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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稿有什么难的啊?谁都会嘛

 我是李狐狸 2023-02-07 发布于河南

大概在当下,文字是最不值钱的工种之一,写文字的人也是一种民工——码字民工,和搬砖没什么两样。
这种认知不仅在于文字的廉价,譬如前阵子接触到的一个。

 “文字真是廉价” 
首先选题要抢,既要长期稳定地出稿,又没考虑到抢不到的后果,活像一个借机争取活跃度的群。

其次我看了眼他们过往的文章,文字量2k上下,不算很少(对比我之前的1200),文章还要论绩效算工资,基本工资50,阅读量20w+,一元/一万提成计算。
按照账号主体之前一篇阅读量最高的文章27.6w算,写手的稿酬大约是57.6元人民币税前,哦对,还有一个税的问题。
几个朋友看到这个价格后纷纷表示,的确廉价
何以文字如何廉价到这种地步了呢?


首先是质量的走低。
讲个笑话:有一则新闻有点恶趣味地揭示:某省某村农户顺利实现脱贫月入过万,小学学历人人都做自媒体。
配图:几张的中式乡村阿姨特有的纷繁美学服饰特写。
一杆子打翻了一泰坦尼克号自媒体人。
这里没有学历歧视的意思。
诚然一张纸能代表它的主人接受了四年的全日制本科教育,却并不代表纸的主人能写出真实可感且动人的文章。

没接受过这四年高等教育的作者,也不能保证他笔端无法流出发人深省的文字来。
但是的确存在不少连起码的穿文成段都成问题的文稿且大肆穿行于市,而且也有不少人看,评论区逛街发现有不少人在叫骂。

还有很多东西是读完之后满篇废话,感觉浪费了几分钟,但也不像看电影,毕竟没买票,好像除了浪费时间没什么好指责的。



但它造成一种人人都可自媒体的错觉。

大家都觉得文章是轻而易举写就的,自媒体账号轻松做得。
念书时候谁还没写过作文啊?能有多难?
或诚然如是,然而,持续而不间断地产出,又是另一回事了。当写作从兴趣变为一门职业时,各种辛酸,只有作者得知。

  “改稿是家常便饭” 
前阵子一篇供稿被编辑拿回来要求改,我立刻感到一阵不好受,胸口堵大石般窒息,只想吐气,想着之前那么多次给别家写也没见改稿。

但后来一想稿费,又把气咽回去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挣钱有什么好生气的?

改就改好了,毕竟是他的账号发哎,自然要以他的意志为主。
稿酬拿到手里的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接着又看到同好的一篇微博,讲到她之前从未被退稿从而感念主编抬爱,我立刻留言,心情有失落到。
直到最近几天听人大张征老师讲记者的基本功,看人民日报记者谈“典型人物采访与写作”,老师和前辈们反复提到——

身为记者须对自己笔下每一个汉字负责。

王慧敏为写《热血铸雄关》六易其稿方达其效,才把这根拧巴的筋别过来,害,我这才哪到哪儿啊。
张征老师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改稿不仅是家常便饭,更是一种精益求精的态度,是作者对文字的责任,而恰恰不该是作者拿来自我标榜的本钱。
我的第一任老板曾自夸道:想当年我给xx写稿时,全上海还没人能改我的稿!
那时方知 “人不可貌相” 的真谛,一个人现在可以全然做着和文字无关的事儿,展现五大三粗的男子气概,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文艺青年。

大概不改稿,永远可以是一种骄傲吧。
  “创作应该真听 真看 真感受” 
当开始听课看书后,我开始反复思量,新媒体文字工作者,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身份?
有时候像八卦小报记者,民国那种,但是没有狗仔的职业精神,不存在拿着相机跟拍或隐藏拍摄追求真相,以“瞎编乱造” “无中生有”“主观臆测”“多维发散”居多。

有时候又像冲破社会黑暗的意见表达者,将肚里那点“众人皆醉我独醒”发挥到淋漓尽致。
好的,将良心诉诸笔下,愿点燃群众;
坏的,偷换概念抓热点,博取关注。
不少新媒体,推文的出发点就是10w+病毒式营销,最好篇篇爆文,瞬间涨粉百万,实现广告自由。

至于价值观是什么,要输出什么,不重要,只要够🔥。总之当年咪蒙是真的很火。


甚至为了数据可以定制投喂观众,不仅仅是你喜欢什么样的阅读方式,我都按照要求烹制;

更是你想看什么样的内容,我为你做;

甚至是我猜你喜欢,我懂你恰好有团火无处发泄,于是用一个引子,
点着它。
记者刚好相反。

记者的工作不是窝在一方办公室里东拼西凑。

记者强调脚底功夫,要求
下基层,体民情,求真相,跑新闻

那这些确实和新媒体八字不沾边,有良心的新媒体,也是侧重案头功夫的。

甚至在今天,记者本身已经逐渐退化向新媒体属性归拢。
有些新媒体更像是定制用户喜欢的文字游戏,各人投其所好关注所爱,也无可厚非。
我关注的更多号,偏雅,无论是文艺电影,还是时尚化妆。

作者用阳春白雪的专业知识填补下里巴人的知识空白,读者时常产生“学到了”之感,仿佛只要得到片段,就通晓了推理论证的全过程——
碎片化时代的知识假象。
总之无论是哪种,它确实和传统新闻媒体不太一样,不少作者不需要为文字负责,所以偏向营销号,开头一张图,后面全靠编。

大部分垂直领域的账号有做的很好的,够专业,但好像,
越来越不贴地,都在飞行。
我们的读者在生活里泡久了,已经不愿再看朴实的内容了吗?




  “放下耳机”
突然觉得假如我真的有机会重选一次
那一定是从现在开始更多的去感受 
从坐地铁摘耳机开始 
更多地开放视听 
去观察“人” 
去好奇 和感受
回归创作者本质

由于打算坐下一班的快车 
我放弃了上这班车的打算 
感到遗憾 
是因为本想仔细观察的对象这样就只能错过
换乘下电梯的时候跟着一个“老太太”
打引号是觉得她约莫可能就是我姨妈的年纪 
因为常年劳作
更容易显出和实际年龄不一样的沧桑来 

她个子不高
穿着黑色胶皮雨鞋
上面溅满了泥点子
甚至还蔓延到了裤腿上
黑色的裤子
上半身是中国劳动人民特有的五彩斑斓的短袖
短发
前额俏皮得宛若樱桃小丸子那样齐刷刷
后脑是硬邦邦的发茬
好像很倔强地面对生活

终于
我和她隔窗相望
她在车里 我在车外
第一次看到了她的脸
黝黑的 但是没那么黑
或者该称之为黄黑
有汗 或者油
使她皮肤光滑了起来
如果没记错
她还有提一个桶 白色的桶身
外面大概是一圈花里胡哨的退了色的塑料纸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还有一分钟决定要不要上车
要不要拥有这一次或许可以进一步(当然更可能我不会在车上搭讪)和她沟通交流的机会
滴~ 滴~ 滴~
车门关了

‍‍

我原本打算再拍一张
但切换人像模式的时候卡壳
最终列车开走
她的脸有如电影中的移轴镜头
突然横向拉长一些
不是马赛克
模糊 很快不见
于是我彻底失去了这次和她有可能的交流机会
而那只疑似她提的桶
此刻也成了薛定谔的猫
这么短的瞬间便在记忆中不见踪影
连一探究竟的机会也失去
剩下尽头的我
和消失在尽头成为光点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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