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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达国家纷纷出现“福利困境”。为了填补养老金亏空窟窿，“延迟退休”成为非常重要的政策工具。 美国在二战中损失的青年人口最少、叠加越南战争的影响，养老金最先出现亏空，据70年代末的测算，1983年到1989年间美国社保基金缺口将达到1500亿至2000亿美元，八十年代美国年度GDP在4万亿美元左右，这个窟窿并不大，但发展趋势不乐观。 为了避免窟窿越来越大，1983年里根政府出台《社会保障法修正案》，对养老金制度进行改革，将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从65岁逐步提高到67岁；于此同时，美国公民可以选择提前退休或者延迟退休，如果在62岁提前退休，每月可以拿到3/4的养老金；如果选择在70岁退休，每月可以拿到132%的养老金。  那个时候，国际关系基调依然是美苏争霸，苏联的高福利政策一直没变，美国也不敢对养老金“大打出手”，所以这项政策是相对温和的，但后来的国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养老金改革最为迫切的国家，当属日本。 1937年之后，为了弥补战争造成的人口损失，日本采取了强制性的生育政策；战后日本继续鼓励生育，规定每个家庭最低生育5个孩子、否则要受到惩罚。这些变态政策让日本人口在战争年代不减反增，从1937年的7000万飙涨到1950年的8300多万。 作为二战战败国，交出了这样的人口数据，算得上一种“奇迹”，这波“婴儿潮”是后来日本在六七十年代经济腾飞的劳动力基础。  也因这段特殊的历史，日本在90年代后迅速陷入老龄化。统计数据显示，六七十年代日本每10个劳动力只需要赡养1个老人，1990年这个数据变成2个、2000年变成接近3个、2010年直接变成了4个。  从这个数据我们可以直观感受到，日本人在上世纪90年代后，养老压力几乎每隔10年就要上升一个台阶，这太吓人了。 与之相对应的是日本养老支出占GDP比重的持续走高。统计数据显示，1980年日本公共养老占GDP比重为4%，2009年上升至11.6%。  日本养老金占GDP比重实在是太高了，即使全国劳动者想尽办法谋求经济增长，但每年经济增长的部分、还比不上养老金的增加的部分——只见“奋斗”不见“增长”，这种情况是令人绝望的。 由于预见到人口老龄化的危害，日本政府从1986年就未雨绸缪了，这年颁布的《老年劳动法修正案》规定：到1998年废止60岁之前退休的行为；1990年，日本再次修订《老年劳动法》，“鼓励”工作到65岁，这项法令经过后面几年的不断“修正”，最终在2004年正式确定：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在2013年把退休年龄提高到65岁。 延迟退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养老金的压力，但并没有解决“财富创造”的问题，因为老年人在就业市场上早就失去竞争力，极少有企业愿意雇佣精力和能力都大幅衰减的老年人，所以，出台相关法律保障60-65岁老人的就业权利，势在必行。 2000年，日本政府颁布《就业对策法》，规定企业在招聘时尽量不能设置年龄标准，4年后，这项法令又被升级为：如果设置年龄门槛必须、陈述充分的理由；企业如果辞退高龄员工，需要采取措施帮助失业员工再就业。  除此之外，日本政府还专门设置了“银色人力资源中心”这样的老年人再就业中介机构；考虑到雇主的感受，政府采用多元方式、为雇佣高龄老人的企业提供补助；如果老年人选择创业，还可以领取一定的特殊创业津贴。 日本人向来以严谨著称，民众服从性也很高，这些制度几乎覆盖了老年人养老、就业需求的方方面面，落地执行效率也很高，其他国家在面临人口老龄化问题时，或多或少都要参考“日本经验”。 那么问题来了，日本在延长就业年龄、缓解养老金压力这方面的努力，到底有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呢。 时间已经给出了答案。  从老年人的就业情况来看，2011年日本老人的就业情况还比不上1990年。实际上，日本老人的就业情况从1979年开始就一直稳定在一个水平线上，并没有因为政策而出现明显波动。 也就是说，就业问题确实是实打实的市场问题，企业毕竟是要盈利的，如果能使用效率更高的青壮年劳动力、为什么要用老年人呢？企业又不是慈善机构，更没有义务分担政府的职能。 表格中美国的数据，也从侧面印证了上述观点。美国在90年代引爆了互联网技术革命，就业环境大幅度改善，虽然政府没有鼓励老人再就业，但美国2011年55-64岁老人就业率依然比1990年提升了6个百分点，提升幅度相当明显。 此外，提高退休年龄也没能降低政府的养老金支出。1980年-2010年，日本养老金支出增长4倍，如果考虑到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基数增长这些因素，依然增长了大概2倍，这个增速比大多数发达国家都要高得多。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一方面，日本为了保障老年人就业，投入了不少的财政预算；另一方面，由于老年人就业环境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改善，老人还是找不到工作，最后还是要靠政府来兜底。 日本延迟退休政策的实践结果表明：一个国家想要摆脱养老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发展经济。经济环境好了，老人能赚到钱、自然就愿意工作；劳动力多了，创造的价值也就多了，政府收入就有了保障，养老也就不成问题。 至于其他办法，看着合理，其实无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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