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 前情回顾: 腾晖不是喜欢她吗?变成个丑八怪,看你还能喜欢多久。 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活,生不如死的滋味,大家都尝一尝吧。 可她没想到的是,腾晖替慕玥挡下了大部分硫酸。 腾晖惨不忍睹的样子,腾晖看她的冰冷眼神,让晓毓不寒而栗。 晓毓精心安排的复仇,没有成功。 她让原来的一个化工厂的朋友帮她搞了一瓶硫酸,就是为了这一刻。 想象着硫酸泼到慕玥脸上,听着她的惨叫,是多么大快人心;看她以后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没有了慕玥,腾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即使自己去了天国,也会活在他的心里,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不允许,任何女人夺走他。 晓毓幻想着,憧憬着,侧耳听着房门外,那个熟悉的脚步声,直到夜里12点,也没有响起。 正对着沙发的墙上,挂着一座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敲在晓毓的心上。 寂静的夜里,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硫酸味,填满了晓毓的口鼻,晓毓实在忍受不了,想要起身开窗透透气,但身体不受大脑指挥,挣扎了半天,只不过是动了动脚趾头,想要喊人,却发不出声音。 晓毓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眼睛充满了泪水,恐惧的阴影强烈地笼罩在心头。 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心脏无法承受,她张开嘴呼吸,可能吸进去的空气越来越少。 晓毓感受到,死亡降临了。 她望向窗户,天怎么还不亮? 树枝上停着两只乌鸦,凄厉的叫声划破暗夜,给晓毓的死亡唱响了哀歌。 腾晖并不知道这些,他被诊断为深二度烧伤,治疗期间,还发生了神经性休克,把慕玥吓得不轻。 看着他脖子、手,前胸上那如同树皮开裂般的痂皮,红白相间的嫩肉,慕玥一阵后怕,要是那瓶硫酸泼到自己脸上,后半辈子没法活了。 女人都爱美,自己可以普通平凡,但真变成了丑八怪,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是腾晖替自己挡下了这场灾难。 想到这里,慕玥对腾晖感情的天平,又倾斜了点。 他这样的情况,只能采取暴露治疗,每天涂药三四次,还要用仪器烤,促使受伤的皮肤焦痂干透,减少渗出的黄水。最后,切除坏死的皮肤组织,再进行植皮手术。 为了照顾腾晖,慕玥让前夫易卓然接走了囡囡,他欣然答应,还告诉慕玥说,自己以后不打算再婚了,很想她和囡囡。 他说得真诚,但慕玥对他,已经不抱指望了,也不相信他的话。 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在易卓然身上,更多的是积习难改,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不是没有洗心革面的可能,只是这种概率,太低了。 既然离婚了,他在慕玥的心里,只是前夫和囡囡的爸爸而已。 晓毓的死,是慕玥第一个发现的。 那天,她回去给腾晖拿两件换洗衣服,做好了应对策略,请求小区保安陪同。 打开门后,才发现,晓毓已经没气了。 她躺在沙发上,一只胳膊垂到地板上,头套脱落,露出光头,眼睛凸出,大张着嘴,死相很难看。 跟在慕玥身后的保安,惊呼一声后,拿出对讲机,请同事来帮忙。 慕玥报了警,又给殡仪馆打了电话。 警察带来了法医,检查过后,出具了死亡说明书,殡仪馆的车带走了晓毓的尸体。 在殡仪馆工作人员抬走晓毓之前,慕玥伸出手,合上她的眼睛,说:“安心去吧。” 让慕玥为难的是,她该如何把晓毓的死讯告诉腾晖。 记得住院那天,腾晖用完好的手拉着慕玥,说:“不要怪她,她很可怜,都是我不好。” 当天晚上,腾晖做完治疗,看起来精神不错,慕玥伺候他吃完饭后,硬着头皮说:“晓毓走了。” “走了?她没有亲人没有家,能去哪里呢?”腾晖挣扎着坐起来,说:“你去问问医生,我能不能请个假,回去看看?” 慕玥不动。 腾晖有点生气了,说:“我知道你恨她,可她是个病人,长期的病痛折磨任谁都受不了呀。我住院这才几天,脾气上来都想杀人,晓毓太不容易了……” 说着说着,腾晖的声音哽咽了。 慕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打开,递到腾晖面前,紧紧盯着他的脸。 腾晖接过去,先是扫了一眼慕玥,低头看了看,那张薄薄的纸片,宛若万斤重,在他手里,簌簌抖起来。 他呼吸粗重,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落在纸上,洇湿了一大块。 “什么时候的事?”腾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声音苍凉沙哑。 慕玥叹了一口气,说:“法医说,死亡时间是24号夜里12点到凌晨3点之间。” 今天是28号,也就是说,晓毓死了4天了,慕玥想,要不是她偏激任性,现在应该还活着。 病房里鸦雀无声,腾晖半晌没有说话。 有人推门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老弟,你怎么在这里?”一张马脸,绿豆眼,映入慕玥的眼帘。 是刘老板。 他一改高冷傲慢的姿态,说:“我来医院看一个朋友,刚从你病房门口路过,瞅了一眼,看到她。你这是?” 腾晖敷衍地笑笑,说:“烫伤了,没事。你看,我这不方便,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吧。” 刘老板讪讪的,说:“那好,祝你早日康复,我走了,哦,对了,老五吐出了那笔钱,我刚招标了一个新项目,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采购的位置留给你。”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挺好,不劳刘总费心了。”腾晖慢慢躺下来,闭上眼睛。 刘老板摇摇头,出去了。 慕玥端着盆子,准备去水房。 “她的后事,咋安排的?” 慕玥说:“在殡仪馆的冰柜里存着,等你出院,去见她最后一面。” “好。辛苦你了”,慕玥已经走到门口,腾晖说道。 慕玥一声没吭,拉上门,去干自己的事。 出院后,两人各回各家。 慕玥还有一堆事要做,囡囡也回来了。 小姑娘噘着嘴给妈妈告状:“爸爸是个坏爸爸,让我把不认识的阿姨叫妈妈,奶奶也这么说。不叫就不给买冰淇淋。我有妈妈呀,才不稀罕他们的冰淇淋。” 囡囡还小,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但她模仿易卓然和前婆婆说话,惟妙惟肖,逗得慕玥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拼凑出一个大概,易卓然在相亲,家里经常有不同面孔的女人。前婆婆还说,要找个比慕玥条件好的未婚姑娘,让她后悔。 慕玥是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些和易卓然离婚。 天大地大,却被糟糕的婚姻困在方寸之间,只有走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虽然苦,但很精彩。 慕玥出去扔垃圾,发现腾晖就蹲在不远处的樟树下抽烟。 腾晖看见慕玥,踩灭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件圆领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走得近了,还能看到脖子上那片凸起的疤痕,和周围的皮肤不一样,这已经是植皮后的效果了。 两人相对无言。 “我要走了,过来和你告个别。”腾晖比慕玥高一个头,他低着头,只能看见慕玥雪白的脖颈。 慕玥心里有一个地方,轰然倒塌,像是被推倒的残垣断壁,漫天灰尘,迷了眼。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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