抬起,垫高。一边整理死喜鹊,一边叨“罪过!罪过!都怪我……”

我拽出别在裤腰带里的弹弓,一脚踩住胶皮带,使劲一拽,断了;两手握住弹弓叉,用力一劈,折了。我把这杀死喜鹊的弹弓放在驼背爷爷给喜鹊妈妈隆起的小坟头前面,低着头。

驼背爷爷扳住我的肩膀头,晃晃又捏捏:“好小儿!——你妈妈喊你吃饭吧?”

妈妈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传来,我冲驼背爷爷点点头。

“快回家吃饭吧,你妈妈着急!”

“小喜鹊……小喜鹊还没有吃饭呢……”

“好小儿!放心吧!驼背爷爷拍着我的肩说,“小喜鹊没了妈妈,还有我呢!”

我眨巴着眼望着驼背爷爷,好像看见妈妈在故事里说过的白胡子神仙。还不会鞠躬的我,向驼背爷爷鞠了个大躬,扭头就跑。

“等等!”驼背爷爷摘了两个黄澄澄的金香瓜儿,递给我说,“拿着,闻闻香!”

我捧着两只金香瓜儿走出瓜园。回过头来望望,驼背爷爷正一颠一扑地逮蚂蚱。我望着,望着,驼背爷爷走到白杨树下,脱掉鞋,身子一挺一挺地爬上白杨树。

啊!老爷爷喂小喜鹊去了!

我跑过去,望着绿云中的驼背爷爷,捧着金瓜儿,竟默默地跪了下来……

往事如梦,朦胧而又清晰。

人生有许多老师,教我做人、爱鸟、爱自然界的第一位老师就是那位驼背爷爷。

驼背爷爷仙逝已半个多世纪,50多年来,我几乎每天心香一炷,新丧至今。

(《河北师院报》179期,1995年8月31日)

《大海·老人》

“人们,理解我吧!”

“理解万岁!”

每每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心灵呼唤,我不由得心灵也呼唤起来—— 声音滚着泪,滴着血与之共鸣共颤。

海滨旅次,月白风清之夜。月光里,一位白发老人翩然而至。

白发老人的声音:——“不要呼唤'理解’吧,朋友!如果你是正道直行者,那么,就专心专意继续走你的路。君不见,'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理解自己,理解他人,理解'不理解’吧!而且,要用热心去理解。”

白发老人的声音:——

“不须呼唤'理解’哟,朋友!如果你是智者,仁者、勇者,那么,就全心全意去创造、去赠与,实现你自己的人生价值。君不闻,'天生我才必有用’,'大道自然’!”

“理解自己,理解他人,理解'不理解’吧!而且,要用爱心去理解。”我频频点头。

“且莫点头。”白发老人说,“当你生命之树结出一只金苹果,却被人家说成是恶性瘤的时候,心理能平衡吗?”

“……”我愕然张望。

“去拜访大海吧,好吗?”老人引我到大海边。

大海敞开胸怀,涛声阵阵。我倾听着,倾听着……我听见大海声声呼唤:宽——容!宽——容!

“啊,宽容,宽容,宽容万岁!”

我自言自语地说,“可我对披人皮的狼,决不宽容!”

月光里,白发老人涌动浪花:好啊——好!好啊——好!

溟朦中醒来,凝望西沉明月,溜出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哲人的睿智!大海的胸怀!

(《河北师院报》180期,1995年9月13日)

缪斯光临》

温柔的大海,激动不已。

晚风习习。洗完海澡的缪斯,潇洒地弹飞一轮明月。

我的心潮为之汹涌。

月亮,铺出一条浪花奔放的银光路。出水的缪斯披上月光衣,光灿灿,仪态万方,踏着浪花款款而来。

温柔的大海,激动不已。

近了,近了。

缪斯的冠冕玲珑剔透——竖起的帽檐,是一片片剑形的翡翠诗叶组成的;那颗作为帽花的明珠,跳跃着七彩音符。音符之光律动地放射,一束束一声声射向诗叶,如新星射电,如雨敲芭蕉。诗叶活了,变奏三原色之交响乐。

于是,我的心灵怦然跃起,奔向海一般宽广深邃的纯情世界,投入声、光、色的情感场翩翩起舞——渲泄情的声色,缭绕情的意绪,跳踏情的旋律……追寻人性真善美。

哦,缪斯,“巧笑情兮,美目盼兮”,鼓动浪花搔挠我赤裸的双足。心头好痒!

我的心潮为之澎湃。

多情的大海,激动不已。

(《河北师院报》181期,1995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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