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编剧大部分是男的石锤。 为什么那么容易看出来?因为总把女性角色写成遇事不决只会尖叫的可怜虫,不仅无力自保还拖累团队,在影视这种流传度广的文化中一步步强化“女人不行”、“没有担当”、“拖后腿”的可悲形象的人,不是厌女或没有话语权的女性编剧,就是傲慢的男性编剧。 群尸过境时,母女没有躲在同一辆车下,丧尸追逐小女孩时,卡妈也没有像很多影视剧反映的那样为了保护小孩甘愿牺牲自己。这时候光环给到Rick,正义警察不顾安危第一时刻选择去丛林里解决掉丧尸,找到小女孩,后面的安排可以说是“考虑周到万无一失”。 又或者她足够理智,自知力量不足去了也是送人头还会暴露队友所以不去找女儿,那么在危机关头都能如此镇定自若的人,却会在Rick找寻一下午苦苦无果时责怪警察把孩子弄丢,沦为一个“什么都不干只会逼叨叨”的角色。 但是在找女儿这件事上,实质上的寻找过程中,卡妈多数时候是失焦的。 除了不断焦灼、夜半哭泣、口中念念有词,除了和队友一起找女儿外,卡妈没有一次主动提出要找女儿。 弩哥圈粉点都体现在他“看起来冷酷,但是一心找到小女孩”,可卡妈看起来就只是一个不断要求别人帮忙找女儿自己却不愿动的母亲,这太不符合常理。 也难怪弩哥在小女孩死后愠怒,大骂卡妈,不仅是自责没有找到小女孩,也在责怪卡妈就剩一个任务——照顾女儿,却没尽到母亲的责任。 卡妈存在感弱到翻豆瓣翻了17页才找到一张模糊截图 就这一个理由男同胞的骂声就此起彼伏没断过,从第一季第一集看到第二季,诅咒她早日下线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这一点就足以构成女人的原罪。 当肖恩和金发女突然上头来车里来了一炮时,大家除了觉得“都这时候了还搞这些”外,几乎没人会斥责肖恩怎么可以一边喜欢lori一边出轨别人?毕竟这只是荷尔蒙刺激下的身体互动。 都21世纪多少年了,不少人观念还停留在“女人出轨就该死”或者“丈夫死了该守寡”,不知现实中那些支持男明星“无缝衔接”的双标是不是同一批人。 第一季里就有黑人女和金发女安德莉亚打算把自己的命交代在研究所的情节,因为智慧老头的强势介入,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挽救金发女于生死一线。 (说起来只有玛姬一个女性角色没太多可挑剔的毛病,甚至拥有一个骑马出场的高光时刻,却被编剧分配给了团里战力稍弱、在欧美观众眼中魅力值相对没那么大的亚裔角色。) 几乎退行到原始社会的丧尸末日里,打丧尸成了需要体力的男人的专业,女性彻底回归家庭——不仅是现代意义的家务,而是小群体中的社会身份只能是做饭打扫洗衣服。 不完全服从的特立独行者金发女安德莉亚成为同类中的“反叛者”,需要和Lori发生争执,编剧需要一场戏急赤白脸地和观众掰扯女性不服从安排清洁打扫(在本剧中)就是不务正业。 字幕组夹带私货发表对角色的不满 安德莉亚对比Lori的优势在于她能做男人是活儿——放哨、打僵尸。 安德莉亚面对第四堵墙的观众无非三脚猫功夫——虽然和肖恩打野后获得经验值,但观众对她的印象起始于和老头吵架非要拿枪非要拿枪,交代了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会引来丧尸还硬要开硬要开,导致差点干翻友军(还好技术差只是擦破弩哥头皮,这段真可谓嘲讽二度)。 又作又菜,非常男本位了。 观众视角——Lori除了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关键时刻放弃儿子,还两次三番让格伦跑腿帮忙带货,第二次清单中甚至出现了可笑的洗发水。如果不是玛姬和格伦一起,很难说格伦会不会凶多吉少。 到她找弩哥寻夫的环节,没人再保持骑士精神,观众怒赞弩哥骂人快准狠——Lori只会发号施令叫别人跑腿。 Lori本人的战斗力也在避僵尸翻车后被群嘲,虽然她也手刃几个丧尸。 这些女性角色看着简直太叫人生气了,是知道编剧一手造成却无能为力,看刻板印象就此传播的无奈。 杨幂《孤岛惊魂》 《行尸》里只能说更甚,拼命加戏让你看这些女人多惹人厌。 为什么如此吝于给女性角色多一点闪光点?即便不提超越男性角色,平起平坐也是做不到的。 弹幕里被调教的观众到后期已经不骂Lori什么时候死,在得知她决定生孩子后,一些二刷的观众已经将她视作彻底的容器,她从“必须死”变成“暂时不能死”,因为重新具备了母职任务,要“生完才能死”。 《女巫》 可女人们从来没有屈服,再艰难的时光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如草芥如蛆虫也会顽强生存,从最最贫瘠的土壤也奋力开出星星小花点缀历史的画布。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创作偷懒还是思维惯性的“女性不行”的陈腐人设或思路。 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惊声尖叫》当年如此不同寻常,最终女性胜利了!她们不再是被屠杀的尖叫皇后,还是能“死而复生”拿起武器战斗、杀死反派的幸存者! 《惊声尖叫》 不过怎么说《行尸走肉》也是十年前了,好在是陈旧的。 即便被许多观众吐槽主角颜值不行,撑不起小说中异常俊美的人设,但仅就第一集中女性产床vs男人战场的交叉蒙太奇—— 同样是怀孕的女性,同是表达非现代社会、非现实场景的权力角逐和人性挣扎,《龙》都要真实有力地多。 不是塑造一个女性体力不占优势的世界,女性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放弃生存,或者以体力为由或显或隐地退居幕后,回归家庭后还完不成被分配的母职任务,或充当一个令观众讨厌的怨妇。 然后告诉观众 “看啊,这就是女人,脆弱的、不堪重任的女人”——历史上不是,现实中不是,未来必不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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