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80年代，西安的四季分明，但每个季节都会略带些土色，特别是秋天，大概是沙尘暴的原因。即使没有沙尘暴，西安的灰尘也是有名的。
大雁塔是那片土色中的一个突出，七层塔身，还是土色。 学校离大雁塔直线距离只有2公里左右，说我们是离大雁塔最近的中学也不为过。
依稀记得当时的大雁塔被低矮的院墙围了起来，围墙有缺口，我们扒开竹林，从缺口钻到寺院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进了寺院，却一直没有登上过大雁塔。 初中的那段记忆，在土色的大背景下，铺满了我们鲜亮的时光。
美术课写生，老师带着我们，拎着小凳子，拿着画板，浩浩荡荡向大雁塔走去。大雁塔周围有一片荒原，我们就坐在离大雁塔不远的土堆上，随意地画。那是春天，我的画中没有大雁塔，白色的宣纸上一只水彩小鸟，站在干枯的树枝上，我心里有塔，却不知道怎么去画。 第一次登上大雁塔是在几年以后。姥姥从开封来，离驻地最近的大雁塔成了首选。那是我第一次买票进入寺院，那时大雁塔周围已经相当热闹。 至今，在我的相册里珍藏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我16、7岁，瘦高，中分，清瘦的面庞，淡淡的胡须，眼里有光。上身军绿色外罩比里面的棉袄短了一个边，还好里面的棉袄也是军绿色的，这两样作品都出自于站在我身边穿着一件灰布棉袄的姥姥，我们的背后就是那座土色的大雁塔。 大雁塔，犹如一颗钢钉按在这片灰蒙蒙的土地上，固定了时空，也凝固了我的记忆。 如果远方的客人是亲近的，我会领着他到一个小餐馆，品尝一碗我认为非常好吃的臊子面，吃完抹抹嘴，还不忘问一句，味道怎么样？至于景点，我不会带他去看热闹的兵马俑，而是去大雁塔，似乎有着同样的心理。 底座宽大的到锥形古塔，给人的感觉是稳，投影在心理，会增加几分定力，这似乎就是我喜欢这座古塔的原因。虽然随后的日子四处奔波，偶尔路过大雁塔，远远地望一眼，还会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如果说西安城南40公里外的终南山是龙脉，那么大雁塔就是那颗龙珠。龙腾于南，呼之欲出，珠定于北，如如不动。 相信很多西安人，在他们的意识深处，都会有大雁塔的影子，在他们忙碌的身影后面，也都会有这座古塔。 夜深了，2023年新年的钟声快要响起，在这片土色的城市，七层古塔默默地矗立着，它会祝福我们么。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