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我开启了新一轮刷馆,从深圳出发去太原、运城、三门峡、洛阳、郑州、合肥、杭州,一共七城十馆,包括:山西博物院、山西青铜博物馆、山西考古博物馆、三门峡庙底沟遗址博物馆、中国摄影艺术馆、洛阳古墓博物馆、洛阳博物馆、郑州大河村遗址博物馆、安徽博物院、良渚博物院。所有城市间除运城至三门峡需要拼车外,都有高铁,十分方便,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这条路线。 为什么如此安排呢?其中当然有时间紧迫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在制定路线之初,我就把目光放在了最关注的三个时期:新石器时代、商周和北朝。这三个时期,是中国史前、高古、中古艺术的三次高峰。新石器时代持续超过5000年,夏代都城二里头到秦统一六国1600年,北魏建立到杨坚以隋代周也不过195年。都在前人的肩膀上,创造出了影响后世的灿烂艺术。 石戈 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安徽博物院《璀璨星光 —— 凌家滩文化展》 史前的艺术浪潮持续时间很长,9000年前的贾湖骨笛和刻符,8000年前高庙的篦刻纹,7000年前仰韶的彩陶,5300年前文明曙光已经越来越耀眼,伊川鹳鱼石斧图、沟堡和杨官寨的人面盆、郑州大河村彩陶双连壶、甘肃马家窑彩陶、泉护村陶鹰鼎、红山玦形玉龙等大放异彩。4000年前的良渚玉琮、龙山蛋壳陶、石家河玉神面、石峁石雕、陶寺龙盘等,成为古国文明的信仰及工艺集大成之作。在5000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停歇,持续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表现形式。 人面形器 山西博物院《大政之源》特展
白衣彩陶壶 郑州大河村遗址博物馆常规展出
青铜器的发展过程让我们可以看到持续超过千年的南北交流过程从未间断,也能看出文明进程的发展对器物功能和艺术高度的影响,那些精美复杂的纹饰之所以难以理解,是因为他们表面上和我们今天的生活割裂严重,但仔细分析其背后的逻辑,又必须承认原来他们方方面面都影响我们直到今天。 晋侯喜父匜 西周 山西考古博物馆 现展出于山西博物院《盘之典》特展 北朝包括北魏以及分裂后的东魏、西魏和北周、北齐,北朝的器物和我们今天的审美最为契合,你不需要任何训练也能感受到北朝器物传递出的美感,北魏结束了西晋以来粗放的风格,开启影响隋唐的崭新艺术形式。 我经常在想,这些或者精美或者充满想象力的器物,真是那几个在史书堪称“暗无天日”的王朝所创造的吗?如果果然如此民不聊生,那又哪来的动力进行如此高阶的艺术创作呢?瓷器,佛像,陶俑等又是怎么站在中国历史上的高峰呢?或者说,民族大融合是否真的那么理所应当要和乱世画上等号呢?他们确实往往一起出现,但一个留在纸上,一个真真切切出现在我们眼前。 泥塑佛面像 洛阳博物馆《其宁惟永——北魏洛阳永宁寺特展》 并不是我有意忽略汉唐,一是时间有限,必须要进行取舍,二是在我看来,他们对于后世的影响更多的是版图和精神上的,从审美上他们更多的还是继承前朝。仔细想想似乎又确实是这么回事。每个盛世都意味着艺术同样达到相当高度,但又总是差了点什么,把从前朝继承的东西做到极致,开创之功又总是略有不足。我们向往的,要么是一个时代,要么是一个时代的审美。似乎真的没什么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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