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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10)

 新用户3278CVPn 2023-01-31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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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似乎在响,又听到钥匙的声音,知是妹妹回来了。她进来,我抬头。她说孩子她爸要来,我说我昨晚都没跟他说,让他挣点钱,妹妹说他再过去。当初是说女儿摔到脚,她爸去帮以前的老板做事,可妹妹都来了十几天了,孩子她爸也去了几次工地,都没开工,国庆节后可以正式上班,刚刚过去,还没上班,又得过来。

妹妹叫我不要去医院,带着菲儿,全是神经病人,走廊里都住着神经病人,跟电视里一样,好恐怖!昨晚她在大厅里坐了一夜。我问妈妈跟爸爸一起睡吗?妹妹说妈妈根本没睡,站在厕所那里。有个老婆婆是神经病,走过,她伸手打招呼。我想象妈妈在那里有多难受。妹妹说医生说慢性病医院开的药太猛了。康宁医院环境不好,不像西乡医院只住三个人,我说还以为市里的更好。妹妹说光挂号都一百多。医生说爸爸病太多,不好用药。

孩子她爸和妹妹吃完午饭就赶去康宁医院见爸爸了。孩子她爸的QQ签名是:好难受!真是多事之秋……妹妹的签名是:老天你不长眼。

妹妹和孩子她爸回来,也没跟我说爸爸的情况。妹妹吃完晚饭坐在电脑旁,我还在吃,她招手,我过去,她放爸爸的视频,说医院不准拍,她用手挡着拍的。看爸爸蜷缩在床上,一副无助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我死定了,你们也死定了!”妹妹哭了,我也眼睛涨痛,端碗离开,哭了起来。从来没有想过,爸爸会成今天这副模样。我想要是让我减寿能换来爸爸的健康,我情愿!

第三天早上,妈妈打来电话,说打了稀饭,爸爸直吃,让我们放心。医生说这么年轻就得这么多病,油吃多了。

妹妹在QQ上说已基本确诊爸爸为重度抑郁症,1-3个月为一个疗程,断不了根,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再犯。每天光住院费就是三百多,餐费等还不包括。之前还听人说在这住院不是很贵。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在心里喊道:老天啊,你还要给我们多少磨难才肯罢休?

谁能想到爸爸会得抑郁症?他平时是多么开朗乐观,喜欢唱喜欢跳,出去买东西老要逗得那些妇女哈哈大笑,害得人家老公直翻白眼,其实爸爸只是喜欢说笑话而已。他去买衣服,试穿时会说:“照一下照妖镜。”我去买米,老板娘问那个是我家婆吗?我说妈妈,她说好久不见了,我说爸爸住院了,她说:“得病没办法。你爸爸好开朗。”

妹妹想着我可以跟她换着进去探望爸爸,便让我一起去。想着妹妹说的走廊上也有精神病患者,我有些紧张。到了康宁医院,只见大门处写着精神卫生中心。坐电梯上五楼,我拉不开门,当然了,如果我拉得开,病人们都可以随意出入,岂不乱套了?那儿坐着个男的,我问他怎么才能进去?他告诉我,我按了按钮,有个眼镜男来开门,问我找谁?我说出爸爸的名字,他手里拿着纸,说看一下,在里面,问我拿的什么?我说饭,他问有没有筷子?我说没有。他叫另一男的带进去,还没到,他说直接往里走。我问哪一间?他说里面。我怕突然闯来一个病人,幸好看见妈妈就在右边门边。我过去,两间是对着的,是大门,就像两户人家。妈妈指对面那间,我才知爸爸是在那里面。左边两张床,右边三张,爸爸的竖着的,正对着门。爸爸看到我,说:“会来了呀。”妈妈笑着说:“爸爸说还在笑,钱都没有,到时哭天无路。”爸爸问要花多少钱?妈妈说不要钱,政府出钱,爸爸说好了不起。爸爸耷拉着眼皮,我向妈妈使眼色,爸爸说:“你们都骗我。”原来他竟然瞟见了。爸爸说:“我没有精神病,跟这些神经病人住在一起。”妈妈说那晚天黑了,走错了。我想着好笑,走错了还继续错下去吗?我说就当在这里看好戏,爸爸不悦,说还说得更气人。

从西乡医院回来,有一晚爸爸起来拉尿,我发现拉了很久,断断续续。我说怎么拉尿这么久?妈妈说是拉这么久,还有泡泡。我说有问题,立即想到糖尿病肾病。妹妹说真是哦,前段时间姐姐就说要看尿有没有问题。几天前妈妈打来电话,说去药店给爸爸买前列腺炎的药,拉尿拉不出。这时又听到妈妈在说如果爸爸再拉不出尿,医生说要插管子,爸爸有些紧张。后来医生给爸爸打了针,终于把问题给解决了。

以前爸爸看电视里演的疯子,笑说做得好像,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进精神病院,也会疯言疯语。还有黄宏的小品有一句台词:自从得了精神病,精神多了。那时爸爸也爱边学这句话边笑。难道爸爸余生都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了吗?妈妈也只能陪着。我想象哪一天爸爸要拿水果刀自残,我们去抢刀,伤到一方怎么办?

网上查到这样的内容:抑郁达到极致的时候只有两个通道,一个通道就是杀人,另一个通道就是自杀,一个对外释放一个对内释放。自杀的人里面,80%是患有抑郁症的。我跟妹妹说抑郁症的事,她冒火,说不想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等下又睡不着。

之前因妹妹来了后,孩子她爸十几天都没做成事,妹妹说早知如此,她不该来。爸爸住进康宁第二天孩子她爸过来看了后住了一晚就回了东莞,因为我带着孩子不能去医院,这时妹妹开始发挥她的作用。我拿了个保温杯,妹妹弄汤或弄点肉送去。即使我和妹妹带着孩子去,我俩能换着去里面看爸爸,但考虑到一人来回就要二十块车费和地铁费,也只得由妹妹一人去送。有次妹妹在QQ上说今天不能探视,爸爸他们一排人去二楼做理疗。后来发现理疗时我们都可以进去看望,只要知道爸爸要理疗,我便带着女儿一起去。

第二次我们一起去探望,妈妈过来说爸爸看见菲儿在哭,妹妹说有感觉了。到了两点,医生开始带人去理疗。穿着病号服的人在走廊上,点名一个个出来,爸爸妈妈也在,但没点到爸爸的名,妈妈说今天没爸爸,妹妹说没早说好,我们白来了。妈妈说她也不知道。三点放人进去,我抱女儿走到门口,医生说小孩不能进去,我退,妹妹说就在这儿可以吧,医生说可以。爸爸妈妈出来,我们一家人就在电梯和门之间两侧的椅子里坐着,让爸妈吃我们带来的食物。爸爸坐我这边来,我问他没什么问题了,他说哪没问题?妈妈叫我别说。爸爸说只能坐在外面,不能睡,妹妹说是怕白天睡了晚上不睡。专门开门的眼镜男叫爸爸的名字,让他进去了,我说再坐会儿嘛,妈妈说我们知道看好。四点眼镜男说要交班了,让爸爸进去,妹妹叫爸爸妈妈进去。我们隔着玻璃,爸爸把手贴玻璃上。

准备回家,去往地铁的路上,妹妹说上次她来,第二天早上六点,不知地铁在哪里,以为是那里(指对面),那儿在修,又过来,扛着个大包,又没睡觉。我问扛的衣服吗?她说爸爸妈妈的衣服,那个花包包。

妹妹曾说爸爸要去问别人要零食吃,我觉得不正常,后来爸爸出了院,他说是因为肚里没油水,饿,才去向人家要吃的。我第三次去看望爸爸,爸爸说吃了一个枣子就拉肚子,是别人给的。爸爸说问下医生他能不能去做理疗,到时就可以一家人在一起。妹妹说爸爸聪明。我们去另一栋楼,爸爸做光照,天花板上许多灯光照耀着。结束光照,爸爸过来,在一仪器边上治疗颈动脉硬化。妹妹说以前以为抑郁症只是心情有点低落而已。妈妈说得抑郁症的人很多年轻人,有个香港人得这个病没让老婆和两个孩子知道。

爸爸发病前不久,爸爸和妈妈因为各自的亲戚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爸爸心烦意乱,拿起桌上的碗往地上砸,摔东西的行为这在他是头一次。我从房间走到客厅,感觉到右小腿上有一丝丝刺痛,猜是盘子的碎片扎到了肉里。我低头一看,果然如此。我将它拔出来,血珠子流了出来。地上一片碎片,我拿来扫把打扫干净。后来我和妈妈一致认为,那次其实是爸爸发病的征兆,他已有了狂躁情绪。

爸爸有自杀的想法怎么没跟我们说?他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谜。

之前爸妈在北方搞展销会,我带着女儿独自生活,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苦闷至极。现在爸爸妈妈和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也不能与我们在一起,想想就觉得悲哀,本来他们也应该在我们身边,却住进了医院。想着爸爸的病,我就会忍不住哭。

问一文友我们的情况能否找政府,他说没什么用,要学习,自救,我以为叫我多学东西,找工作改善条件,他说的是东莞那边有个善人道学习班。我也在网上查了,有人说是真的,有些人学习后真诚忏悔,可吐出黑血,病也消除了。文友提到,如果我们没钱,他可以帮我们出车费。

在网上看到这样的内容:抑郁症患者早醒尤其是在清晨3~5时醒来,此时情绪低落,自杀的危险最大,这也是抑郁症的危害之一。想上次爸爸就说他三四点喝的老鼠药。

崔永元得抑郁症,点开一篇看到这么一句话:他表示,治疗抑郁症的关键,是找到一个能治疗该病的医生,他在上海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的赵旭东和昆明医学院的许秀峰两位医生的帮助下,坚持服药两年,才最终康复。

抑郁症是精神疾病第一杀手,中国成年人抑郁症发生率高达 42.2%,而目前抑郁症患者已经超过3800万,且有62.9%的患者在出现抑郁症状后从未就医,情势严峻!抑郁症不是普通的悲伤与失落,也不是故作姿态和矫情,抑郁症患者往往会出现自杀念头与行为,它的危害性极大,危害面极广,比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更严重,抑郁症一经识别一定要接受及时、充分彻底的治疗,否则会导致疾病的慢性化、难治化。

当家中或身边有人患了抑郁症时,亲属好友千万不要认为这只是简单的情绪病,认为患者可以通过调节情绪缓解病情。实际上,大部分自杀的抑郁症患者都是因为前期没有引起重视,导致病情愈加严重,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而导致无可挽救的地步。作为抑郁症患者的亲属好友,应该责无旁贷的引导患者就医治疗。

据世界卫生组织协会统计,全球将近30%的人都有失眠病症,其中严重失眠的人占17%,由失眠引起的自杀事件,全球每天约有4000起!

妹妹每天发了疯似的打妹夫电话,他均不接。妹妹经常不吃饭,也不说一句话。孩子她爸说怕妹妹和爸爸一样,叫她不说一句话,叫我要安慰她。她多次提到我们不该叫她来,要不然她和妹夫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我叫她回去。可我的安慰无济于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妹夫改变对她的态度,我相信她立马活蹦乱跳。妹妹说没人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我说分,她吼怎么分?她打电话叫妈妈到外面来说,是怕爸爸听到。她说:“一说你就只知道哭。”妹妹对妈妈吼道:“要是继续下去,我也跟爸爸一样要去住院了。”我说:“爸爸有点好转了,万一又气,一辈子后悔。”她有了悔意,叫我打个电话给妈妈,我说我说了有什么用?她打给妈妈,说对不起,刚才心情不好,现在没事了,等到爸爸出院再说。我跟妈妈说爸爸不是想不开事,那种病就像有人控制,有一次她带女儿在我们这边睡,半夜爸爸过来说烦、热,让给他解开,是在向我们求救,妈妈说还叫孩子她爸给他解开。我还说凌晨三到五点情绪低落,容易自杀,爸爸就是三四点喝老鼠药。我说有个朋友让去东莞上课,医学上无办法,通过上课来自救。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崔永元在上海跟昆明两家医院找两个医生,他说要找到专门治这病的医生,吃两年药基本痊愈,妈妈说西乡医院的吴医生就说爸爸要吃两年的药,外面可买。我叫妈妈不要担心钱的事,我去想办法。来到我的房间,妈妈又打了过来。妹妹说:“是,妈妈,我也看出你今天高兴点。”妈妈跟我说搬到508去了,去看方便点。妹妹说她怕她有问题,我说发了火又来对不起。

有一晚听到妹妹在哭,我抱女儿去她房间,说一个男人把她搞得要生要死。再次过去,我问她是不是想儿子?她哭着说想他。我说能陪爸爸妈妈多久,即使在乎那男人,有爸爸对我们好吗?

过了几天,听到妹妹打电话给妈妈在发火,说不信过段时间,她也和爸爸一样住医院去了,又吼,你们让我回去了啊?哪个为我着想过?我抱女儿到她门口瞪着她,她口气软和下来,说:“爸爸你不要气,我跟姐姐喜欢吵,吵了没事,现在姐姐又抱菲儿来跟我说话了。”她还在不停抽动肩膀,我吼别说了。妹妹收拾好,出门了,估计是到医院去。几小时后,妈妈打电话问我妹妹回没,我说没,她说五点多就走了,现在都九点了,下午跟他们摆了会儿龙门阵就走了。我说可能是去逛了,不会有事。她说回来了跟她说一声。一会儿听到开门,关到砰砰响,妹妹进来在客厅望着我们。

这时因为一个意外事件,妹妹即使是想留在爸妈身边也不可能了。

那天妹妹从康宁医院回来,才六点多。七点多,我还在吃饭,妈妈打来电话,首先听到她的哭声,我以为爸爸有事,心悬着。妈妈说外婆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大舅舅又在生病。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我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安慰妈妈说外婆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不用太悲伤。妹妹又打了过去,安慰妈妈,我说不要影响爸爸。妹妹说我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外婆了,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嘛今年还见了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外婆了。说着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没有哭,说外婆活那么大年龄,活在世上也是在受罪。前天我还希望我能在年轻的时候就死去。像爸爸,现在也是在活受罪。

我说外婆挑得不是时候,要是她过一段时间,爸爸和妈妈正好要回去办医保。妹妹问我回不回?我说钱都没有。妹妹说她回去,一毛钱都没。妈妈再打来电话,妹妹接了后说妈妈让她一起回去,再打来电话,说幺舅帮订机票,让妹发她和妈妈的身份证号码过去。妹妹说妈妈让孩子她爸过来照顾爸爸,爸爸说他一人在那儿就行了,我说爸爸离不开妈妈。不禁担心爸爸。妈妈打来电话,我接,她说幺舅说订最后一趟,十一点四十,我问是明天啊,她说今晚。

妈妈回来,收拾衣服,说不知收拾哪些,妹妹劝她别慌。妈妈也说外婆死得不是时候,本来就忙得要命。妹妹说是啊,过一两个月多好,关键是没钱啊,这样跑来跑去。妈妈说她是写了纸条说一切后果自负,医生才放她走的。我说万一孩子她爸去照顾爸爸待不住,要跑回来呢?妈妈说由不得他,医生不放,买东西都要请假。妹妹说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我说到时爸爸出院,又得重新跑一趟(老家),妹妹说万一她们没回来,我就带爸爸回去。妈妈说她说了外婆的事,爸爸也在哭。

妹妹出来十多年,早想回去看看,没想到以这种方式。

想外婆过去的样子,心痛。外公、爷爷奶奶我们没见过,连唯一的外婆也去了。幺舅花十几万给外婆修的房子才几个月,她还没享受到。这些年外婆信基督教,哪儿也不去,就在床上躺着,俨然一个活死人。

翌日九点多妈妈打来电话,听到那边悲伤的哭声,估计是五姨娘。妈妈说昨天幺舅打电话,外婆说话清晰,大姨娘给她盛了两个半碗的稀饭,再盛时,外婆就不行了,没想到走得那么快。

我在心里说:外婆,你一定要保佑我爸爸快快好起来。

妈妈人在四川,心在深圳,她不放心爸爸。妈妈打来电话,说爸爸头痛,叫孩子她爸去问问医生,他不乐意的样子。我打电话给孩子她爸,他说爸爸做理疗,四十多的,让调到九十多,头痛,现在没那么痛了。他还说那么娇贵,一下这里痛,一下那里痛。听到这话就生气。但想着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茂名惊爆“挖眼案”,老伯住院双眼被挖,有个人在那儿守着爸爸毕竟是好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孩子她爸在医院老老实实地待着,没说要回来。

孩子她爸在Q上说今天有个女病人冲了凉衣服都没穿就出来了。看他的签名是:真是一群疯子,大清早五点钟就起来打架!孩子她爸说饿得好难受啊,四点多就吃饭了,能不饿吗?他每晚都有吃宵夜的习惯,在医院可不能每晚出去买自己想吃的。孩子她爸在Q上说很久没和人打架了,差点没忍住。他说那人在背后踹他。他打电话说像坐牢一样,几天不洗澡,要去拿个毛巾要叫开门,洗澡要开门,洗了澡要去阳台晾衣要叫开门。

我梦见爸爸唱歌,妈妈说跟以前一样。妈妈打来电话说爸爸这两天情绪不好,先不接他出院,回来不好搞,在医院可以解决。妈妈打来电话,让我送钱去医院,爸爸的药停了。

朋友说前广东省作协副主席吕雷老师曾帮助过我,或许我可以向他求助。我真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个月,才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写了封电子邮件。我想只要能给爸爸治病,拉下脸皮又如何?我希望吕老师能联系他周边有钱的企业家,看能否帮我们一把,吕老师非常遗憾地告诉我,他退休后和企业家们少了来往,但他可以奉献一份爱心,让我把银行账号发给他。我本不是要让吕老师出钱,这下感到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吕老师的邮件又发了过来,再次让我发银行账号给他,我知道我已经麻烦他了,他也是善良之辈,不可能“见死不救”,于是我将银行账号发了给他,让他打个一两百表示一下就行了。哪知吕老师在邮件里写着:三千块钱已汇。我目瞪口呆,真没想到他会打这么多过来,心里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妈妈和妹妹没回去时,让医生开证明回去看爸爸的医药费能否报销,妈妈说跟大姑打了电话,寄回去没用,要本人回去,检查身体,等爸爸身体好点回去。她们回去后,去找民政局,看爸爸打了仗的能不能解决。妹妹说朝西(表姐夫,在县公安局)打了电话,爸爸可以申请,让我准备材料。几个小时后,妈妈打电话说那些申请不到。

我在网上查到深圳成立了全国首个专门救助劳务工的专项基金“劳务工关爱基金”,专门为非深户劳务工在深遭遇重大疾病提供救助。我拨打南都热线,跟工作人员说了情况,他说都是慢性病,我说是,心里咯噔,可能要急性的吧。他问这是我电话吗?我说是,他说如果可以,打电话给我。明知道毫无希望,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又打了电话过去。我说了爸爸的病情,她说这个要另外的负责,劳务工关爱基金,我说我打了电话,说可以就回复,那么多天过去了,没有回复。她说要看合不合适,有很多人都有病。我问这种事能否找政府?她说找社区、工会、街道办。想着去找了也没用,我便不去找了。

想第一现场记者说的妇女儿童基金,我查,家庭经济困难的也行。

钰涵认识的社工朋友说:我了解了下,深圳这边的很多慈善基金会都是需要本地户籍或有购买社保的在职人,当地的一些团体机构设了很多限制,让外地人望而却步。

我在网上查到市委书记的电子邮箱,写了一封信去希望能将爸爸的户口迁到深圳,那样看病可以报销,减轻许多压力。孩子她爸说我真是天真,人家有规定的。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并没抱多大希望。没收到回音在我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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