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仲夏时, 正是栀子花开之季, 闲适之时,蜗居在家, 煮一壶茶,独自静坐, 感受栀子花的那一抹浓香, 回忆生命中的那些 深浅的感动, 多么惬意的时光。 栀子花,又叫枝枝花,是我孩童时期最喜欢的一种花。小时候,经常剪一些栀子枝条,把它插在秧田里,等过一段时间生根了,移栽到院子里。慢慢的它就长成了一棵花树。古人对栀子花的评价甚高,元程棨《三柳轩雜识》中谓栀子花为花中禅客。明末文震亨在《长物志》赞曰:“簷蔔清芬,佛家所重,古称禅友,殆非虚名。”传说栀子花的种子来自天竺,与佛有关,佛经谓之“苍卜”。不少古今文人雅士写过赞美栀子花的诗词:如南朝梁·萧纲《咏栀子花》:“素华偏可喜,的的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唐·杜甫《栀子》:“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与道气相和。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虽然有关栀子花的诗词如此之多,但我最欣赏明朝沈周的《栀子花诗》:栀子花夏季开花,花白胜雪,其魂似雪铸,其花为冰质,其吐气为清凉之气,生在庭院曲栏深处,精神俊爽,引人注目。宋人苏子荣《图经本草》曰:“今南方及西蜀州郡皆有之。木高七八尺,叶似李而厚硬。又似樗蒲子,二三月生白花,花皆六出,甚芬香,俗说即西域薝卜也”。香味扑鼻,使人心旷神怡,味道就好像奶油的香味,很浓郁但却一点也不腻。很多人被它的香味和外表所吸引,栀子花纯白圣洁,醉人的香味,让人赏心悦目。早在五代时期,已经出现观赏栀子,其馥郁的香气赢得很多文人墨客为之作画。栀子夏秋结实如诃子状,生青熟黄,中仁深红,南人竞种以售利。栀子花如杏花白兰一样,都是能在大街小巷中沽售的花。过几天就到端午节了,栀子花期3-7月,果期5月至翌年2月,也算是应节之物了。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写过栀子花:“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当初读到这里时忍俊不禁,栀子花可爱,汪老也率性可爱。喜欢唐诗中的繁华与气骨,也喜欢唐诗中的静。“松下问童子”,多么安静的对话;“年年岁岁一床书”,安静到近乎寂寥的诗人。 王建《雨过山村》说:“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农事繁忙中,自有天地间的宁静。 雨中传来鸡鸣,山村里依稀一两户人家。小溪夹岸绿竹苍翠,窄窄板桥连接着一线山路。婆媳相互呼唤一起去浴蚕选种,那庭院中间的栀子花独自开放无人欣赏。诗中一个“闲”字,把山村栀子花和看栀子花开的乐趣写得妙趣横生。田家少闲月,冒雨浴蚕,本来没有一个人“闲着”,但还“闲看栀子花”,诗意浓厚,雨浥栀子冉冉香,意境优美。风起瓣落,随手捡起一片,放入书笺,书香花香一起融在过去的光阴里。南宋林洪在《山家清供》中提及,栀子花不仅可以插瓶观赏,还可入馔: 旧访刘漫塘宰,留午酌,出此供,清芳极可爱。询之,乃栀子花也。采大者,以汤灼过,少干,用甘草水和稀面,拖油煎之,名“簷蔔煎”。这道菜不知味道如何,其名却很有宋式之风雅。 清代汪灏《广群芳谱》提及了栀子花的食用方法。其一为糖渍的栀子花酱:“大朵重台者,梅酱糖蜜制之,可作羹果”。 其二为油炸或凉拌:“采花洗净,水漂去腥,用面入糖盐作糊,花拖油炸食。采半开花,矾水焯过,入细葱丝、大小茴香、花椒、红面、黄米饭研烂,同盐拌匀,腌压半日,食之。用矾焯过,用蜜煎之,其味亦美。” 或许,日本人偷师了林洪的“簷蔔煎”,也常将栀子花裹上蛋清、面粉油炸后食用。儿时的我,不知“万物皆可天妇罗”这一定律,但吃清炒栀子花的次数却不少。 初夏时,我常与小伙伴去山野采栀子花,我们用柔韧的青草穿过半开的栀子花花心,将它们一朵一朵串起来。 带回家后,摘掉栀子花的花蕊,焯水后加油盐清炒。简单清炒的栀子花,吃起来口感厚实,满嘴留香,纯粹的本味另人回味。 栀子花会在每年的夏季开花,开出的花朵只有纯洁的白色,是一种芳香迷人且高贵淡雅的花,给人以高贵优雅的感觉。 栀子花有四个花语,喜悦、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夏天栀子花开的是那么的洁白无瑕,一眼望去,真是美的不得了,所以很多人都喜欢栀子花。而此时的栀子花依然生机盎然的开放着,给人们带来未知的希望和惊喜。栀子花从冬天就开始孕育花苞,但是直到夏季才会开花。这中间它需要经历春秋冬三个季节,在夏季开出最漂亮的花,只有经历了严寒酷暑的残酷,才懂得花开的有多珍贵。爱最开始的状态就是等待,栀子花的叶子一直在等待植株开花,从冬天到夏天,整整跨越了大半年,才等来栀子花开,也许你会埋怨时间太久,但是花朵为了和枝叶的约定,多久它都会赴约的。栀子花的绿叶,四季常绿,历经风霜而不凋谢。每年在最炎热的季节开花,看似不经意的绽放,确实经历了三个季度的守候。一生的守候是最美的寄托也是爱情的寄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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