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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鹿涎河的泪|海阔天空

 sswy66 2023-02-06 发布于湖南

老家有一条河,也不知流淌了几万年,我童年时常在河边嬉戏、洗澡、放牧,但不知她叫鹿涎河,十年前我在本县的作家文章里,才知道叫鹿涎河。因为发源于鹿抬头山,所以叫鹿涎河。


老家地处豫西丘岭地带,虽然没有高山峻岭,但一道道黄土岭自西往东绵延,织成了地球上的一道道绉纹。在这岭与岭之间,便是一道道洼地,洼地几千年来被水雨冲刷出一条条沟,沟里流淌着一条条小河。鹿涎河自鹿抬头山下缓缓流出,穿过数十个村庄,滋养着两岸的农家,流入涧河,由涧河再注入黄河,回归大海。鹿涎河两岸,在盘古开天之时,是一小块平原,后经上万年河水冲刷,形成了当今一沟两面坡中间是平地的形状。而战国时身挂七国相印的苏秦,便出生在距我们村东不远的邻村,后取村名为苏秦村。而苏秦的好友荆轲便出生在我们村,因此,取村名为荆轲村。那时这里属于魏国。


我生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那时生活贫乏,从小没洗过澡。十多岁后,背着家人到河里洗澡。那时的天色湛蓝,河里的水十分清澈,河底都是沙石,清澈见底,掬水可饮,还带着一股甘甜。水面清得像一面镜子,波光涟滟,有时我捡一枚小石子,猫着腰,侧着身,压低角度,几乎与水面平行,鼓足所有的力气,朝着水面宽阔的地方漂出去,石头在水面一出一伏的漂过,溅起一串串涟漪,好看极了。


夏天的中午,天特别热。我和同村的伙伴,来到河边,找一个水潭,脱的赤条条的,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身上别提有多爽。有时站在水潭边的土崖上,背朝着水,往上一个后蹦,整个身子一下子倒在水里,激起一串串浪花,在水里尽情畅游,从而显示出大男子的勇敢与无畏。用清澈的河水,洗除满身的尘埃,洗去满身的酷热,洗掉满身的疲惫,洗涤满身的烦恼。在水里尽情嬉耍之后,躺在树下的绿草上,看着白云悠悠,听着鸟儿吟唱,河边的青蛙时而发出“呱呱”的叫声,悠然像个快乐的神仙。看着河里的鱼儿,一群一群的游来游去,十分羡慕。水里的卖盐郎,动作十分敏捷“哧”一下几米远,人往河边一站,它立马无影了。歇息之后,在河边的石头下摸螃蟹,记的一次瀑雨过后,我在河边的水草里,摸了一脸盆螃蟹。那小河并不宽,窄处二、三米,宽处五、六米,人要过河,得踩着河里的几块大石头。河北面有几个自然村的菜园,那时农村人从来不买菜,生产队偶尔分些菜,无非是韭菜、黄瓜、白菜、萝卜等,生活非常艰苦。


生长在农村,小时侯都放过牛。每天上午赶着牛去放牧,中午回来,牛跑到河边,把头伸到河里,大口的喝着河里的水,喝饱之后,鼓着圆圆的肚子,迈着坚劲的步子,踩着乡间小路,回到自己的窝篷。


七十年代初,人们在“以粮为纲”,农业学大寨的召唤下,战天斗地,改造自然,向荒山要粮,让河流变成米粮川。全国很多山被砍倒树木,修成梯田,围河造地,河流改道。使诸多河流失去了美丽的容颜,鹿涎河也遭到了改造。鹿涎河发源地周围是一个煤田,南北各有国家大型煤矿在深层开釆,从而破坏了地下水资源。加之附近大型工厂使用大量地下水,鹿涎河已失去了原有的模样,再也没有小河流水哗哗响,河边农妇浣衣忙的画面。鱼虾绝种了,河成了季节河,秋季雨水充沛时仅是有水,水沟里填满农业秸秆,发出一种酸臭味,再也没有波光潋滟的水面,再也没有山色空蒙的美景。


六十多年匆匆而过,流走的是岁月,沉淀的是回忆。依然怀念那儿时的单纯,怀念那山水的朴实,怀念那天地间的静寂,怀念那田间花香的味道。


大自然为人类留下了美好的生存空间,人类没有回馈自然,反而毁坏了大自然,这正是人类的贪婪与无情。尊循自然,利用自然,开发自然,巩固自然已成了当今的趋势,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近年来,本地附近五十公里之内,几百米深的地下铝石煤碳开采,到处都是,不仅严重破坏了生态平衡,也严重破坏了地下水资源。鹿涎河即将断流了,可在全国并非这一条河,还有多少条河已经断流或即将断流,已经是一个环境保护与公共资源问题。


人类再也回不到冰河时期,仅有的资源,面临着生态失衡,工业开发,气侯变暖,热能倍增而终将枯竭。鹿涎河枯竭只是一个缩影,而地球的水资源正在慢慢递减。

鹿涎河在哭泣,流出的是地球的一滴眼泪。
  

   
作者简介:郭秀勤,网名 海阔天空,河南三门峡人,1955年生。热爱文学,心性坦然,愿交文友,以闻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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