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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生白论麻黄汤

 hzgscrs 2023-01-30 发布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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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均来自于郭生白先生《大医传承》讲座,为本能系统医学学习者李景白、雨山整理。


中药麻黄

发热恶寒(体温升高到39℃以上),全身颤抖,头痛身痛腰痛骨节痛,无汗而喘,脉浮而紧。

麻黄汤方

麻黄10/15克、桂枝30克、杏仁15/20克(研)、甘草13克

煎服法:上药用水500毫升浸20分钟,煮沸,微火煮30分钟,滤汁。再加水200毫升,煮沸,微火煮30分钟,滤汁。二次汁混合,温服二分之一;温覆取汗,要求全身有小汗,不可汗出如水流漓。汗出太多,病必不愈。要求微似有汗,保持十余小时,必热退、神清、身和而病愈,余药不必再吃。这个病只要汗出周身而不过分发汗,一服必愈。如汗出不如法,或汗未出,则病不愈。
或用1600毫升水,先煎煮一味麻黄,蒸发掉400毫升水后,再把别的药下进去再煮。最后剩400毫升,分两次吃。项背强痛去杏仁加葛根40克、白芍30克。

病解:

发热,体温高达39℃以上,全身肌组织颤抖恶寒,这是肌组织在制造热量以提高体温。目的是要发汗,要从汗腺代谢出病理物与代谢物。这是排异系统对侵入机体的病毒发生的排异反应。发热是因为本能系统要经营一次排汗,发汗需要:第一,提高体温;第二,循环系统向身体周围充足供血,有充足的体液;第三,汗腺分泌。汗出来了,异物排出来了。

恶寒欲盖衣被,是意象,全身颤抖说明恶寒程度很深。体表的恶寒,是在颤抖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感觉,就像打喷嚏一冷、一打颤觉得一冷一样。

浮紧、浮数,都是用麻黄汤证的脉象。过高的体温,脉不会缓。供血缓慢,体温绝对上不了40度。浮紧是脉管非常紧张,张力特别大。这是外周血管因加强循环而浮出肌表,是向外排异的一个重要的体象;浮数是脉管不那么紧张,但跳得特别快,脉率在90次以上,这也是大量向外供血的一种形势。脉浅出说明体表供血很充足。

无汗,皮肤干燥而光滑,一点汗都没有。只要有一点汗,皮肤就是涩的。这是汗腺分泌有障碍。

头痛,因为循环系统要向体表大量供血,血压必定要提高。于是,脉搏紧张的同时,大量的血液外趋、上趋,就出现充血性头痛。这是因为不能排汗所致。

身痛腰痛骨节疼痛肌肉痛,是病毒性感冒的一个特征。是病理物、代谢物堆积在组织中排不出来、得不到代谢而发生的反应。烧到40度以上,代谢强烈,物质能量急剧交换,产生的废物因为没汗而排不出来。血是供养神经的,这些废物存在血里面是有毒的,会造成身痛。只有病毒性感冒会有身痛,别的感冒也不舒服,浑身没劲、有点酸懒,但是没有这么痛。

喘,麻黄汤证物质代谢强烈,体内会产生大量的热,因为汗出不来,体温可升高达40-41度,可以推想:这时肺的温度肯定比体温更高。这个热对人体有害,生命要保护自己,就必然要通过急促呼吸、利用温差向外散热。一边通过恶寒聚热保体温,一边在散热。颤抖制造热量是本能行为,用喘去散热也是本能行为。

体表是外表面,既可以利用温差散热,也可以出汗散热。肺是内表面,表面积是体表的20倍以上,时时与外界通气,也可以利用温差散热。但肺是不能出汗的,它的排异方式:一是利尿(主要方式);二是通大便;三是咳痰。

区别:高烧的都气喘,一看见喘,就知道体温太高、肺在往外散热。但这个喘不同于肺炎。比如气管炎是呼噜呼噜地喘,这是肺泡里有好多痰液排不出来,对氧气的交换效率就降低,从而急促呼吸形成喘。从现象看,都是急促呼吸,但原因不同。

麻黄汤证是流行性感冒、病毒性感冒,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这是一个具体的病,具备所有感冒感染的共同特征——外界致病物质侵入。本能系统要排异,就需要出汗。要排汗,就要满足几个条件:一、足够的体温;二、足够的体液;三、各个系统(最起码的是代谢系统)功能完整。

从麻黄汤证的表现看,排异能力非常强盛:1、体温升到40度以上,脉浮紧。这是能力;2、心脏能提高血压,向体表大量供血,这也是一个能力。3、体表有充足的血液,物质条件也已满足。汗腺早已到了该分泌汗液的时候了,它还不分泌。

再把所有的证合在一起,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因为没有汗,异物不能排出体外,所以才全身颤抖,继续制造体温、提高体温。为此,心脏需要提高功能,加强收缩提高血压,以能不断向体表输送血液。剧烈的新陈代谢会有大量的消耗,产生大量的热。肺利用和外界的温差来散热形成喘。这一切都是为了排汗而发生的,因为汗不出而持续不解。所以这个病的趋势是:排异系统欲排汗而汗腺不开。故用发汗法,给麻黄汤,让循环更快一些、让汗腺开张分泌,这个病就一汗而愈。麻黄汤为什么能发汗?因为它能提高血压、张开汗腺。

植物麻黄

辨证要点:

如果有汗没汗不明显,就摸身上。如果溜光,当然就是没汗。如果有汗,都是挚挚黏黏的。但腋下就是潮,也不能说明有汗。

桂枝汤证这个汗,身上一会儿有汗(摸哪里都有汗,很明显),一会儿又没了。等有汗的时候体温不高,一会儿没汗时37、38度。因为老有汗,就能调节体温,身体不会高烧,不会到40度。这是一个统一的整体。麻黄汤证体温那么高,是因为一点汗也没有,同时身体还在制造体温,还要保持体温。

病人说自己无汗,你不要全信,要见证一下。真正无汗,皮肤是干燥、光滑的,或者是粗糙的,反正有一个干燥,还有喘。病毒性感冒一定身痛。不是病毒性的外源性疾病,可以四肢无力、酸软,但不会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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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杏仁

治法:

流行性感冒是病毒性感染病,病毒侵入人体后,排异系统作出反应——欲发汗排异,所以要用助发汗的方剂。麻黄汤是治流感的第一方剂,只要一次汗出,病理物质就被汗腺分泌排出体外而病愈。如服麻黄汤不如法、汗不出,必不能愈,因为病理物质没被排出来。

1、如果病人吃了麻黄汤,鼻子出血(衄血)10几毫升以后,病好了。这时不论汗腺开没开,汗发没发,不要再吃药了。鼻衄也是一种排异方法,是本能系统自己在排异。

2、如果衄血以后病还没好,还是发热恶寒、头痛无汗,还用麻黄汤。换一句话说,不管吃了还是没吃麻黄汤:鼻衄后病好了就不再吃药;鼻衄后病没好,还用麻黄汤。

3、病毒性感冒,不论经过了几天、不论是否治过、不论是否出过汗、也不论用过什么方法,只要还是麻黄汤证的病势,还用麻黄汤排异。用药治病就是审查病势,顺势利导。仍然是这个病势,仍然用这个方法。

4、如果吃了麻黄汤,病情稍稍轻了点。但还是发热恶寒头痛,不愿意睁眼,没精神,老想合着眼,心里发烦。仍然可以用麻黄汤。

5、吃了麻黄汤,汗不出来,就用大青龙汤。

6、用麻黄汤过发汗(发汗过多)后,恶寒,脉由浮到沉细,从发热到体温偏低不发热,这就一下入少阴了,往外出不来了,但还得往外出,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附子、细辛助阳,让异物出来。

7、麻黄汤证汗腺开了以后,如果热还不退,就进入了桂枝汤证过程。

8、如果已经出过汗了,还发热恶寒头痛,这时汗腺已经分泌了,就不要再用麻黄汤,可以用桂枝汤。汗只能出一次,不可重发汗。重发汗伤体液、也丧失体能,就会出现逆转。

9、麻黄汤用错了:①:解肌法错用麻黄汤;②:曾经用麻黄汤发过汗,还有发热恶寒头痛,再错用麻黄汤重发汗。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出汗太多、汗漏不止。丧失津液太多,体温低落、恶寒,特别是背恶寒(背冷是真冷),脉也不浮了,可能转阴。不要说体温低落了,只要背恶寒就是转阴,这叫汗多亡阳。过发汗,背恶寒,桂枝加附子汤。这里要用炮附子,毒性小一些,生附子毒性大。炮附子是回阳的,是鼓舞自主能力的。

等到汗漏不止时,身上冷还老出汗,越出汗越冷。病人全身剧烈颤抖,连水都喝不了,碗到嘴边,咔啪咔啪,响的频率非常高。可用【桂枝、芍药、附子、茯苓、甘草】。这不是麻黄汤造成的结果,是过发汗造成的结果。

中药桂枝

方解:

麻黄:不仅能开张汗腺促进汗腺分泌,还能促进肾腺分泌尿液。麻黄15克绝对有作用,1.6米以下的人10克麻黄也行。怕麻黄用少了,可加上40克葛根,保证能出汗。别怕麻黄汤,麻黄可以少用点,千万不要用45克。附子用10克,最多15克,问题解决了,一斤一斤地用叫哗众取宠。他汉代张仲景用多少,不是你就非得用多少。大匠诲人以规矩——他教给我们的是规矩。

桂枝:温通血脉开腠理,让更多的血走向身体周围组织。通过汗腺排异需要供血支持,因为汗是从血液中分泌出来的。

杏仁,祛(字义是脱衣服)痰利肺,促进肺往外分泌,有利于肺组织排异,而且其本身也有发汗的作用。杏仁吃后吐痰很滑利,治咳喘很有疗效。杏仁捣碎,不要超过20克。

肺里有热,热是个现象。痰是肺里的病理产物,肺里如果没病就没有痰。肺向外排异的时候分泌出液体。在呼吸过程中,液体的水分散发掉后就成痰。痰要从气管里排出来,气管组织内有一些很细的毛,它的活动方式是向外推,所以容易让痰咳出来。

甘草:和中缓急,起和谐、缓和的作用,就是让药的性质、发生的效果不要太急,缓和一点。而且还缓病,病很紧急它也能缓和一点。

如果光吃麻黄一味药,恐怕不一定能发汗,甚至可能是利尿。

如果用麻黄汤发不了汗,可加黄芪。利尿的方子有时加黄芪,利尿的作用特强;发汗的方子有时加黄芪,发汗的作用也特强。

有人用了几付麻黄汤,就是出不来汗,就要考虑患者感冒以前可能有一次大失血。血不够,循环就差,所以治法无效。如果知道“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这个理论,就知道要先补血才能发出汗。

麻黄汤不用芍药,因为痛有痉挛的痛;有不通的痛。麻黄汤证因为是病毒性的感染,才有身痛。细菌性的就没有那么强的身痛,觉着浑身没劲而不是浑身痛。所以,不是有痛就用芍药、没有痛就不用芍药。桂枝汤用芍药,主要不是在治痛,是在通血。麻黄汤证的身痛,不是因为痉挛,是因为废物代谢不出来,所以,一出汗就不痛了。这是对芍药的认识,同时也带来我们对病的认识。

这病也不用喝热粥,因为不缺体液。但也要温覆。出汗仍然要求微似有汗,不要出大汗。不能像水一样往下直流,也不能大汗珠子直挂,是身上很潮,像是有汗就可以了。多保持一段时间,大约在一天左右。老是津津有一点汗,这是最好的状态。如果出大汗,一定不能好病。因为体液丧失过多,只能导致病情逆转。逆转,就是违背本能排异的规律,把排异过程破坏了。

麻黄汤就是治病毒性感冒的,凡是流感身无汗的,都可以根据病势考虑用麻黄汤发汗排毒。麻黄汤不是毒药,不是错一点就不行,对了六成,病也能好。但症状必须是发热恶寒无汗:如有汗出症状,则绝不可用;不恶寒,则不准用。

吃了麻黄汤,最多不过5个小时就出汗。如果吃了一剂,汗没出,可以吃第二剂。吃后温覆取汗,汗出保持一段时间。有汗时最怕去衣被,因为汗可能就不出了。一出汗人就舒服,往往特别容易入睡。睡上7-8个小时,先别起床、先别出去,在家里休息一两天。这是最安全、彻底的治法。

有时出了汗了,怎么又烧了?可能出汗时间太短,排异过程没完成。下回吃了药,把出汗过程保持一段时间,10几个小时以上,最好是睡一觉。时间不够排不出去,汗津津往外出,每出一分就有一分便宜。等到完全排完了,那汗自己就没有了。

病毒性感冒用发汗法有个特征:一次出汗就能好病,需要吃两次的机会很少。剩下的药扔掉不能吃,再吃还发汗,没必要。


中药甘草

适用:

一般高血压患者很少感冒,但只要有麻黄汤证的病势,麻黄汤也可以用。“麻黄能提高血压,高血压再提高血压,血管就破了”,这种思维是错的。麻黄提高血压是为了发汗,没汗就是不够。如果按照这种思维,那么,高血压患者血压已经这么高,如果感冒了自己就发汗了,用不着吃药了。血压是一个生命活动,它是不会自己攻破自己的。脑血管出血不是只有一个条件,得满足几个条件。所以,不要顾虑“用麻黄汤出点汗,会让高血压的人脑出血”(雨山按:1、麻黄除了可引起血压升高以外,还会导致排尿困难、心慌、失眠等,甚至有医者方中用麻黄6克过汗引起了低颅压综合症。因此郭老曾说麻黄要敢用,但不是非用不可就不用,且郭老的麻黄用量也较为谨慎,多在5-10克,不提倡超过15克。2、麻黄引起排尿困难的原理可能有两种,一是它能够使膀胱括约肌收缩、膀胱逼尿肌舒张,导致尿储留,二是它能使前列腺充血,影响尿液排出,其中“前列腺充血”一说并未查到权威文献支持,但无论何种缘由,前列腺肥大患者用麻黄有引起排尿困难风险是许多医者的共识。3、麻黄可以引起排尿困难,但适当的用量和配伍又可以利尿,例如越婢加术汤治疗肾炎引起的水肿)。

当然,如果这个人还有别的病,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有别的病,就算没有高血压,有的人麻黄汤还是禁忌的。比如,淋,小便不利,或者肾炎、膀胱炎之类的,要慎用麻黄汤(雨山按:麻黄汤使得津液从汗而走,必会影响小便的形成和通畅)。但是,有麻黄汤病势的,没有任何禁忌。最准确的是病势,没有这个病势不要用,有就用。

要在生命当中看生命,不是在僵化的规矩当中看生命。生命是智慧的,绝不会伤害自己。麻黄汤不是单单提高血压。

麻黄的作用有个特点:如果血压本来不高,它会提高;如果血压本来就高,它不会再提高。所以,高血压有麻黄汤证,照样可以吃麻黄汤,因为它是要分泌汗液,在分泌系统发生作用。

没有高血压病的人得病毒性感冒,体温41度,量一量血压。汗出热退了再看看血压是多少,就明白了高血压的特征。还有,治高血压,为什么给利小便的药?把体液给排出来,血压就降低了。这一身汗出来,血压也正常了。

所以看一个药,不要单看一个作用。第一看这个作用是从哪里来的。第二它的作用不只是一个,它有多方面的作用。用哪几个,这都是不一定的。知道一点容易,彻底知道不容易。

衄血:

鼻黏膜是最容易破裂出血的组织。这个地方血多,而且麻黄汤证上冲势力很大。在排异过程中汗腺发生障碍,排异系统就会绕道从鼻黏膜出血排异。流行性感冒衄血分为如下三种情况:

1、“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暝,剧者必衄,衄乃解”。这是吃了麻黄汤而衄血病愈的情形。因为鼻黏膜出血也是一种排异形式,同样有排异的效应。病的上冲势力很强,吃麻黄汤又提高了血压,还没有发汗,这时鼻黏膜破了,出血200毫升,病好了,其实还是麻黄汤起了作用。这在临床上并不鲜见,吃了麻黄汤破鼻衄血,虽没出汗,只要完成排异,病也就好了。

2、“脉浮紧,发热,身痛,无汗,自衄者愈”。没经任何药物治疗,鼻自然出血数十毫升而病愈。这是排异系统促使鼻黏膜出血,病理物质排除了。

3、“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这是当发汗而没有发汗,导致衄血。衄血后病没解,仍发热恶寒、无汗身痛,用麻黄汤发汗治疗。

以上三种情况说明:流行性感冒可用麻黄汤发汗而愈。如果没有发汗,衄血也可以病愈;吃或不吃麻黄汤,都可衄血而病愈;没吃麻黄汤衄血而病不愈的,无汗仍要用麻黄汤。

在流感病中,有医家称衄血为“红汗”,与发汗等同看待。发汗是排异,衄血也是排异,流行性感冒必须排异才能痊愈。只要是排异,就不是出汗与鼻衄的问题,不管从哪里排,排出来就好了。鼻衄不是人帮助它排,是它自己从鼻子排的。排了以后,若没有成功,再帮它发一下汗。明白了机理怎么做都对,否则怎么做都是错,就算病好了也是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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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

“不可重发汗”。发过汗了,不能再发汗。发汗是指用麻黄汤、葛根汤、大青龙汤这三个方,而不是指用桂枝汤。这条戒律非常严格,因为重发汗、过发汗,容易导致病情逆转,向阴性发展,也就是向内源性发展。若是体液不足的病,再重发汗,汗出多则大量丧失体温,而又竭其体液,这必会造成严重后果。

总体来说,没有津液的人不能用。用了以后,汗出不来,病也好不了。这类人得麻黄汤证,出方要看当时的病势。

《伤寒论》上讲了六种不能发汗的情况:

1、疮家,长疮的人。所谓疮,就是痈疽,红肿,要不就坏死,流脓流水。大的疮面溃疡不愈合,老是脓血淋漓、长期不愈。这样的人,因为每天老是脓血淋漓,很多津液都在疮疡中消耗掉了。不是长个痘痘,也不是长个泡泡起个疙瘩,就叫疮。

不是说疮家发了汗会怎么了,而是根本发不了汗,就算吃麻黄汤也发不了汗。没有津液的人,发不出汗来。也不是说绝对不能去发汗,出血长疮有麻黄汤证也能用麻黄汤。但淋家、失血家往往已伤津液,就没有这些症状了:脉不浮紧了,发热恶寒也不是这个脉浮紧的发热恶寒了。因为没有津液,它就变了。你发一次汗,出来了,好病了,可以。发不出汗别再发,发出汗来了,病没好也别再发,不要两次发汗。两次发汗,会造成排异没排出来,反倒把疮给搞得更严重了,体质更衰弱了。

疮家也不是长大疮的那个人。一般的习惯,把大疮当作一种性病——长疮,叫杨梅大疮。先烂鼻子,叫升天、梅毒升天;还有落地,落地是脚肿了、快死了。这个病是宋朝进口的,不是中国土产。

2、汗家,多汗的人。体液天天在丧失,如果再用药发汗就会竭其血液,伤血液会使病情逆转,会把病搞得更严重。

3、亡血家,流血、失血太多的人。比如跌打损伤流了好多血,妇女血崩血漏(崩漏),或是破伤出血、枪伤出血。不管什么伤出血,大出血以后不能发汗。如果发汗,不仅排异排不了,还会引发出别的病来,因为缺血会造成别的一些复杂的缺血的病情。另外,大出血的人用了发汗法也出不来汗,“夺汗者无血”。当然无血不是一点血也没有,是不够维持生命了。

4、咽喉干燥者,老觉得嘴嗓子发干疼痛,不出汗。这样的人不会有麻黄汤证的无汗病势。因为津液缺乏,发汗也没汗,不能支持一次完整的排异,好不了病。所以就告诉你不可发汗,不是发汗就会死人。如果以为发汗就会死人,那就是古人说的“死于句下”。

5、衄家,也是失血家。就是经常流鼻血的人,不能发汗。

6、淋家,有淋病的人,不能发汗,发汗则尿血。

误治:

多数人认为,发热时间长了会出问题、会抽,于是总想赶紧退烧,尤其是高烧。其实出不了问题。首先,这病和脑炎不同。其次,给麻黄汤就好病了。病毒性感冒没见过一个被烧死的,凡是死的,都是和治疗有关系。吃西药就算退烧了,也是没有真正好病。排异反应期过去后不发热了,这是内部环境已经出现了障碍,不会再有排异反应了。

1、退热,必成肺炎或肺感染,没有例外。就不一定有亚健康过程了,因为肺炎就有可能死亡。如果过几天从肺炎过渡到肺感染,体力消耗、病情深入,很危险。麻黄汤证转为肺炎是人为破坏造成的。

2、误用桂枝汤,反而增强循环、助热升温,会造成不良后果。

3、误用透表汤,好不了病,白白耽误工夫。病不是进就是退。病进:比如体温已经41度,再因用错药而耽误了一天多,没汗、体温老停在41度,结果可能是惊厥,突然内闭,牙关紧闭,脉伏(摸不着脉了),神昏(没有意识了),体温突然低到35度,不是死在医院就是死在家里。

4、麻黄汤证误治,不会造成桂枝加厚朴汤证。如果进就是肺炎(热喘),如果退就是痊愈,没有中间地带。所以,麻黄汤证和肺炎有联系,和桂枝加厚朴杏仁汤证没有联系。不是麻黄汤证转化成桂枝加厚朴杏仁汤证,再转换成肺炎。

这跟太阳病和少阴病的关系有所不同,它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病。在身体强盛、排异本能强的时候是太阳,排异本能低、没有排异能力的时候就是少阴,这里有一个中间地带,麻黄附子细辛汤证就是这个中间地带。它有阳虚,就是功能低落,但还有一点发汗能力,又发不出汗来。所以就用附子提高功能,用麻黄细辛取一点汗。如果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的功能稍微再衰落一点,就是少阴病;排异功能再强一点就是太阳病。

案例:

为了节省时间,有的西医输液不按规范操作,病人出现过敏反应(人体本能对外界进入体内大分子物质的排异反应),全身颤抖,特别恶寒。那个恶寒的程度比病毒性感冒还更严重。被子三、五床盖上,整个床都摇晃,和麻黄汤证完全一样。赤脚医生赶紧打激素抗过敏。一会儿体温烧到40度,然后出一次汗,输液反应过去了。

这个跟麻黄汤证的病势,基本一样。就是排异反应,用不着治,让他折腾一顿就好了。

有些病人来看病时,已经用过西药了,烧没退下来,可能体温暂时降了点,但持续在39-40度。出现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没治疗过就来找你中医看病,可能在家里已经吃过退烧的药(西药除了激素以外,也有发汗的药)。反正出了汗了,但还是39度以上,还是发热恶寒,还是身上没汗。

曾经发汗或已发汗,不可再用麻黄汤,毕竟津液已经丧失了。这么高的体温没有汗,桂枝汤不能用。要先了解是否身痛,若全身疼痛,那是病毒性感冒,这时应以解肌为主、以发汗为次。可开这个方:【麻黄汤中麻黄减半、加葛根40克以上】。可以用一点银花、连翘、牛蒡子。

这时首先要考虑的是安全,其次是有效,第三是没有失误,这算是一个思路。这个药吃了就发汗,发汗就好病。麻黄减半是因为第一次出汗的时候汗腺已经张开,不用再顾虑汗腺不开。解肌的方子加上一点发汗的麻黄5-6克,最多不过7-8克。看这个人的体质、身高,如果一米八九的大汉,就是6-7克,7-8克也可以。加上解肌的、透表的药,非常安全有效。(李景白、雨山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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