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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明和文化是什么关系？ 迄今为止，“文明”和“文化”这两个概念的内涵是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仅“文化”的定义就多达100多种。至于“文明”和“文化”的关系，更加混乱不堪，经常互相混用，比如，“中华文明”和“中国文化”，“农耕文明”和“农耕文化”，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再比如，“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制度文明”、“器物文明”和“礼仪文化”、“青铜器文化”、“酒文化”、“茶文化”是什么关系？有“文化自信”，有没有“文明自信”？没有人把这些问题说清楚过。“文明”和“文化”是不是一回事？ 我认为，“文明”和“文化”是两个概念，“文明”是解释能力、解释方式和解释的成果。“文化”是生存方式。“文明”是智慧生物所特有的标志，而“文化”则不限于智慧生物，几乎所有的哺乳类动物特别是群居动物，都有其各自的文化，诸如“狼文化”、“猴文化”、“虎文化”等，指的就是它们各自的生存方式，但没有“狼文明”、“猴文明”的说法，因为它们没有“解释”的能力，在它们的大脑里，没有“问题”、“原因”和“理由”。 不同的文明，就是对万事万物的不同解释，用上帝解释一切，就是基督教文明，用思辨的方式解释一切，就是古希腊文明，用实证的方式解释一切，就是近现代文明，用太极八卦、阴阳五行、天人感应的原理解释一切，就是中华文明。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和解释，最终是可以取得一致的，所以，文明是趋同的。 不同的文化，就是不同的生存方式，包括生产方式、消费方式、社会秩序、风俗习惯等等。生存方式应当是、也从来都是丰富多彩的，所以，文化趋于多样性（趋异）。 生存能力先于解释能力而存在，生存方式早于解释方式而出现，所以，文化先于文明，孕育文明，是文明的土壤和基础，生存方式决定解释方式。但是，文明成果又反过来指引、塑造生存方式。这就是文明和文化的关系。 四、命运和命运意识。 文化是生存方式，命运是生存状况。生存方式是相对稳定的，生存状况却是瞬息万变的。不仅人类有命运，所有的动物都有其命运，因为它们的生存状况也是瞬息万变的。但是，唯独人类有“命运意识”，其他动物都没有“命运意识”。有命运而无意识，其命运就“不成立”、不存在。 什么是“命运意识”？“命运意识”就是对自身生存状况的困惑感、焦虑感和无奈感，困惑意味着认知能力不足，焦虑意味着恐惧和不愿，无奈意味着无力抗拒、无力改变。其他动物没有困惑感、焦虑感和无奈感，所以，命运对于它们是没有意义的。命运，是问题性、主体性和评价性的概念，而不是纯客观的外部性概念。 五、哲学、宗教、文明、文化、命运的相互关系。 人类最早出现的意识是什么？就是对自身生存状况的困惑。困惑感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内在根据，是文明的源头和激发态，没有困惑感，就没有追问和思考的冲动，也就没有解释的能力，就没有文明成果。葬俗和祭祀，就是早期的解释方式和文明成果，就是原始宗教和哲学的萌芽。宗教和哲学，都是对世界和人生命运的终极解释，它们是文明的核心，是文化的主干。 命运意识是文明演进的根本动力，而文明的功能就在于解释和改善人类命运。前者是由叩命而致道的过程，后者则是由行道而解命。这就是文明演进的内在机理。今日之中国，到处弥漫着浓烈的困惑感、焦虑感和无奈感，这正意味着中华文明必将复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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