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书中为什么强调,只有天下至诚的人,才能够为天下人立德立法?为什么立德立法的人,内心需要一片空灵,能够彻底放下自我?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洞察天地之道和人性?治天下者,为什么必须把自己从自己心里赶出去?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只有全天下最最真诚,已达极致的人,才能够梳理出治理天下的纲纪,才能够为天下人树立根本的道德标准,才能充分了解天地化育万物的原理和方式。除了自己极致的真诚,他们还能去依靠和凭借什么呢?只是让自己的仁爱之心无比地纯粹和诚恳,让自己回归极致的宁静和深沉,去追根溯源,让自己的胸襟开阔,像浩瀚无垠的天空一样。如果不是确实本来耳聪目明,智慧通达,能够彻悟上天之德的人,还有谁能理解这些至诚之人?能理解这些道理呢?我们读完了、理解了这段文字之后,应该问自己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到《中庸》全文第二十二章和第二十六章中去找答案。首先,天下最最真诚的人,才能够彻底放下自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私欲。而能够放下自我得失、荣辱、好恶的人,才有可能达到老子讲的“致虚极,守静笃”的境界。才能够达到《大学》开篇中讲的“止而后定,定而后静,静而后安,安而后虑,虑而后得”的境界。才能够达到《中庸》开篇中讲的喜怒哀乐之未发的中和境界。才有可能达到佛家《心经》上讲的观自在,照见五蕴皆空的境界。圣人不同,经典不同,表述方式、名词概念也不同,但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则基本相同,甚至是完全一样。都是告诫要清空和赶走内心所有的妄想与分别,让心灵回归极致的宁静。彻底地放下,甚至是忘掉自我之后,才能够看清万物的本来面目,才能够了解的天地的运行法则,才能够洞察人性。从而让自己真正做到心有天地通,德与天地合,智与日月明,甚至能够与鬼神合其吉凶。只有达到了这种极致的真诚,没有私心,没有伪装,才能够保证每一个起心动念和一言一行,都能够不勉而中,不为而成,都能够自动自发和自然而然地找到那个无过无不及的最佳状态。由他制定出来的行为规范,自然也就最符合中庸之道,最符合天地之道,最容易被大众所理解和接受。最能够保证天下人按此要求去言行,也都能够做到不偏不倚,都能实现无过无不及。为天下立法立德的人,最大的关键是明天理查人心,而要能够彻悟天理,洞察人心的大前提是彻底放下自我,内心一片空灵。只有空灵,才能不昧,只有不昧,才能够高明配天,博厚配地,能够给万民方向感与获得感,实现教化和养育万民的目标。心不空灵,不无我,不真诚,就没有办法明天理,也就没有达天德。不达天德就容易被私欲所障,被私欲所障,就一定会走偏,就会出现“其所令反其所好”的局面,就会有民不从的现象发生。所以,治天下者,必须把自己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心里面只放着天下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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