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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建亮:《淇水汤汤》之八妲己被纳寿仙宫 展娟惨遭炮烙刑

 文艺朝歌 2023-02-02 发布于河南

第八回  妲己被纳寿仙宫  

展娟惨遭炮烙刑

作者/左建亮

帝辛将妲己抱至寿仙宫,当夜便行了云雨之事。
事毕,妲己蜷缩在床的一侧,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树影,往事也一幕幕浮现于眼前。
妲己生于河内温地苏庄,是有苏部落族长苏护的女儿。她从小机敏、聪慧过人,尤其擅舞,只要听到乐声就禁不住翩翩起舞,加之她天生丽质,雪肌玉肤,所以人见人爱。
苏家仅一儿一女,苏护夫妇对妲己有求必应,妲己的兄长苏全忠对其也是宠爱有加。只要是妲己喜欢吃的,哥哥必先予之;只要是妲己喜欢玩的,哥哥必不争不抢;妲己生气了,朝哥哥捶上几拳、踹上几脚是常有的事;妲己要是走累了,趴在哥哥的背上一觉就是好几里……
“唉……有兄如此,妹复何求啊!”妲己喃喃道,“怪不得大王抱我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着,她慢慢转回身,看看酣睡的帝辛,心绪又飞回了故乡。
妲己原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种生活终止于有苏部落与大商因牧场归属而引发的战争。她心里一直不明白,家里已有那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父兄为何还要与大商去争、去抢、去拼命……最终独余她一人,父死、母亡,兄生死不明。
“唉……真不知这些男人都是怎样想的,怎么那么喜欢打仗?难道他们都不知道福祸相依吗?”战争啊,战争,最终将母亲和她送进了大商的浣洗房。
思及母亲,妲己稍平和的心绪又开始纷乱起来。
父兄输了战争,她和母亲被带回大商,分派到浣洗房干活。母女俩不仅要适应从贵族到奴隶的落差,还要忍受浣官的虐待。终于有一日,母亲趁她外出洗衣,悬梁自尽。忽闻噩耗,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随母亲而去,可天不收她,明明跳进了沬水,醒来却已在岸边,是喜媚救了她。被救活以后,她便不再寻死了,已经从云端落入泥潭了,还能再糟到哪儿去呢?
后来,她开始努力地学,学怎样烧火,怎样造饭,怎样洗衣晾晒……只盼有一天,老天能开开眼,让兄长还活着,还能找到她,那时她便是兄长在这世间仅剩的亲人了。“为了兄长,我也要好好地活着。”她暗暗地想,“活着便好,什么荣华,什么宠爱,都是过眼云烟。”怎奈天意弄人,兜兜转转,如今自己竟成了仇人的女人,恐怕平静的日子以后跟她无缘了。
正想着,帝辛翻了个身,睁开眼,见妲己正在看自己,便抬手抚了一下妲己的脸,将她拥入怀中。
妲己顿觉胸口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来。
帝辛在妲己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孤是真心喜欢爱妃。爱妃不是失去家了吗?只要有孤在,这里便是爱妃的家。”
妲己轻声说:“才不是呢,奴婢的家在有苏。”
帝辛道:“你现在是妃子,以后再不准说自己是奴婢了。再则,有苏也不再是昔日那个有苏,有苏现在是我大商的一个方邑。有苏是个小家,大商是个大家,天下分分合合乃常事,爱妃之父在天有知,必悦之。”说着,帝辛走下床,传朱升侍候沐浴更衣。
离开前,帝辛握着妲己的手道: “爱妃,放心吧,孤会对你好的。”
妲己傻傻地愣在那里,心里道:“唉……随命吧。”
不一会儿,寿仙宫内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先是朱升领着宫人们抬来许多制作精良的家具,漆俎、漆案、雕花几、衣箱、彩绘大食案,应有尽有。接着,宫女们又送来了一些佩戴、赏玩之物,转瞬间就将寿仙宫塞了个满满当当。
妲己惊愕之余,不免暗自感慨:“这王宫所用器具与有苏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个小小的衣箱都如此精致,难怪男人们都爱争权夺利了。”
小食前,宫女们又送来了各色珍馐。
朱升俯身道:“应大王吩咐,这些都是按贵妃礼制准备的。”
妲己看着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间美食,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方面,家国族人为大商所灭,此仇此恨天崩地裂亦难消。另一方面,帝辛贵为大商之王,多少美女心向往之,自己一个奴隶,却能受此厚待,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
黄昏,帝辛至寿仙宫,与妲己共进小食。
席间,帝辛又是夹菜,又是舀羹,殷切之情让妲己很不自在。
用过小食,帝辛道:“大臣今日来报摘星楼已建好,孤带爱妃去看看。”
夜晚的朝歌别有一番风情,月亮又大又圆,几颗星星散落在天际,静静闪烁着。月色下的荷塘,犹如披上了一层白纱,才露尖尖角的小荷隐约可见,伴着蛙鸣声,让人沉醉!一路行来,遇到不少沿荷塘纳凉之人,有的摇着蒲扇,有的拎着席子,往来之中尽显安乐祥和。帝辛、妲己也受到了感染,索性下车,步行而往。
妲己不时被身边的美景所吸引,走走停停。
帝辛游兴正浓,频频回头唤妲己的芳名。
摘星楼上,微风习习,圆月似乎伸手可触。
妲己依偎在帝辛的怀中,玉臂外露,凝望着天上的星星。
帝辛也仰望苍天,道:“孤今生有爱妃一人足矣!”
妲己秀目微睁,言道:“哪个女子不渴望有个宽厚的臂膀可以依靠?不渴望有个男人来哄自己、宠自己?只是这一切像做梦一般,来得太突然了。妾担心这样的幸福像昙花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帝辛抚着妲己的披肩秀发,嗅着妲己身上淡淡的体香,觉得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他凝视着妲己,道:“人常道,江山美人,缺一不可。孤爱江山,更爱爱妃这样的美人。”
妲己道:“人易老,颜易衰,谁又能保一世红颜?”
帝辛道:“那孤就教爱妃个法子,可以永远拴住男人的心。”
妲己仰起头,急切地问:“什么法子?”
帝辛道:“爱妃可知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妲己摇摇头,道:“不知。”
帝辛道:“那爱妃猜猜。”
妲己试探着问:“难道是老虎?”
帝辛摇了摇头,道:“老虎有何惧?孤即可手格猛兽。”
妲己道:“难道是鬼神?”
帝辛又摇了摇头。
妲己想了想,继续道:“是不是死亡?”
帝辛道:“孤生在日、月、星之下,自来到这个世上,便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死有何惧?”
妲己怯怯地说:“那大王快告诉妾吧。妾愚笨,实在不知。”
帝辛笑笑,道:“好,好,那孤就告诉爱妃吧,男人最怕的就是……”说着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妲己的鼻子。
妲己道:“快说嘛,大王莫再戏弄妾了。”
帝辛接着道:“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爱妃一哭,孤的心都要碎了。”
妲己举起香拳,捶向帝辛的胸膛,娇声道:“大王好坏,净拿妾寻开心。”
第二日,布司宫女小红奉命到寿仙宫为妲己量衣。
这小红原来也在浣洗房洗衣,后来托了姜王后的关系,调到布司做事了。小红是庶人出身,论地位高过妲己,在浣衣房时便老欺负妲己。今日她本不想来,怎奈另一个会量衣的宫女病了,她只好前来。
小红站在妲己身后,先给她量了腰围,又量了腿长,接着想量臂长,便道:“抬起来。”妲己以为她要为自己量鞋的尺寸,便把脚抬了起来,鞋一下蹬到了小红的身上。小红一看火冒三丈,以为妲己有意埋汰自己,吼道:“让你抬胳膊,你抬脚干什么?”
妲己也不示弱,道:“你光说抬,又没说是抬腿还是抬胳膊啊!”
小红道:“你分明是想羞辱我,还要耍赖。自己才几天不当奴隶,就狂妄起来,看不起人了。”
妲己平白受了冤枉,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从几案上拿起一个铜盘,掷向小红。
陪同而来的朱升见状,赶快上前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不要和这贱人一般见识。”又转向小红道:“你怎可随意乱说?还不赶快跪下,向娘娘赔罪!”
小红屈了一下腰,道:“好了,好了,算奴婢冤枉了娘娘,行了吧。”说完,夺门而出。
事后,妲己一直盼着帝辛能来,向他诉一诉心中的委屈,但一直到天黑,也没见到帝辛的人影。
原来,帝辛散朝后去了中宫。
姜王后见帝辛至,冷冷地问:“大王今日怎有兴致到中宫来了?怎的不在小妖精那儿过夜了?”
帝辛耐着性子道:“孤在那儿过夜怎么了?哪个王不是左拥右抱的?就连一个小小的西伯,都纳了二十四妃,生了九十九子。孤总共三个妃子,就这还一个去了,一个不中用,难道孤就只能独守你一人不成?”
姜王后冷冷地说:“妾不是反对大王纳妃,天下多少好女子大王不要,非要纳一个战俘为妃,让一个奴隶天天与我同堂而处,贵贱不分,这不是成心让天下人看妾的笑话吗?”
帝辛道:“奴隶怎么了?奴隶也是人,奴隶也是我大商的子民。自古得天下之众者王,如果没有了子民,孤还做哪门子大王?”
姜王后怒道:“大王先是不顾王族的反对,废除了奴隶殉葬制,这也就算了。现在大王又不顾祖制,纳一个奴隶为妃,这宫中还有一点伦理纲常没有?”
帝辛道:“妲己她本是有苏部落族长的女儿,因为战争才沦为了奴隶,其原来的地位并不卑贱。”
姜王后道:“不卑贱?是不是还很有涵养?有涵养到拿盘子去掷人家布司的小红?才当了几日的妃子,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帝辛道:“罢罢罢,妲己没涵养,你们这些人知礼节、品行高,行了吧?”说完甩袖而去。
见帝辛走出门去,翠儿忙过来安慰姜王后:“真是邪了门了,以前大王对王后挺好的,从未对王后发过这样大的火。”
姜王后道:“大王是被那小妖精勾了魂了,自那小妖精被纳进宫,我这心里就没安生过。这男人要是想下水,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翠儿道:“王后拉不回大王,何不在妲己身上想想办法。对王后来说,灭个小小的妲己还不是易事?”
姜王后猛然醒悟道:“也对,我斗不过大王,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奴隶?”
翠儿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翠儿乃姜王后出嫁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对姜王后向来忠心,姜王后也很信任她。姜王后道:“有什么话尽管讲。”
翠儿向四周看了看,走上前,与姜王后耳语了一番。
姜王后道:“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吧。”
次日一早,姜王后便把展娟唤至跟前,道:“寿仙宫苏贵妃那里,现无人伺候。大王昨日来,有意让你过去服侍,一会儿就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
展娟闻言,忙跪地道:“难道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王后为何要将奴婢扫地出门?”
姜王后道:“非你之错,也不是要将你扫地出门,实在是那里比这里更需要你。”
展娟道:“奴婢不愿去,奴婢只想留在这儿伺候王后。”
姜王后顿了顿,道:“展娟,我问你,你要说心里话,我一直以来对你如何?”
展娟道:“王后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奴婢生为王后的人,死为王后的鬼。”
姜王后闻之,知此女可用,便让翠儿去扶展娟起来。
展娟流着泪,死活不肯起。
姜王后亲自走过去,将她扶起,道:“你跟了我两年,我岂会不知你的一片忠心?正因如此,我才欲派你去监视那妲己的一举一动。你去之后,寿仙宫有什么动静,要随时报来。”
展娟听明原委,便放下心来。她因与小红要好,正愁没机会替小红出气,遂抬头道:“原来如此,那奴婢就谨从王后之言,去寿仙宫'伺候’那位娘娘好了。”
展娟到寿仙宫后,表面上恭顺谦和,实则两面三刀。帝辛在时,她殷勤备至,极尽乖巧之能事。帝辛不在时,她偷懒耍滑,妲己叫她四五回,也不应上一声。暗地里,常往中宫跑,将妲己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姜王后。
妲己对展娟的行径看在眼里,只是初入王宫,羽翼未丰,虽有帝辛宠爱,却不想树敌过多,故而装作不知。
这日,用过大食后,妲己不愿再面对展娟,便去了馨庆宫。
馨庆宫清静幽雅,院内植有大片的竹子,宫内挂有吊垂的兰草。
妲己进去时,宫女莺歌正在给杨贵妃梳妆,燕舞正在哄淇妮吃饭。
杨贵妃娘家势单力薄,加上身子不大好,所以平日里很少参与后宫争宠之事,宫内的宫女们也不那么势利。见妲己进来,两宫女忙躬身给妲己问安。
杨贵妃边看铜镜,边说道:“淇妮,你的救命恩人来了。”又回头对莺歌道:“还不快给苏娘娘备座。”
淇妮仰起小脸,甜甜地说了声“给苏娘娘请安”。
妲己走过去,抚了一下淇妮的茸发,道:“快吃饭吧。”
淇妮调皮地笑了笑,淡然道:“苏娘娘怎长得如此白?真是太好看了!”
妲己笑了笑,道:“无论黑白,只要健康就好。”
杨贵妃在一旁道:“我用过好几个方子,也不见皮肤白起来。妹妹是如何保养的?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妲己道:“并未刻意保养过,只是儿时家里种有几棵柠檬树,柠檬熟时常挤些汁喝,挤过的柠檬皮放入水中,每日沐浴,肌肤便嫩白不减。”
杨贵妃梳妆完毕,起身道:“我向来怕酸,东夷方国所贡柠檬,皆做送人之物,以后也要学妹妹,留下试上一试。”
妲己与杨贵妃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时近日中,便起身告辞。
寿仙宫内,展娟正坐在临门的石墩上吃炒豆,周围散落了不少。妲己经过时,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转瞬间仰面而倒。展娟一怔,继而弹跳起来,连连后退,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淇妮正好来给妲己送她遗落在馨庆宫的手链,见妲己踩到豆子滑倒,忙朝她跑去,边跑边喊道:“苏娘娘,苏娘娘。”待跑至妲己身旁,淇妮发现妲己的下体出了好多血,把裙子都染红了,吓得不禁大哭起来。
展娟回过神来,哄淇妮道:“今日的事公主对谁也不许讲,谁要问起,公主就说是苏娘娘自己不小心滑倒的,记住了吗?”
淇妮傻愣愣地点点头。
展娟又恶狠狠地说:“如果要说错了,奴婢就弄条大花蛇,偷偷放到你的衣服里。”
淇妮一听,吓得扔下手链就跑了。
妲己睁开眼时,医官已经给她止住了血,人也躺在了床上。
帝辛坐在床边,握着妲己的手,见她睁开眼,忙问:“好些了吗?还痛吗?”妲己只是流泪,默不作声。
帝辛又道:“爱妃走路也不当心些,多亏展娟及时叫了人来。”
听到“展娟”二字,妲己气得脑袋嗡嗡作响,指着展娟道:“谢她?就是这贱婢害的妾。”
展娟急道:“不是奴婢,是娘娘自己踩空了,才跌倒的。”
妲己睨了展娟一眼,想:“哼,不管怨不怨你,这次都要把你这颗钉子拔掉。”
她摇了摇帝辛的手,抽噎着说:“妾滑倒事小,只是妾刚怀的孩子,怕是没了。大王要给妾做主啊!”
帝辛恶狠狠地瞪了展娟一眼,命侍卫道:“拉出去,先把这个贱婢给关起来。”
展娟被侍卫押着,边走边狡辩:“不怨奴婢,真的不怨奴婢,是娘娘自己滑倒的。”
帝辛心疼妲己,亲自喂汤敷药,擦脸压被,一刻也不离开她。
待疼痛稍轻了些,妲己问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展娟?”
帝辛道:“施以劓刑如何?”
妲己道:“此女是王后派来监视妾的,妾的一言一行,宫内大小事宜,她皆偷偷向王后报告。二人勾结在一起,欺我太甚。妾因大王之故,不和她一般见识,谁知她竟如此狠毒,欲取妾性命,还伤及我们无辜的孩子,如不严惩,恐怕妾在这深宫永无立足之日。”
帝辛道:“爱妃以为如何处置为当?”
妲己道:“妾思之,不罚则已,既罚就一罚到底;不惩则已,既惩便永绝后患。如若简简单单就放过了她,她有王后撑腰,不把寿仙宫掀个底朝天才怪呢!”
帝辛道:“那就施以刖刑吧。”
妲己道:“刖刑亦轻,妾有一法,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可让人做一铜柱,柱上涂满油脂,柱下烧以炭火,让有罪之人从烧热的铜柱上走过,十有八九会跌落火中活活烧死。如此不仅能惩罚作恶之人,亦能威慑旁观者。”
帝辛道:“爱妃说得极有道理,这宫里宫外,与孤作对之人越来越多,也该整治整治了。此刑正合孤意,就取名为'炮烙’吧,孤这就命人准备。”
次日一早,杨贵妃带着淇妮,在莺歌、燕舞的陪侍下,前来看望妲己。杨贵妃坐于妲己床畔的矮几上,轻声道:“如今正是多雨天,路潮石滑,妹妹以后走路,要多当心些才是。”
妲己道:“姐姐身子不好,让宫女来看看就行了,何必又亲自跑一趟。”
话还没落,姜王后也在翠儿的陪侍下来到了寿仙宫。
姜王后上前,假惺惺地问道:“妹妹可好些了吗?”
妲己扭过头,静默不语。
姜王后又道:“翠儿,赶快把药油拿过来,给苏娘娘抹上。”
妲己缓缓道:“不敢劳烦王后,贱妾受之有愧。”
姜王后无趣,转身向帝辛道:“苏妹妹跌倒,并不是展娟所为,大王将其关起来,实属不妥。以妾的意思,倒不如让其早点出来,也好服侍苏妹妹。”
帝辛道:“这院里就她一人,不是她所为又能是谁所为?”
姜王后道:“就因为当时仅有她们二人在场,所以大王绝不能听信妲己一人之言。展娟跟妾多年,其人品妾是知道的。依妾看,她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这时,淇妮突然拉了下杨贵妃的衣角,道:“我看见了。”
姜王后瞪她道:“小孩子家,你看见什么了?一边儿去。”
淇妮有些害怕,便躲到了杨贵妃身后。
杨贵妃道:“对,妾想起来了,昨日苏妹妹刚回,妾便发现她的手链落在了馨庆宫,于是就让淇妮给她送来。”
帝辛道:“淇妮,过来,告诉父王,你都看到什么了?”
淇妮道:“我不敢说,展娟说了,如果我说出来,就把蛇放到我的衣服里。”
帝辛走过去,抱起淇妮道:“放心说,有父王在,谁敢往淇妮衣服里放蛇,父王必定剁了她的手。”
淇妮望了望四周,怯生生地说:“我看见展娟在吃炒豆,苏娘娘踩到了地上的豆子,便滑倒了。”
杨贵妃追问道:“你可看仔细了?”
淇妮道:“看仔细了,而且……而且还看到苏娘娘倒了以后,展娟将地上的豆子捡起来,扔到了墙外。”
帝辛指着姜王后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宫女。小孩子不说假话,妲己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设法为展娟开脱,不知是何居心……”
姜王后张口欲辩,又怕说多了牵连到自己,便不再言语。
帝辛问朱升道:“去问问铜柱支好了没,立即将展娟施以'炮烙之刑’。”
众人皆不知什么是“炮烙之刑”,便纷纷往殿前广场去看新鲜。
王宫外宽阔的广场上,一根巨大的铜柱架在两块方石之间,柱子上涂满了油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光发亮。两个刑房的宫人正在柱下生炭火,随着火焰的升腾,铜柱愈发红亮。
过了一会儿,两个刑官押着展娟走了过来,展娟不停地喊:“王后救奴婢,王后救奴婢……”姜王后给她使眼色,意欲让她住口,然而此时人来人往,展娟也难以看见。
随着帝辛的一句“行刑”,两个刑官便把展娟的鞋子脱掉,将她押上了方石。这时,帝辛又说道:“展娟,只要你走过此柱,孤便免你一死,就看你的造化了。”帝辛的话音刚落,两个刑官便将展娟推到了柱子上。只听“哧啦”一声,展娟双脚生烟,接着一声惨叫,跌落火中……随即,一股呛人的肉焦味弥散开来,围观者皆掩着口鼻,逃散而去。
“展娟事件”使王后一方遭受重创。姜王后本以为妲己涉世未深,不是对手,没想到她的心肠竟如此狠毒,出手竟如此果断、决绝,从此对她再不敢小觑。
展娟死后,帝辛为妲己换上了新的宫女海棠,并将妲己的好姐妹喜媚从浣洗房调到寿仙宫陪侍她。
喜媚就是救过妲己性命的浣女,她是帝辛征东夷时带回的俘虏。由于两人都是战俘,在浣洗房时关系就比较好,经常在一块儿干活,空闲的时候也常常在一起戏耍。妲己被别的浣女欺负时,也是喜媚出手相助。
喜媚到寿仙宫后,与妲己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两个人没事就凑到一起商议如何讨帝辛欢心。帝辛喜欢歌舞,寿仙宫里便朝夕歌舞不停,靡靡之音不断。帝辛喜欢饮酒,妲己与喜媚便左右把盏,笑颜相陪。如此一来,帝辛对妲己更是百般宠爱,言听计从,几乎到了“妲己之所誉贵之,妲己之所憎诛之”的地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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