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李朝阳如一头猛虎，势不可当。男女那点事，自然是轻车熟路。他与古红艳宛如一对蝴蝶，在花丛里频频交媾，就连夜色也染上了欲望，染上了男欢女爱的色彩。
两个人的世界，无比微妙。只是这种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要让三个人来承担，甚至更多的人。这种荒唐，来自王大富的堕落。人世间，大凡有贪欲的地方，往往就隐藏着罪恶。
其实，自古红艳走后，王大富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依旧天天喝闷酒解愁，饭菜交给几个女儿捣鼓。左邻右舍见这一家子可怜，不时给他们送些东西。当众人问起古红艳去了哪里的时候，王大富支支吾吾，说是外出打工了，目光之中无比茫然。
古红艳足不出户，怕被人看见。其实，李朝阳的家在半山坡上，基本上没人去。倒是王大富不时上李朝阳家蹭饭，不到一个月，就听说古红艳怀上了，王大富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因为王大富带着孩子，几乎无法生存下去，王大富强烈要求把古红艳接回了家。李朝阳也知道王大富家里的情况，也没有阻拦，只要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到哪都一样，这样反而还省了他的开销，只是他还惦记着古红艳的身子，他可怜这个苦命的女人，甚至有想把她拯救出火坑的念头。
古红艳回到家，见几个孩子脏兮兮的，泪如雨下。王大富见女人穿着整整齐齐，心里酸酸的，感觉自己窝囊，自己的女人到人家那里去了几天，就变了个样儿，耐看多了，顿时生出几许怜爱。可过不了多久，又如先前那样，把女人当成“丫环”一样使唤，稍有不如意，就骂骂咧咧。
晚上的时候，王大富自然要折腾婆娘一番，古红艳被折腾得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叫。几个孩子听到后，都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只听到父亲如雷鸣般的鼾声。
李朝阳不时上王大富家，捎来吃食。王大富也知趣，把空间与时间让给老李，因为婆娘已经租给了老李，总不能反悔，不然“租金”可就泡汤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古红艳把孩子生了下来。孩子是个女娃儿，模样儿乖巧，只是老李把孩子抱到怀里一看时，脸色都青了，孩子竟然与王大富一般模样，李富阳知道，一定是王大富使坏，事先下了种。
老李后悔当时与古红艳发生关系过于匆忙，因为男女同房至少要在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测出来，老李与古红艳虽然到医院检查，也就是古红艳从王大富家出来的第二天，那时自然检查不出来。
老李抱着孩子去找王大富理论，王大富本来就是一个无赖，无论怎么说，一口咬定孩子是老李的。老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朝阳抱着孩子，心中如吊着一块石头，忐忑，惶恐，他自认倒霉，决定把孩子送人。王大富一看孩子的长相，心里十分得意，知道是自己下的种。听说老李要把孩子送人，倒有点不舍。
“老李，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谁也不知道，生都生下来了，怎么把娃儿送人呢？”王大富显得有些虚伪，以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只怪我事先太急，要是等几天同房也不至于这样，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租金自然不会少你的，孩子我会处理好的。”老李沮丧地说。
“别这样，我也不是有意的。这样吧，你给些钱，再延长租期，这次我保证不踫她。”这回，王大富显得有些诚实，实在是难得。或许是李朝阳对古红艳有了感情，李朝阳愿意拿出五千元钱，作为古红艳生孩子的补偿，然后再延长租期，直到古红艳为老李生下孩子为止。
王大富拿着五千块钱，匆匆忙忙的，大摡是要上街去，难得看到他有这么开心，定然又是去买酒，买肉，买烟了，他哼着山歌：
“山上选得一枝花，河中选得一条鱼；
哥哥心里一个妹，貌如鲜花目似珠。”
……
唱腔有些怪，甚至有些得意。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一笔这么大的钱。王大富想，老李就是他的摇钱树，得好好供着，要牢牢抓住这个财神爷，等老李有了属于他的孩子后，王大富与老李也算是扯上关系了。
王大富真是一个白痴，无赖。
又过了一年多，古红艳为李朝阳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王大富一听是生了个儿子，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女人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给他生得都是女娃儿，而给老李竟然生了一个带把的。这回轮到王大富反悔了，他不愿把孩子给李朝阳，多少次，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儿子。
李朝阳没有料到王大富会来这一招，无论说什么也不同意。通过两年与古红艳的交往，他觉得古红艳善良，如菩萨一样慈悲。他起初只是同情古红艳，为她落入“虎穴”不值，相处一段日子后，由同情到怜爱，如今有点舍不得这个女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古红艳对李朝阳也有了好感。李朝阳温和，体贴，懂得痛人，确实是一位好男人，值得托付。古红艳知道，这只是妄想，王大富绝对不会成全她们，因为她一走，王大富肯定是打一辈子光棍。
王大富把古红艳母子锁在家里，不让李朝阳见。李朝阳的心呀，如被刀割一般。父子近在咫尺，却有远在天涯的感觉，不得而已，李朝阳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一天，古红艳趁王大富喝酒喝多了，从屋里逃了出来，她想让老李看看孩子，当然她也想见见老李，想知道老李过得怎样，老李对她的好，她全都记在心里。这辈子成不了夫妻，她愿下辈子再继续这段情。
古红艳还没走出多远，就被王大富发现了，他看到古红艳匆匆忙忙，知道婆娘是去会老李了，气不打一处出。王大富赶紧上了楼，把挂在梁上的鸟铳枪取了下来。一共有二把，一把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另一把是他自己做的。两把枪原来都是长枪管，后来派出所来收枪，王大富把枪管截去一部分，变成了两把短枪。
王大富越想越气，他一边往枪膛填炸药，一边大骂：“你妈的，一对狗男女，看我今天怎样收拾你们。”炸药填好后，又往枪筒里安了小铁珠。不一会儿，王大富就踉踉跄跄地往李朝阳家走去。刚走到半路，王大富见婆娘坐在桥边歇息，正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这时，古红艳也看见了酒鬼男人，要想走已经来不及了。王大发来到古红艳身边，二话不说，就把鸟铳掏出来，顶住孩子的头，古红艳脸色吓得苍白，全身像筛糠一样颤抖。
“放，放过孩子吧。”古红艳哆嗦地说。
“放你妈的x，还想背着老子跑，跑啊？”王大发大声吼道。
“孩子是无辜……”古红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呯”的一声巨响，血肉横飞，一个小生命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离开人世。
王大富把鸟铳扔掉，接着又掏出另一把鸟铳，对准古红艳，古红艳一边躲闪，一边大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王大富扣动了扳机，枪响了，古红艳倒在血泊之中，听到枪响后，村民们纷纷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有人赶到现场时，发现孩子死了，古红艳受了重伤，右手已经无法动弹。
公安机关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现场，并开展对王大富的的抓捕。王大富根本没跑，而是回家睡觉去了。当他看到警察时，双手一伸带上手扣就与警察走了。
李朝阳听说孩子没了，气得咬牙切齿，嘴角的鲜血不断地淌下，他恨不得把王大富碎尸万段。听说古红艳去了医院，李朝阳骑着摩托车，如风一般向医院驶去。
不久，王大富被判死刑，缓刑一年执行。古红艳听到消息，控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这个恶魔终于受到法律的制裁，她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李朝阳站在山坡上，手里提着一个瓶子，对着一个土堆发呆，土堆下是他与古红艳的儿子。不久，李朝阳举起瓶子，仰起脖子就把瓶子里的液体喝下，里面是剧毒的农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