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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蛭母亲吸干的30年:985名校毕业,2次考上公务员,却在读研时自缢……

 阿呆爸育儿 2023-02-05 发布于安徽

这是阿呆爸第730篇原创


阿呆爸育儿特约作者:打盹的下午茶

“救命啊!快打120啊!”

12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阳光柔和、空气清冷。

上海海事大学的话剧团排练室里,一群同学正忙着摆道具、背台词,准备排练《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剧本。

然而,朱丽叶的扮演者杨元元同学,却久久没有现身。

杨同学可是很守时的一个人,今天是睡过头,还是生病了?

大家等了又等,最后忍不住派人跑到宿舍看看,杨同学到底怎么了。

一打开门,眼前的一幕令人惊骇发冷:

杨同学背对着洗手盆,脖子被毛巾和枕巾绑成的一根“绳子”死死勒住,脸色惨白……

经警方鉴定,其系自杀。

彼时,才30岁的她,刚刚考取了上海海事大学的研究生,上学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可谓芳华正好、前程似锦。

如此优秀、上进的她,为何会突然选择自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01.

 出身寒门的“做题家”

1979年的一个冬日,杨元元出生在湖北宜昌的一个小县城。

杨父为女儿取名为“元元”,期望她以后会拥有无数“银元”,过着有着富足、美好的一生。

那时,杨父是工厂的化工工程师,而杨母望瑞玲,是工厂负责看守大门的员工。杨家家境称不上富有,但在当地来说,也算过得去。

杨元元两岁时,家里又添了一个小弟弟,一家人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不料想,幸福的时光,在杨元元6岁时便戛然而止。

因为患了重病,正处于盛年的杨父不幸撒手人寰。

父亲离世后,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坍塌。杨母带着俩娃,搬进一个窄小灰暗、不时掉泥的小房子,靠着她一人微薄的工资苦苦维持着日子。

看到母亲起早贪黑地干活,用柔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熬得面容憔悴,才六七岁的杨元元,不禁眼睛湿润、鼻头发酸。

小小的她一夜长大。她很爱妈妈,也很心疼妈妈,暗暗下了决心:妈妈实在太辛苦了,我要努力读书,做个乖孩子,以后有本事了,要好好孝敬妈妈!

杨元元和弟弟

于是,小杨在学校便加倍用功,成了一个小小“学霸”。

放学归来,小杨一放下书包,就像个小陀螺般忙活,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而弟弟在姐姐的影响下,也显得很乖巧,成绩也很拔尖。

看到一对儿女如此优秀、懂事又争气,杨母深感欣慰,觉得自己的一切辛苦都值了。

时光荏苒,小杨长成了花季少女。

年少时的杨元元

她衣着简朴、性情沉静,成绩却非常耀眼。

她渴望着,长大后要当一名法律工作者,为人们伸张正义、洗刷冤屈。

而她心里,早就有了“梦中情校”——大连海事大学的法律系。

1998年的盛夏,小杨考出了优秀的好成绩。母子三人狂喜不已,简陋困苦的杨家,也有了一抹欢欣的亮色。

要填志愿了,小杨鼓起勇气,头一回说出自己的理想,希望能得母亲的支持。

但杨母断然否决。

她苦口婆心地劝女儿,要是去大连上学,实在太远了,这一年光是来回路费,都要折腾掉不少钱,更别说其他费用了。报个近一点的大学吧,可以省掉好多路费!

小杨怎么愿意?她苦苦哀求着母亲,说自己真的很渴望去读法律。杨母开始抹泪,说自己不中用,供不起女儿。

看见妈妈哭了,小杨难过极了。她屈从了妈妈的意见,选择了武汉大学的经济学专业,内心堵塞着满满的不甘与无奈。

杨元元表妹接受采访

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刻,她没有欢呼雀跃,却有点如释重负。

作为一个穷困家庭的孩子,能考上大学就很不容易。其他的东西,她是没有资格挑挑拣拣的了。

初秋九月,这个无比努力的女孩,怀着压抑、希冀而又带点苦涩的复杂心情,怯生生地拖着行李,走进了偌大的武大校园。


02.

深陷母爱的“木偶人”

由于家境贫寒,小杨念大学的绝大部分费用,必须得靠自己。

除了助学贷款、亲戚资助,她还得四处奔忙做家教、兼职,几乎没有休息日,放假都不回家。

走在一群青春时尚的大学生中间,总是穿亲戚所赠的老旧衣衫、寡言内向的小杨,犹如花丛中一棵毫不起眼的小草。

尽管大学生活很不轻松,但小杨始终揣着一腔希望,还自学起法律课程,摩拳擦掌要考法学的研究生。


她刚刚读大三时,小杨的弟弟也考进了武大,令人欣喜。但与此同时,她老家所住的厂房面临搬迁,母亲一下没了住处,叫人发愁。

其实,杨母还不至于流离失所:她可以在新厂所在地购房,还可以回到旧家属区的房子。

但她拿不出钱来购房,也不愿返回旧家属区居住。

最后,她拎着行李,走进武大六人间的宿舍,要和女儿挤在一张二尺二宽的小床上。

当时母女所住的单人床

母亲的到来,让小杨猝不及防,但她马上就接受了:那是辛苦养大自己的亲妈啊,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杨元元和母亲合照

随后,杨母在校园里摆了个小摊,卖一些小吃,给儿女贴补生活费。

很快,同学们都晓得有个杨同学的“老妈子”跟着上学的事情,看小杨的眼神,不免多了一丝异样。


学校对此则很体恤,并无阻拦,其后,还考虑到杨家的困境,给杨母安排了一个单间。杨母大大咧咧继续住了下来,心安理得地给儿子女儿“陪读”。

刚开始,小杨感觉到很惶恐、不安,但想到母亲那么可怜,她就没法再在意什么了。

在母亲的朝夕陪伴中,小杨努力完成着学业,常常获得奖学金。

但跟其他大学生相比,她身上似乎没有多少青春的活力与轻盈,反而显得压抑、自闭。

临近毕业,小杨经历了一段青涩的感情。但是,甜丝丝的爱恋滋味,在心里还没有回味多久,对方得知她母亲“陪读”的现况,心里有了想法,跟小杨提出了分手。

紧接着,小杨又遇上了两次打击:

她本已进入学校的保研名单,还是排名第一,但最后竟然落选。据说,是被人挤占了名额。

小杨满怀愤懑,不服气地去参加了考研,却落败了。

2002年七月,小杨迎来了毕业。由于无力还清助学贷款,学校按规定扣留了她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这可怎么求职?她只有咬咬牙支棱起来,去找工作。

一番寻觅后,她应聘到一个机构当了英语老师,和母亲租了个小房子住。下了班,就去帮母亲摆摊。

这期间,她曾考取过家乡湖北枝江、广西某市两地的公务员。

但杨母很不满意。回枝江?好不容易从穷山沟出来城市,还回去干啥?至于广西那个,是个小城市,有啥发展前途?人往高处走,你好歹留在大城市,不要去一些条件落后的“小地方”!

杨母接受采访

母亲如此排斥,小杨只好作罢,将希望寄托在考研上。但她连考几年,都折戟沉沙。

为了谋生,小杨又当起了保险推销员,还尝试过创业办杂志,但都毫无起色。

她曾博得西北大学的青睐,邀她去面试。她兴奋地买好火车票,却被母亲拦住:要去那么远?你一个弱女子,被骗了咋办?妈可担心死了!

孝顺的她,再次顺从了母亲。

她还曾有过其他两个工作机会,因为母亲不喜欢、觉得没出息,就没到职。

在母亲一声声的反对中,小杨错过了一次次的机遇,不由自主松开了自己人生的方向盘,活成了一个“提线木偶”,听任母亲的操控。

毕业后八年间,她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只是通过断断续续的工作,还清了助学贷款,拿到了本科毕业证和学位证,还一点积蓄都没有,所有的收入,都交由母亲代管,或用于资助弟弟上学。

她的不少同学,都在职场上大展拳脚、颇有建树。而她这个昔日的“学霸”,却混成低收入的“蚁族”。

她愈发迷惘、自卑。


03.

 走投无路的“苦孩子”

在失意的灰霾中,小杨忙着帮弟弟张罗考北大的研究生。弟弟考上后,她内心有种东西,也被重新点燃,在2008年开始了第四次考研。

最终,她收到了上海海事大学海商法研究生的入学通知书!那时,她已踏入30岁。

当她收拾着上学行李时,母亲也打包起自己的衣物:她还要跟着女儿去读研呢,这是理所当然的。

小杨并不打算带妈妈去上学。她觉得,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带着妈妈恐怕压力会很大。在北京的弟弟提出,可以把妈妈接过去住,毫无问题。

但杨母认为和女儿在一起,生活会更方便。

小杨舅舅觉得很不妥,委婉提醒姐姐:得考虑元元的终身大事了,别老贴着孩子。

杨母不以为然:有人比元元大六岁都没结婚呢,着急啥?

杨母年轻时,曾在上海工作过几年,她很喜欢这个“大城市”的氛围。这回,她更加要跟着去了。

妈妈要跟着自己,小杨入学就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必须恳切地跟学校说情,因经济能力所限,请求校方安置母亲。

学校让她先写申请书。

小杨就去写了,大抵是自责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她边写边掉泪。

杨元元当时写的申请书

新学期伊始,小杨极之勤勉、认真,总是早早到了教室。

而母亲就跟她挤在一张小床上,女儿去上课时,她在操场上织毛衣。舍友们见状,都很“识相”地搬走了,给母女留出了“二人世界”。

杨元元所住的宿舍楼

二人似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小杨除了上课,很少跟同学交流,也没有朋友,更是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后来才参加的话剧社),看起来很孤僻、压抑。

带母上学的小杨,让一些师生略有议论。这让小杨纠结又焦虑。

而她的求助申请,最终被学院拒绝,还得到一个很“扎心”的答复:没钱?那读什么书啊?

学校还一直在劝小杨说:要把母亲安置在校外居住为宜。

那一天,是11月21日,校方派出两位宿管人员,口吻有点强硬——要小杨母亲在半个小时里,把行李搬出去,不得入住。母女俩没见过这阵势,慌乱不已。

小杨连连赔礼,带母亲出校找房。外面天冷风凉,还落着豆大的雨,两人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出租屋,冻得连打喷嚏,只好花了100元,在宾馆凑合住一夜。

幸好第二天,她们就找着房子了,但钥匙暂时拿不到。

那时,小杨需要马上回校,和同学们排练节目。她忧心母亲的去向,母亲说能照顾好自己,让她先回校。

杨母能去哪呢?她毫无容身之所,只好在学校礼堂前坐了一夜,差点冻僵。

小杨得知后无比内疚,不停地向母亲道歉。

钥匙终于到手,杨母也住进出租屋了,但还有些衣物遗留在学校,她们就返回了宿舍。

她们在宿舍时,被宿管误会她又带母亲回来住,宿管对她们出言不逊,说杨母是“乡下老太婆”,若小杨再让妈妈进宿舍,就拿不到毕业证、学位证。

母女无意争执,默默离开。小杨十分颓丧,一迭声跟母亲说对不起。

她还说,母亲当年如果同意她报考大连那间大学,那么现在一切都好了。她还提起自己任教时,有个学生跳楼自杀了。

杨母觉得女儿情绪低落又紊乱,不断安慰她。

到了晚上,小杨貌似平复了心情,还投入地跟同学们排练了话剧。

夜深了,她跟同学们温柔道别,回了宿舍。

11月26日,她再也没有醒来,最后一丝呼吸,终结在两条毛巾做成的绞绳上。


她离开后,母亲悲恸不堪,和小杨弟弟一起向学校索赔,斥责学校冷漠无情、不作为,导致女儿情绪崩溃做了傻事。校方否认,说一直在尽心尽力解决母女俩的难处。


双方拉扯不断,各说各理、难辨是非。

杨母声讨学校

但这些,对杨元元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

小杨的逝去,震惊了全社会,令人痛心不已、唏嘘难平!

回顾小杨短暂的一生,究其原因,可能包括了多重压力的叠加:家境贫困、考学受挫,求职不顺、生存压力,对没有安置好母亲而满怀内疚等等,导致她的性情一直自卑、抑郁、悲观之中,长期处于严重的、自我内耗的不良状态。


饶是如此,她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梦想、爱护身边亲人。

可她已考上梦寐以求的研究生,母亲也安置好了,为何突然自我了结?

最核心的原因,是杨母。

她活在世上的30年里,母亲一路都以“为你好”的名义,以“过来人”的经验,强势地干涉、操控着孩子的高考志愿、毕业求职、考研考公……

女儿成年后,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杨母还亦步亦趋贴身“追随”女儿,让孩子错失了独立成长、思考的空间,没法形成独立的人格、做什么都患失患得,难以舒展自我,不知道如何跟别人沟通,更不懂得怎么跟这个世界相处,更遑论把控自己的命运。

小杨曾哀叹:“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我学了那么多知识,也没见有什么改变。”

她的确饱读诗书,拥有高知学历。但她的心智和认知,却远远没有得到应有的提升。她的心灵,一直依附在母亲的掌心里。所以,她难以改变。

如果,杨元元没有跟母亲紧紧“捆绑”,而是像其他大学生一样,开展正常的社交、参加校内的活动,能交一两个同龄的知心朋友,她的心理状态,便能得到极大的疏解与引导、改善,万万不至于如此抑郁、自责、悲观、封闭。

她毕业后,假如母亲不再指手画脚,她就不会错失良机,能凭靠自己的实力,自我的决断,争取自己的工作机遇,她的人生,也许就会有着迥然不同的、广阔、良好的走向……

但杨元元的母亲,犹如一棵柔弱却蛮横的莬丝子藤,不自知地一直牢牢缠在女儿这棵小树上,抢夺着女儿生命里的阳光与养分,让女儿的成长缺失了发展空间。

最终,杨元元的生命之树摆脱不了如斯的束缚和控制,在绝望中逐渐走向枯竭。

正如心理学家李雪所言:“一个身体只能承受一个灵魂,如果父母的控制密不透风,孩子实际上已经精神死亡。

诗人纪伯伦的那首诗,值得让每个父母多读几遍、好好领会:“你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孩子……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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