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雨一直下

大女儿拍

雨一直下

知道今天降温加台风，早上起来感觉到凉意。大女儿起来说冷，要穿长的，我说不知秋天的在哪里，外婆可能也不知道。我跟爸爸说可以关空调，今天降温了。大女儿从楼上下来穿着长裤换了长校裤，我说在哪找到的？她说行李箱。我突然想起她们一人一个行李箱装校服。

我们一人一把伞出门，一出去就怕女儿鞋子打湿，可是要在学校度过一天的。我说应该给你们买雨鞋。

m131就快到站台，我们也差十几步，我叫小女儿快点，看快关门了，我叫大女儿招手。这时还有人在上。我收了自己的伞，让小女儿上车我给她收，几滴雨打在我身上。车上挤满了人，清一色校服，又当是校车了。我拿两把伞，还提着小女儿要游泳的袋子，左肩挎包滑到手臂上，右肩书包也滑到手臂上，一只手还得抓杆，手里拿着深圳通也没办法放。然后，我把两把伞和小女儿的袋子放在两个座位之间，书包也放下，才得到把深圳通装进包。车到了富盈门，瞟到大女儿，才想起应该让她也把书包放这，背着重。

宝安日报社下车，走过去，天地间开满了伞花，有些小孩穿着雨鞋。找了个店吃肠粉。一个湿漉漉的世界。然后送过去，雨伞们排起了长队，我让小女儿站大女儿后面，本想跟着一起走，小女儿说书包给我。我便走开了。看队伍移动，我离开。到站台不见往天坐同一趟车的一位女家长，想她可能是在护送女儿进校，我不应该离开。我本想走她们右边，但前面一点右边生出一条枝蔓，怕不方便。其实我可以走左边。我应该注意她们会不会被淋湿。

宝安文具批发市场下车，得穿过天桥再走一段路去乐群市场买菜。好讨厌这个城市的暴雨+台风。有些小孩子披着雨衣，穿着雨鞋。有妈妈撑着伞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的；也有爸爸撑着伞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妈妈提着幼儿园的被子跟着。想人家两口子配合得好呀，这种情况下，就该两个人一起去送。我的女儿，她们的爸爸从没接送过她们。雨水落在伞上，淅淅沥沥。

为了方便，不去那个要排队的小店，就在一个店里把所有的菜买齐，肉也懒得去买了。我在小巷直走出去没看见那个早餐店，我从右边往前走，不对劲，回头一看，那店关着门，人家是过节还没回来。过了马路本可以从左边进入小巷回来，为了给爸爸买早餐，只得从右边走。

回来把雨伞放在屋檐下，进入房子。我在雨里的时候，一切和我有关；我在房子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因为凉快，不需要空调，我想有个私人空间，便到楼上躺在床上看手机。看朋友圈今天是寒露，雨还没有停，让它下个够。快十二点半，我听见外面的雨声很急，门关着，没有亲眼所见。

不用空调，或者少用空调，可以少点电费了。

中午下楼，妈妈在厨房，她也穿了长牛仔裤。看外面她捡来的一个婴儿澡盆装了许多雨水，想起上次妈妈说接的雨水用来洗衣服。又看另两个大脚盆装满了水，想是妈妈特意放在那接的吧。继而又看到靠墙的大白桶没有盖盖子，更加确定。

昨晚因下雨，妈妈回来两点多睡的，一直到现在还没起床。十二点该弄午饭，我不想动，去了楼上。后来听到妈妈在吐口水的声音。

  一点多出门，雨仍然很大。一个小时后回来，仍然没有减速。

快到三点才吃午饭，说到两个女儿没吃好的，妈妈说好可怜，爸爸说昨晚小女儿起来说饿。妈妈说我又不在，不然给她煎个蛋。爸爸说好可怜！我说不要说她们可怜，你不是天天也饿？谁来可怜你？是她们吃不下，爸爸说没胃口，我给点钱你去给她们买点吃的，又对妈妈说给她们做可乐鸡，只有那个吃得起劲，妈妈说还有骨头也喜欢。妈妈说我们小时候才饿了不少，一根红苕一家人吃，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妈妈说我饿的时候，外公外婆拿点米给我煮一点。妈妈说他们那家人S了样，我们不给她们吃的，谁给？两个娃儿这么聪明，生在这样的家庭，菡儿脑壳那么滑，从不说包话，恰如其分，昨晚取快递说是菜刀，她是怎么说的？恐怖？不是。我知道说的不是吉祥，但我没说出来。妈妈又说到大女儿没洗澡，继而说到我们一天不洗都受不了，以前外婆没人给她洗，有个姨给外婆洗的内裤她看到上面还有一截红色，杨老婆婆说外婆房间尿桶里屎尿都有，上面沾满了蛆，妈妈又哭了，说我要是在家，怎么会照顾不到娘？

屋檐下有一条阴沟，水排不出去，上次妈妈怕灌进客厅，把水舀到桶里倒出去。因这事，爸妈觉得住这里不安全，是危房，土墙怕被水一泡就倒了。今天沟里的水和屋檐持平，妈妈只得拿大白桶舀沟里的水来冲厕所。

看到《天涯》杂志主编发来的微信，说我的《深圳搬家记》留用了。这大概是我目前最好的消息了。留用，在发与不发之间，只是在缺稿的时候才会补上。这篇文章就是为这家刊物而写，之前他们发过孙善文老师的《深圳买房记》，我才用了这个题目。我买不起房，要是我再写个《深圳买房记》，他们就不会用了。

我写这篇也想用稿费来挽回我们搬家的经济损失。

我说等下去接她们可能又要站一个小时，妈妈说我去接。我便想偷下懒，妈妈这样一说，我真不想去了。六点过一点，发现外面天全黑了。妹妹问我去接女儿冷不冷？我说妈妈去接了。她发了有暴雨的截图来，说喊妈妈不要出去，有台风、暴雨，安全第一。一会儿打语音说她回到家了，得知妈妈和女儿没回来，她说她们怎么还没回来？等回来给她打电话。一会儿大女儿回来，一会儿是妈妈，不见小女儿，妈妈说我叫她朝前头走哎，去哪了？我要去找。看她拿着买的东西，想她是买东西让小女儿自己回。一会儿小女儿在门外喊开门。

妈妈说从昨晚十二点下到现在。

七点半前外面没了动静，我说停了吗？去看看。大女儿没动。不久，又淅淅沥沥下起来。

我问妈妈把盆和桶放外面是不是为了接水？妈妈说是啊，接了些，免得沟里更多水，也可以拿来洗衣裳。

我问妈妈怎么知道昨晚十二点下到现在？她说你说的，我说我说的今天早上，妈妈说昨天是十二点下的，我说你睡着了，外婆说那我不晓得，应该是没停。

妈妈说幸好下一会儿停一会儿，不然那个水要进来。

此时雨势密集，哗啦啦。妈妈说还在莽起落，加班加点地落。

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